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千金台，御宴
“咳咳，咳咳。”云辰被口水呛得止不住的咳嗽。
司空千落连忙轻拍他的背：“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你争夺王位。”
云辰呛得脸红：“我只是吓到了，这也太直接了。”
云薇幽幽说道：“世面见少了吧，这就被吓到了。”
几人打趣间，叶若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轴，放在桌上铺了开来，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这是邀请宾客的名字。”
“宾客？”雷无桀不解。
“是的。我们要设宴。这些人要么是天启城里的王公贵族，要么是朝中的达官显贵，还有军伍将军，以及天启城里的商贩大户。这些人，有的人我们需要拉拢，有的人我们则需要进行威慑！”叶若依说道。
“白王萧崇，赤王萧羽。”司空千落低声念着上面的名字，“萧瑟，这是你的兄弟吗？”
“是。”萧瑟冷笑着用手划过上面的名字，“那些拦截我回天启的人多半就是这两位兄弟派来的。”
萧瑟手一挥，将卷轴收了起来：“上面很多的名字我都不认识了，你在天启多年，我相信你的判断。让徐管家拟请帖，送上各自的府上吧。”
“以什么身份？”叶若依问道，“六皇子，还是永安王？”
“萧瑟。”萧瑟用手轻轻地敲着桌子，“用这个名字。”
“好。”叶若依点头，继续说道，“至于地点，雕楼小筑或者天下轩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我有打算。”萧瑟摇头，“不要雕楼小筑，也不要天下轩。那几个庸俗的地方，怎配摆我萧瑟的宴席。我们去，千金台！”
千金台。
一道声音传来：“六皇子，您回来啦！”
萧瑟听到那个声音，笑着转过了头：“我就猜会先碰到你们中的谁，没想到是你。九爷。”
九爷急忙摆手：“折煞了折煞了。什么爷，都是兄弟们抬举，六皇子你就别奚落我了。”
九爷看向萧瑟身边的云薇，惊叹不已的赞叹着：“六皇子，您回天启那日就听说，六皇子佳人在侧，使得不少千金小姐都黯然伤神，今日一见，六皇子的佳人可真是艳丽无双啊，京城美人榜是要重新排下榜了。”
萧瑟悄然看向云薇，笑容略微僵硬，咬着牙悄声对九爷喊着：“什么千金小姐，别乱说话。”
云薇倒是从容不迫的看向九爷：“多谢九爷夸奖，那倒是不知，这美人榜我能排个第几呢？”
九爷笑道：“姑娘可当首甲。”
“美人榜？谁排的？”司空千落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在下排的。”九爷笑着扭头望去，眼睛瞬间瞪大：“这这这这……明天也有姑娘一个位次！”
司空千落立刻开心的笑了：“那就多谢九爷了。”女孩子嘛，谁不喜欢有人夸她漂亮，听了就高兴。
九爷又扭头望去：“这几位是……嘿，这不是将军府千金嘛！”
叶若依惑道：“你认识我？”
九爷一挑眉：“不认识谁，也得认识您啊。京城美人榜三甲，有小姐一个位置。”
萧瑟像是和这个九爷很是相熟，对着众人直接介绍道：“这是九九道，因为天启九九八十一条大道上都有他的势力，所以大家都叫他九爷。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雪月城大城主百里东君的弟子唐莲，雪月城二城主李寒衣的弟子雷无桀，雪月城三城主司空长风的女儿司空千落，这位是云辰，这位是苏昌离。”李凡松和飞轩并未跟来，而是待在了雪落山庄。
九爷挑眉笑道：“六皇子少介绍了一人吧？六皇子的佳人我可还不知道叫什么呢。”
萧瑟含笑看向云薇：“这是云薇。”
“九爷，上面的派小人来，请贵客上去。”忽然一个侍从在九九道身后小声地说道。
萧瑟等人在侍从的带领下上了楼，千金台楼下是赌坊，楼上则是一些清雅的厢房，只是那厢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有些不甚清雅了。
司空千落脸微微一红，偷偷看了云辰一眼，云辰也悄悄看向司空千落，两人视线不期而遇的撞上，却又同时羞红着脸扭过头去。
司空千落恼怒的瞪着萧瑟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不庸俗？”
“吃喝嫖赌，都是人的欲望。”萧瑟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云薇，然后强自严肃着说道：“大俗即大雅，雕楼小筑那些强装风雅的地方，才是庸俗。”
云薇丝毫不受影响，笑着点点头：“人嘛，本就有欲望，没什么害羞的，不论是风雅之人，还是平凡俗人，是人，便不会无欲无求。”
