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葩的古玩老头
可不说西安热闹呢？瞧瞧，一处地摊前就围满了如此大批的群众。
经过“不懈努力”穿梭，周昊好不容易才从拥挤不堪的“人流”之中挤到了最前方……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看上去经验极为丰富、资历深厚无比的老头儿。
他们正半蹲着身子，全神贯注地审视着地摊上出售的那些小巧精致的物件，还时不时地将其拿起放在手中仔细地摩挲把玩。
而其中一位戴着眼镜，身着白衬衣黑西裤，头顶已秃了半边的那个老头，更是引人注目。
他那专注而审慎的神情，仿佛能洞悉手中物件所承载的千年历史；他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睿智与深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那么专业而娴熟，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让人不禁猜测他或许是某个领域的资深专家。
只见他此刻神色肃穆凝重，正小心翼翼地把弄着一个看似年代久远的爵（爵是一种古代酒器，主要用于盛放、斟倒和加热酒）。
再仔细端详好一会后，老头起身神情肃穆的问摊主价格，这一举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周昊自幼在沿海地区成长，从来没有遭遇过类似今日这般的场景。
瞧着老头那无比专注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老头那肃穆的神情沉浸其中，与此同时，心里还在默默揣测老头手中物件的年代。
“嘿，您老眼光不错，这是西周时期贵族所用爵，上个月政府规划建设垃圾分类屋时挖出来的，看您老这么有眼光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一口价20w你拿走。”
听到摊主的出价，周昊差点没忍住一口冰峰喷他身上。
不管怎样，这毕竟是国家文物，像这种从西周出土的物品，暂且不论其来历渠道是否合乎规范，单说这当众进行贩卖的行为，就已经属于严重违法了。通常情况下，刑期在五年以下。情节严重的，刑期则在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周昊作为法学专业出身的人，对于这些规定再清楚不过了。本来他还满心期待着这次能学到一些有用的知识，没曾想，遇到的都是些骗子，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乌有。
而正当周昊觉得无趣准备离去之际，那位秃头老头的一段话，又将周昊吸引回来。
“说实话，真的西周爵在这个价其实不高，但是你自己看，这个爵的三扁棱足因为没有经过妥善保管已经受到破损了，是你自己用502给它黏起来的，破损的爵，可配不上这个价了。”
沃特啊由投kin额抱特？（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听着老头如此振振有词，周昊开始自我怀疑，是真品？不对，这老头应该是托吧？！
“都是行家，行，既然您老看出来了，那你自己出个价吧，我这斟酌考虑一下。”摊主说完就熟练地将自己的手放在那秃头老头面前。
只见那老头心领神会地把手指在摊主的手心上轻轻划动了几下，而那位摊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突然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不难预料，在价格商榷的这个过程中，双方应该是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但过了好一会儿，摊主仿佛经历了一场极其艰难的内心挣扎，似乎作出了其人生中最为艰难的决定。
只见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成交”，这一下，直接将现场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秃头老头见状先是呵呵一笑，然后一副高深莫测、胸有成竹的打开手机，对着摊主的某宝进行扫码，不一会熟悉的声音响起。
“某宝到账，10 元……”
周昊的大脑此时有点死机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激烈的交易过程，最终的成交价竟然只有十元。
周围的看客们也都愣住了，过了几秒，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有人调侃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买卖呢，就这？”
也有人摇头叹息：“白期待一场。”
那摊主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脸色涨得通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而秃头老头却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淡定地收起了那件西周物件，转身就要离开。
摊主望着老头即将离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一把拉住老头的衣角，愤怒地喊道：
“您这不是耍我吗？咱这讨价还价半天，您就给十块？！”
而此时老头满脸不慌不忙地疑惑道：
“没错啊，就是十块，我就给你转了十块，我们刚刚不是商量过了吗。”
“是10…万，不是十块。”
听到此话，摊主气得满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通红。要知道，在这条街他也经营了有好几年了，像今天这样被人如此戏弄，他还是头一遭遇到。
“啥？十万？你当人真傻呢，这个东西是上周仿制的西周，我是老，但我不是瞎。”
此时的老头仿佛川剧变脸一般，一反常态，瞬间卸去了之前那副“专家”的外表，露出了一副贱兮兮的丑恶嘴脸，那模样简直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
说句实话，周昊看到秃头老头由开始那专业严肃的形象，陡然变成现在这副贱兮兮的模样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此刻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原本还以为能目睹一场古玩界的精彩博弈，谁知道到头来竟然是这么一出荒唐闹剧。
“好……不要脸的老头啊！”
就在周昊在心里暗暗咒骂这句话时，那个老头竟好似有读心术一般，毫无征兆地朝他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不过，虽说仅仅只是那么一眼而已。然而，周昊却被老头那突如其来的目光看得心里“咯噔”一声响，仿佛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瞬间被老头洞悉无遗。
此时，秃头老头或许是敏锐地观察到了摊主那愈发愤怒扭曲的神情变化，又或许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着实有点过分，于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我可以退让一步，在刚刚咱们商谈的价格基础上……再加五块。”
而摊主听到老头的话，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愈发厉害，双手紧紧握拳，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相向。
周围的看客们也被老头这“慷慨”的让步逗得哄堂大笑，这笑声中充满了对老头的嘲讽和对这场闹剧的戏谑。
此时的现场氛围，压抑且沉闷，好似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口，就连在一旁吃瓜的群众都真切地感受到了，周昊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眼看着就要进一步恶化的关键时刻，在正前方的路口，“转折人物”出现了。
只见他宛如天神降临凡间，上身穿着白色的体恤，下身是花色短裤，脚下踩着人字拖，身下的电动三轮摩托车神似天庭的天马，风驰电掣般朝着周昊他们疾驰而来。
在这“飞驰”的过程中，似乎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些什么：
“城管来了，快点跑啊，跟个傻 x 一样站那干嘛……”
说时迟，那时快，戏剧的一幕发生了。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摊主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仅仅用了大概十秒的时间，就将地摊收拾打包得干干净净，而后极其熟练地跳上了那位“救星”的三轮摩托车，转眼间便飞速离去，只留下一阵飞扬的尘土和众人呆立在原地。
瓜吃完了，群众也散了。
也就在周昊刚要转身离开的当口，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旁边刚刚的那个秃头老头。
此刻那老头似乎正朝着他这个方向展露出一副“极其猥琐”的笑容。
那笑容，简直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仿佛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口水就要像决堤的洪水般流淌而出。
望着这一幕，周昊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了抽，瞬间只觉菊花猛地一紧，后背像是被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席卷，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心里给自己拼命鼓了鼓劲，随后咬咬牙，硬着头皮对老头说道：
“大爷，我有aizi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