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恶狗村,金鸡山,阳关道
被白无常突然拉着往外走,张刀金如同惊弓之鸟。
他深知这白无常脾气反复无常,心性更是难以琢磨,试探的问道:“七哥,咱们这是去哪啊?”
白无常头也不回,“送你还阳。”
听到白无常的回答,张刀金心内高兴,终于能重返阳间了。
他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抬头看向天空,就差泪流满面了。
看着依旧昏暗的天空,张刀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地府的时间和阳间一样吗?
在地府东躲西藏,他感觉已经来这很久了,至少也得有一天了吧,这地府的天空一直这样,没有表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来了多久。
地府的时间过得快还好说,这要是过的比阳间慢,那自己那肉身,在这盛夏不得臭了啊。
张刀金想着,赶紧询问白无常。
“七哥,我问个事,地府的时间跟阳间是怎么个关系。”
白无常听到张刀金的问题,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缓缓抬起左手,在他的左手上戴着一块手表。
白无常看了一眼,对张刀金说道:“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阳间的晚上了。这边也会入夜。”
随后放下右手,拉着张刀金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解释。
“地府的时间,根据地点而定,刑场以及地狱的时间是加速流淌的,阴间生活的地点,和阳间的时间比是一比一,你在刀山那闹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张刀金听了这话,还算安心,一比一得时间比,还能接受。
而且听白无常说,这地府也会有夜晚,那就是说他在这还不到一天。
但是自己什么时候来的,他不知道啊,毕竟自己喝多了,要是在白无常家睡了三天,那回去肉身不就臭了吗?
张刀金心想还是得问清楚,这要是肉身臭了,得让白无常赔个新的,弄个帅的,体格子好的。
想到这,他赶忙询问,“那我来了多久了?”
“不到一天,大约七八个小时。”
听了白无常的话,张刀金长出一口气,幸好,七八个小时,还能接受。
被白无常拉着,张刀金只感觉自己越走越快,周围的高楼建筑,开始快速向后移动,直到出现残影,就好像自己正坐在行驶的快车之中。
白无常拉着他开口道:“别慌,我施了法术,咱们走快点,尽快送你回去,尽快把事办完。”
张刀金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周围感受不到风,高速的移动,裸露在外的身体,好像在贴地飞行一般。
很快,他们到达了一个村落,这村落有些破败。
许多矮小的房子矗立在一条土路的两侧,房子很破,似乎是年代久远的土坯房,有一些房顶已经漏了,而且没有房门。
这些房子矮小的不像是人住的,要是站过去对比的话,也就只能到张刀金这一米八大汉的腰部。
正在好奇,这些房子中传来了犬吠的声音,一条条大狗呲牙咧嘴从中出来,这些狗面相凶狠,露着可怖的尖牙,冲着张刀金狂吠。
看着眼前的恶犬,张刀金恐惧的吞咽着口水。
白无常回过头来,对着张刀金说道:“生前可曾杀害过狗?”
张刀金赶紧立正站好,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这人一向爱护小动物,还给流浪猫狗喂吃的呢。”
白无常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不然这恶狗村你是过不去的,非啃得你只剩骨头不成。”
张刀金听了缩了缩脖子,看着这些恶犬,一股寒意顺着后背生出,还好自己没虐待过猫狗,毕竟那些流浪的小动物,也都和他一样,是命苦的。
白无常继续拉着张刀金,迈步向前走去,“这些恶犬,都是被阳间之人害死的,他们把守这恶狗村,凡人进出地府,都要经过此处,若是生前残害猫犬,便会被这恶狗撕咬到只剩一副骨架,才能继续前行。”
张刀金点了点头,难怪人死后下葬之时,都要在棺材之中,放上打狗饼,就是用来喂这些恶犬,让自己少受些罪。
看来阳间的说法没错,还真有这恶狗村。
二人快步穿过这恶狗村,张刀金没有撒谎,他确实没残害虐待过猫狗,他走过恶狗村时平安无事。
穿过恶狗村,白无常又开始加快脚步施展法术。
张刀金看着前面变换的场景,开口问道:“七哥,我之前听人说这地府不能随意出入了,只有您和八哥,还有牛头马面两位哥哥能走,是真的吗?”
