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法事，破阵
天色微明。
“小和尚，他们来了。”云薇打了个哈欠，走到了山崖边，望着山下密密麻麻地站着数百个和尚，此刻正齐坐下来，手中锣鼓声响起，同时诵起经来。
连萧瑟这般懒散的人，神色都不由严肃起来：“三百和尚荒漠诵经度人，倒比皇家的祭天大典更多几分禅意啊。”
“进来吧。”无心冷冷地望了一眼，缓缓踏步走进了破庙之中。
而在破庙之中，无心从自己的长袍之内掏出了一个包裹，神色郑重，缓步走向前将那包裹内的东西打开，放置在了佛坛之上。
“那是什么？”云薇看了看有些疑惑。
萧瑟皱眉看了许久之后，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舍利？”
“舍利？”雷无桀问道。
“有一些高僧坐化之后，经火焚烧仍有珍珠般的物体不融不灭，便称舍利。每一粒舍利都很珍贵，是佛家的圣物。”萧瑟解释道。
无心将那舍利放置佛坛之后，缓步走了下来：“大家都说老和尚他死了以后身体瞬间尘灭，但其实在那灰烬之中，还留了这一颗舍利。我便想，不远千里也要将这舍利带回到这于阗国里，老和尚生前回不到这里，死后应该回来。”
无心说完后端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手中轻捻佛珠，竟跟着那山下三百和尚一同诵起了经文。
而随着经文颂声，那舍利子竟忽然发出了阵阵金色的光芒，佛坛之上虚虚幻幻仿佛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佛坛上的身影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实，却是一个披着灰袍，眉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僧。那老僧踱步从佛坛上走了下来，望着端坐在地上的无心，弯下了身，轻轻抚他的头：“孩子……”
“师父！”无心一直以“老和尚”来称呼忘忧大师，却终于在此刻喊出了“师父”二字。他跪拜在地，眼中泪水汹涌而出。
“好孩子莫哭。”忘忧微微含笑，“来这里干什么，你该回家去了。”
“无心的家便是寒山寺。”无心抽泣着说道。
“傻孩子，寒山寺只是你暂时栖息的一个地方，如今你长大了，该回自己的家了。你的家是在一个自由的地方，是方外之境，天外之天。”忘忧摇头。
“真是个傻孩子，也只有那些人觉得，你会成为这颠覆天下的火种。”忘忧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背过身去。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并不是师徒，只是相互陪伴着走过了一段路罢了。如今我的路已走完，剩下的路，便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你只需记住一句话，莫要回头。”忘忧没有再回头看无心，往前一步一步走着，身影也便一点点地消散了。
“无心谨遵师父法旨！”无心用力磕首。
无心站起了身，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走吧。”
“这个时候，就别装出那副白衣胜雪的样子了。刚才，我们可都看到了。”萧瑟讽刺他。
“哎，本想成为那种玩世不恭却又孤傲于世的神仙和尚，没想到一个老和尚我都舍不得，失策失策啊。”无心笑嘻嘻地说道：“但老和尚不是说了么，前面的路，还得自己走。虽然他死后，我的第一条路，就是万丈悬崖啊。”
“忘忧大师佛法奥妙，但有句话说的不对。”萧瑟幽幽地说。
云薇轻笑一声道：“剩下的路，不是还有我们陪着你呢吗？”
“对，还有我们一起走。”雷无桀笑道，大踏步地向门口走去。
“好。”无心若有所思地坚定一笑。
“就是他们了？”几人走到门口，萧瑟懒洋洋地问。
寺庙外，七个穿着袈裟的僧人正端坐在那里，本相罗汉阵！
“我来破阵！”雷无桀往前踏出一步。
“你一个雪月城弟子要当众和佛门圣宗对抗么？”萧瑟瞥了他一眼。
“没事，这不还没入门么，而且我看大师兄还没到，等他到了我立马跑不就是了。”雷无桀笑了笑。
“这可是本相罗汉阵，难破的很。”无心幽幽地说。
“好不好破，破了才知道。”雷无桀再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便入了阵中，只觉右手边有一拳袭来，却是那金刚怒目状的和尚。
“脾气果然不好。”雷无桀也一拳打去，雷无桀的拳霸道的很，和尚怒喝：“施主是谁！”