九爷诧异的看向云薇：“想不到云姑娘不止容貌绝美，性格竟也如此脱俗。”
“到了。”侍从停了下来，微微一躬身，让了开来。
厢房的门牌上写着三个字——销金所。
“几位请。”九九道上前推开了门。
“六皇子，一别四年，还是这么气宇轩昂啊。”
九九道识趣地退到了一边，萧瑟等人走进了屋内。
云薇扫向富态男子身后的床褥，挑了挑眉。
萧瑟懒洋洋地笑了一下：“二爷可还安好？我这突然造访，可没有扫了你的雅兴？”
富态男子笑了笑，举起了桌上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雅兴？品茶的雅兴嘛？”
九九道低声道：“二爷，你后面的床褥还没收拾呢？”
“咳咳。”富态男子清了清嗓子，装作没有听到一般，轻轻将面前的茶杯往前推了推：“六皇子，喝茶……嗯？还是永安王殿下，喝茶？”
“叫我萧瑟。”萧瑟在他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现在叫这个名字。”
萧瑟转头对着众人说道，“这就是千金台的老板，屠二爷了。”
“屠二爷，那是不是还应该有个屠大爷？”雷无桀好奇地问道。
屠二爷却笑容不改：“以前有个屠大爷。只是后来，被我杀了。”
“好了，闲聊就到这里了。”萧瑟高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正色道：“二爷，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找你帮忙。”
“你需要我帮的，一定是件麻烦事。”屠二爷幽幽地说道。
“不麻烦，就是做顿饭。”萧瑟摇头道。
“什么饭？”屠二爷一愣。
“不过是绣花高一行、乐仙乾果子叉袋儿一行、缕金香药一行、雕花蜜煎一行、砌香咸酸一行、脯腊一行，再要下酒十五盏，一盏两道，再有插食六份，厨劝酒十味，食十盏二十分，而已。”萧瑟特意加重了最后那两个字。
屠二爷朗声长笑了几声后叹道：“好一个‘不过……而已’。你知道你报的是什么吗？你这是御膳。还是招待最尊贵的来使才会摆出来的御膳。”
“不，不一样。御厨所那几个蠢货，可做不出这里的味道。千金台的厨子，放到整个天启，都是这个。”萧瑟对屠二爷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屠二爷笑着伸手打掉了萧瑟的大拇指：“别尽说些好听的话哄我。我这可是赌坊，不是酒楼。你摆这样的宴席，怎么也得一天的时间，从午后到夜半，我这一天不能开张，你知道损失多少钱吗？”
“我当然知道。”萧瑟点头，然后反问，“可是你在乎这些钱吗？”
屠二爷一愣。
九九道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宴席，雕楼小筑和天下轩他们做不出来，我千金台的确能做。可是御宴的规格，有些僭越了。”屠二爷淡淡地说道。
“不是说父皇如今病重，暂不理朝政了吗？”萧瑟问道。
“是。”屠二爷点头。
“那么。”萧瑟转过身：“这个天启城，还有谁敢和我说僭越两个字。”
云辰有些目瞪口呆的跟着出去，对着云薇小声呢喃道：“师姐，姐夫这么狂傲的吗？”
雷无桀也凑了过来：“萧瑟好像一直都这么狂傲。”
云薇唇角轻扬：“有底气才能自信，你们觉得是谁给他的底气呢？”
“我知道！是皇帝给萧瑟的底气！”司空千落凑在云薇和云辰两人中间，也学着云辰小声说话。
看着千落的小动作，云薇勾唇笑了笑：“千落真聪明。”
萧瑟伸手把云薇拉走，对着众人喊道：“走了。”
“公子，帖子已经按照叶姑娘的名单拟好了。现在就让人送去各自的府上么？”徐管家垂首问道。
萧瑟点头：“送去吧。”
“徐管家，你让其他人把请帖送出去，然后和九爷商量一下，再准备一些请帖。”萧瑟笑道，“京城九道，我们要请上四道，也不能忘了下五道。”
叶若依想了一下，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全了。”
徐管家点头：“好。”
叶若依加了一句：“最好能得到他们的回答，如果能见到主人亲自得到回复则是最好。”
云薇若有所思的看向叶若依：“你怕他们有人会不来？”
“我不怕他们有人会不来，我怕的是他们都不来。”叶若依忧道：“毕竟天启城的很多事，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什么可担心的，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想来的，最后也都会来。”萧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