第26章 我想放下他了
周粥抱着毯子从头到脚过了遍电,僵站在原地,没有勇气回头看她,微张着唇换气,不想让眼泪掉落的时候哭出声音。
缓了十秒钟的时间转过身,眼睛早已经通红。
眼神复杂,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自责。
一向不愁吃穿金钱,受尽宠爱的周家大小姐,跪抱着她的腰,把头枕在她的膝盖,泣不成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提议去那种地方,怪我忽略了你,也怪我没有……”
后面的话实在是听不清,除了一个劲的道歉,她不知道怎么弥补她受的伤害。
阮荔其实早就想安慰她,只是喉咙太痛,抬手也累,好不容易抚摸着她的发丝,指尖微颤,沙哑的声音依旧能听出温柔,“粥粥,不怪你,如果你知道一定会保护好我的,这只是意外。”
周粥用力摇着头,她伸长手臂去擦她脸颊的泪痕,哭的比她凶。
周粥知道她连多跟男生说话都会觉得压力,那四个字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阮荔努力扯出一抹笑,“水差不多放好了,帮我洗个澡,好不好?”
周粥隐忍着情绪,扶着她一步步挪到浴室,帮她褪去已经失了精致的礼服裙,让她整个人浸泡在洗澡水里。
阮荔想把自己洗干净,身子滑了滑,直到洗澡水淹没口鼻。
她形容不出来自己现在的感受,疼痛像是在胸口扎了根,密密麻麻的刺痛着感到窒息。
周粥担忧的把她扶好。
“我没事。”阮荔脸颊被水洗过,长发贴着肩头锁骨,像是暴雨天被淋湿的可怜小狗。
周粥低着头,她做不到像她这样强装无事,也能猜到这个点卫厌不在家去干嘛了,只是无论什么后果都没有办法弥补。
阮荔看着波纹的水面,语气很淡,“粥粥,我想放下卫厌了……”
周粥如鲠在喉,“阮阮,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谁能去暗恋一个人九年?你就当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不希望一次意外毁了她已经触手可及的幸福。
阮荔只是笑着摇摇头。
卫厌惊艳了自己的年少,成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妄想,不用自己给他加那些光环滤镜,他就已经足够优秀了。
周粥心里堵的难受,蹙紧了眉头,“那如果卫厌也喜欢你呢?你真的忍心吗?那可是你的九年,是你的青春,是你想要的余生。”
阮荔混着眼泪点头。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就是因为这样,她不想让这样的自己去耽误他,她就是这样一个死脑筋的人,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就像当初选择喜欢他一样。
阮荔想到他的表白,苦涩的笑了声,眉心却越皱越紧,最后低下头,终于发泄般哭成声。
周粥猜错了她这么难过的原因。
阮荔现在难过的不是他不喜欢自己,而是他说喜欢后,自己要选择放开他。
“粥粥,我喜欢他的事情,你当我没说过……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周粥眼下只能答应她。
泡了热水澡,阮荔感觉走路稍微有力道些。
周粥说什么都要留下来过夜陪她。
等她洗漱的空隙,阮荔打开手机,视线落在纪远湛的头像上。
这个点,他那边应该是凌晨了吧……
阮荔点开对话框,在里面输入又删除了半天,最后只发去简短的问候。
她想离开京城了。
或许如师哥说的一样,可以假期的时候再回来看望老师,等几年后自己有所成就,或是放下卫厌,再彻底回来好好陪着老师到晚年。
虽然力气恢复了些,但身体心灵的双重打击,阮荔还是困的不行,心里计划着计划着就睡着了。
周粥轻手轻脚的挪到她身旁,看着她的睡颜,心疼的深吸一口气,“阮阮,对不起。”
——
卫厌一夜没睡,原本西装革履的,现在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烦躁的丢开,白衬衫敞开三颗纽扣溅上鲜血,浑身透着痞气又充满野性。
血脉偾张的小手臂向下死死掐压着男人的喉咙。
“趁我还有耐心,一五一十的交代。”
低吼的嗓音像是催命的阎王,听得人心生寒意。
地上的光头脸颊已经涨的发紫,口鼻都糊满鲜血,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卫总,再这样,他估计永远开不了口了。”私人助理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卫厌扫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黄毛,收了手,站起身猛的在光头肚子上踹了一脚。
一道闷哼哀嚎,光头捂着腹部好不容易撑着地板翻个身,老老实实的跪好,额头点着地。
“我说……我都说……”
卫厌坐在沙发椅上,就这样居高临下的低睨着他, 指关节和衬衫都沾了血,周身的气温低至零点,抬了抬手示意助理出去。
鞋头用力踢着他的下巴抬头,一字一顿道,“我要听所有,包括你碰她哪了。”
光头看起来凶神恶煞,现在老实的不行,立马摇摇头,“我就是动作粗鲁了些,但我绝对没有做什么具体的事情。”
卫厌眸色骤冷,“你只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光头咽了咽口水,“我就是在走廊绑了她,带到包厢,药效还没上来,她也不配合,我就动手打了她一巴掌,一开始黄毛还帮我按住她,两人才脱了她一层裤子……”
说着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只是冷脸安静的盘着佛珠。
光头,“后来外面动静大了,黄毛去看门了,我一个人弄不来,就拉拉扯扯她的衣服……”
说完又看了眼卫厌,他一言不发最是让人猜不透,光头的心理素质更没那么好,他等着,就不得不多招认一些。
“我摸了她的腰……当时灯光暗,情况急,我也就隔着衣服胡乱摸了几下,最后一步真的没做!我发誓!”
卫厌脑海里都指使到她那时的模样。
肩带滑落一根,断了一根,裙摆被掀起,看到被丢到一旁浅色的布料,贴身衣物也被胡乱扯歪。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杀了欺负她的人。
“药效,谁下的药?”卫厌冷眸微眯,平淡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波动。
胖子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有人里应外合,但我真不知道是谁。”
说着突然激动起来,“我知道指示的人是谁!”
“但我说出来,你能不能放我们兄弟俩走?”
卫厌岔开双腿,手肘低着膝盖倾身,原本帅气斯文的一张脸,现在阴森狠戾的像是地狱里罗刹在一点点靠近他,“你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