“雪落山庄副庄主萧无瑟！”雷无桀朗声道。
“滚！”萧瑟脱口而出怒骂一声。
云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俩这才相处几天啊，雷无桀滑起来了啊。”
那和尚皱了皱眉：“不知施主为何拦路？”
“这里只有个要回家的人，拦路的是大师才对。”雷无桀摇头。
和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施主好机锋！”
“你别说，这雷无桀还挺有佛缘的，说的话确实有禅意。”云薇扭头看向萧瑟。
“傻人有傻福。”萧瑟点点头。
“什么机锋不机锋，听不懂。”雷无桀摇摇头，“还是打吧。”
“小和尚，你觉得这雷无萧无瑟能破几个罗汉。”云薇好奇的转头问道。
萧瑟幽怨的看着云薇，拉着云薇坐在那门口的台阶上。
无心摇摇头：“大概一个都破不了。”
“为什么？这个什么罗汉阵很厉害吗？”云薇不解。
“本相罗汉阵，本无所谓一人或七人，结阵之时，七人便如一人，一人便如七人。雷……萧无瑟此时能不落下风，只因本相罗汉阵，尚只结了形，还未结意。”无心说道。
“哦？越来越好奇了。”云薇很认真地看了看。
“看来对手还未把这个萧无瑟放在眼里啊。”萧瑟叹了口气。
此时，那一直闭目的大觉禅师终于睁开了眼睛，沉声道：“大怀，入阵。”
“阵成了。”无心一抖衣袖，往前踏出了一步。
萧瑟却挥手拦住了他：“这是他不可多得的机遇，不妨多看一会儿。”
雷无桀只感觉大怀退出那一步之后，整个阵法都变了，当下不敢大意，眼眸在瞬间变得通红。
“火灼之术？”大觉禅师一眼看破了雷无桀的武功。
“师父说这门武功天下间知道的人少有，可怎么我看人人都知道。”雷无桀知道眼前凶险，急忙运起火灼之术。
“雷门雷轰，也算是贫僧的一位故人了。施主是他的弟子？”大觉禅师问道。
“什么雷门？我说了，我乃雪落山庄副庄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萧无桀是也！”雷无桀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嗝。”云薇笑的七扭八歪的倒在萧瑟怀里。
“可施主刚刚说自己叫萧无瑟，怎么转瞬间又改名了？”大觉禅师语气平静。
雷无桀却顿时涨红了脸：“一时说错罢了！”
“那施主到底叫什么？”大觉禅师倒是好耐心地继续问道。
“给我听好了，我乃是雪落山庄副庄主萧无心！”雷无桀怒喝一声，气势十足。
云薇使劲憋笑，憋的泪都出来了。
萧瑟无奈叹了口气：“和尚，要不，你还是把他拉回来吧。
无心摇摇头：“还是让他被打死算了。”
“有理。”萧瑟心想这和尚终于说了一句实诚话。
连大觉禅师都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施主要不再想想？”
雷无桀终于懒得纠缠这个问题了，一拳挥出，朗声道：“雷门雷无桀，前来拜会九龙寺本相罗汉阵！愿指教！”
“老衲来接你的拳。”另一个和尚微微踏前一步往前推出一掌，他的掌推得很慢很柔，让人感觉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雷无桀的拳。可雷无桀却心中大惊，只觉得那柔和的一掌却似乎如万丈深潭，自己的拳劲在瞬间被吸纳得无踪无迹。
“真邪门了！”雷无桀纵身一跃，双脚踢在了那和尚的胸上。那和尚硬生生地吃了雷无桀一腿，却面不改色，仍是那笑嘻嘻的样子：“施主的腿功倒不似掌力那么有威势啊。”
“这位不知是无心还是无桀的施主，可还有后招？”和尚笑眯眯地问道。
雷无桀放了几颗霹雳子，只听数声炸裂声在那和尚身上响起。
雷无桀只觉刚刚袭出的掌力在瞬间都急忙向后急速退去。
“和尚一直这么笑着不累么？”雷无桀看似平静地问着。
“施主累了？施主累了，就坐下吧。”大普禅师笑道。
“小和尚，雷无桀要坚持不住了。”云薇看着雷无桀要撑不住的样子，对无心说道。
无心笑着冲进阵内，抓着雷无桀的肩膀一把甩了出来。
“寒山寺无心，前来破阵！”
云薇坐在地上长鞭一挥，勾住雷无桀的腰上下翻转了一下，然后一扯松开了雷无桀留下他自己在原地转圈圈。
然后抱着萧瑟，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雷无桀眼冒金星的走了过来：“好晕啊，云薇，谢谢你啊，刚刚我差点死了？”
“不客气，你差点死得不能再死了，呐，给你疗伤的药。”云薇笑着点点头，甩了颗药给雷无桀，雷无桀晕晕乎乎的接着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