“是真的,有人闹出了事,地府明令禁止其他人随意出入,以前走阴的能够往来地府,替地府办事,现在都是我们去上面,找他们帮忙才行。”
说着话,两人又到了一座高山之下,高山中间有一条幽深的隧道,在隧道之中传来了咯咯咯的叫声。
白无常再次停下脚步,问张刀金,“杀过鸡没有?”
张刀金思索了一下,回忆着自己的小时候,片刻后抬起头来道:“杀过,小时候,和同学偷过鸡,给烤了。”
白无常皱了皱眉头,“以后少干这种事,想吃鸡肉,去买不行吗?”
张刀金挠了挠头,“那时候小,不懂事,不过就那一次,长大后没再干过。”
白无常嗯了一声,伸出手掌,手掌之上是一块令牌,他掂了掂,随后递给张刀金。
“拿着这个,一会进了金鸡山,把这个举高点,要不那公鸡也得要你的命。”
张刀金接过令牌,答应一声,还没进去就把令牌高高举起。
白无常拉着张刀金走进隧道,只见高高的隧道之内,一只大公鸡站在前面,高高的昂起脖子,以一种鄙夷的眼光注视着张刀金。
公鸡高高抬起一只爪子,不断的蹬刨着地面,眼睛泛出猩红的光。
张刀金此刻心中一紧,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哆哆嗦嗦地将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起,生怕那只鸡看不见一样。
公鸡向前一步,猛然看到张刀金手中的令牌,铁令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白】字,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哀怨,随后仰天长鸣。
那声音之中透露出的哀怨更甚,震得张刀金心惊,张刀金自知对不起大公鸡,举着令牌,低着头,跟随着白无常绕过公鸡,走出了隧道。
出了隧道,张刀金心里有些不太好受,白无常刚刚拉起他的胳膊,却被他叫住,“等会,七哥。”
在白无常好奇地目光中,张刀金回身,对着隧道深鞠一躬,抬起头来大喊,“公鸡大哥对不起了,日后我阳寿到了的时候,自己过来受罚。”
说完,双手攥着令牌举在胸前,又深鞠一躬,这才回身对着白无常道:“走吧,七哥。”
白无常点了点头,心中也很赞赏张刀金,没想到这小子平常嘻嘻哈哈,倒还人性不错。
拉起张刀金的胳膊,继续向前而去。
过了金鸡山,白无常找张刀金要回令牌,“前面还有关隘,听我的指令,你整理好衣冠,有人要见。一会不要说话,一切听我的。”
张刀金点头,白无常的话,很是重要,前方肯定凶险异常,自己不能擅自行动。
两人来到一处悬崖,悬崖之上有一座独木桥,独木桥十分巨大,横在悬崖之上,承接着对面高山。
白无常带着张刀金,站在桥前,“一会别看下面,盯着我的后背走,记住,千万别看桥下,否则我救不了你。”
张刀金点头答应,随着白无常走上了独木桥,这桥不短,足足有几十米长,上了桥,张刀金谨记白无常的话,死死的盯着他的后背。
“七哥,这又是哪?为什么不能向下看啊。”
走在前面的白无常,大步流星,似乎经常走这条路,“这桥叫做阳关道,进地府必走黄泉路,出地府就要走这阳关道。”
张刀金好奇,“不是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吗?这是一个地方?”
“是一个地方,心思狭隘之人,走这就是独木桥,心思宽大之人,走这就是阳关道。看来你心思狭隘,是个小人。”
张刀金也不反驳,他就是小人,偷奸耍滑,卖弄小聪明,又蔫又损,这他都承认,但那又怎么办,生活所迫,幼年丧父,母亲卧病在床,十四岁扛着重担生活。
不这样,他和母亲早就饿死街头了。
但他有原则,从不欺负老实弱小的人,这些年母亲身体越来越差,怕母亲生气,他更是没敢闯过祸。
张刀金想起童年和母亲叹了口气,随后意识到不对。
白无常怎么知道他走的是独木桥?
“那七哥你呢?你也心思狭隘。”
白无常回过身来,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放屁,我是鬼差,是地府当职人员,这桥是根据你的心思变化的。”
说着白无常底气不足的摸了摸鼻子,“少废话,赶紧走。”
张刀金看着被自己戳中软肋的白无常,觉得好笑。
“七哥,那为什么不能往下看。”
“告诉你别看,就别看,听我的话就行,问那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