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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八十七章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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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畜无害的

    笑容太瘆人

    合该被揭穿身份

    不商量便无法知道,兰奇离开的顾虑和留下的顾忌同样多,她离开,要将受她牵扯的人与事解决,韩津不能因她和姚辛珪受冤;她离开,要完成来虞都之前的计划,不能以假死代替而无声无息离开;她离开,要不牵连他人,沐子来和骆橪他们要在她离开之前先走,不能让人怀疑她的离开和他们有关。

    沐子来对这众多顾虑有自己的想法。他以为韩奇只要在虞都一日,韩津之事就无法妥善解决,韩奇最好还是先离开。她若是能在韩府为韩津之事烦扰忧愁时离开,也能说明韩府一事和她没多大关系。待她离开之后,沐子归可以看在长辈交情的份上出面为韩津洗冤,相信那时陛下不会过分苛责,若是陛下要追究到底,想来要伪造一份姚辛珪嫁祸韩津的证据也不难,毕竟她的确是这么做的。

    至于兰奇离开前必须完成的计划,沐子来和禹九也是现在才知道兰奇想要为和她一样的人开辟一条路,让他们不以自己为怪物——即使不能公开承认他们自己的身份。这的确是个问题,按说,兰奇诈死离开最为方便最容易处理,现在附加这样一个条件,确实难了些。不过兰奇以为她自己可以突破别院护卫冲出去,之前被禁,只是没想好该走该留,既然现在决定要走,那就一定能走,毕竟她从前是照韩府继承人该有的能力培养起来的。可沐子来不放心,直说他会插手,只是会注意方式。

    再是沐子来和骆橪要先兰奇之前离开。要求合理,沐子来原本也打算这样做,只是出去后很难再潜回虞都,陛下怕是会派人暗中跟踪他们。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是禹九移行去带走兰奇,可那样禹九的身份就会暴露,他不愿冒险,所以只是和禹九说说并未告诉兰奇,兰奇得到的答案只是“之后再看”。

    为了不让禹九介入,沐子来找到沐子归说了自己的想法请他一起部署安排,而禹九,岑荆找她多次,她也该去应付一下。

    为着方便,禹九见岑荆和沐子来找林漱都约在春秋酒楼,只是前后时间不同,禹九见岑荆时沐子来就在他常用的房间等林漱。见岑荆当日,也不知是时辰太早还是有人特意清场,禹九按沐子来安排进到二楼茶室靠窗坐下时只觉得安静,大概左右两间房和地下大堂一样冷清,听不见声音也瞧不见人影。

    禹九后来觉得是有人刻意清场,不然岑荆也不会进门上楼一看到她就颇为感慨毫无顾忌地说什么“见九姑娘一面真是不容易。”

    看岑荆把湛溪留在门口——也不知是不想让湛溪听见还是让他在门口守着,禹九倒杯茶推到岑荆面前说:“岑公子有话可以直说。”

    “我想和九姑娘做桩生意。”

    “什么生意?”

    “九姑娘是妖吧。”岑荆说得直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急不可耐。

    虽然早有感觉,沐子来也有过提醒,可禹九此时听岑荆如此开门见山地直接点出来还是诧异,她奇怪地反问岑荆:“岑公子说的什么话?无端诬陷别人是妖会带来什么后果岑公子难道不知道?”

    岑荆应该知道禹九话中所指是骆橪,但他表现自然,仿佛不受影响,直冲主题:“我知道你是妖。我知道子来知道你是妖。但是,你们不能恃宠而骄,毕竟不知道你们身份的人大有人在,若是你的身份暴露了……”

    这左一个“你”右一个“你们”的绕来绕去都是警告,再掺杂一些不屑的嘲讽,禹九算是被惹到了,照她从前习惯——她从前习惯什么来着,想不起来,她就像沐子来一样呵笑一声,反问岑荆:“岑公子在威胁我?”

    “只是想做桩生意而已。”

    “我若是不愿意呢?”禹九觉得岑荆想做的生意会强人所难。

    “我有很多方法让九姑娘同意,只是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比如?”

    “我可以揭穿你的身份,将沐公子近两年的异常情况说成是受妖怪蛊惑,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愿意与我合作,到那时,我相信找个人抹去沐公子的记忆应该不难。”

    “怎么合作?”不可否认,禹九确实被威胁到了,不过能不能合作还要看岑荆要做什么。

    “你的身份我可以秘而不宣,但你要让林漱离开阿骆。”

    因为刚刚解决韩奇的事,知道所谓怪物和人;加上之前又有过猜测,以林漱为妖或可让他离开骆橪。禹九此时对岑荆的想法倒是不惊讶,但是,她要装作惊讶地问:“林漱?为何?”

    “九姑娘不必装傻,林漱和你一样也是妖吧。”

    禹九既扮聪明又装糊涂地问:“就算林漱是妖,可那又如何?他又不会妨碍你们什么事,阿骆姑娘经妖怪一事,想来也不会太过在意。”

    “九姑娘可曾听说过林臻?”

    “听过,林姑娘的哥哥,在阿骆姑娘遇见林姑娘之前曾两次救过阿骆姑娘。”

    “九姑娘不觉得林漱和林臻长得太像吗?”

    果然是怀疑林漱的身份了,幸好旁边就有例子,禹九装天真地说:“世子妃和原来年府小姐年依筱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岑荆听完一顿,半晌才牵强附会出一个借口:“林漱在阿骆身边总是不好的,他会给她带来麻烦。”

    所谓穷寇莫追,禹九怕是没学会,她还有些咄咄逼人地说:“禹九倒是有个猜测,岑公子听一听。岑公子担心的不是林漱给阿骆姑娘添麻烦,而是林漱会影响你与阿骆姑娘的关系,因为只要有林漱在,哪怕他是妖,哪怕他是女子,阿骆姑娘也会选他而不是岑公子你。”

    岑荆默然之时,禹九继续语重心长地劝道:“岑公子,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

    然后,岑荆被逼急了,口不择言地辩解说:“我与阿骆早就认识,林漱才是第三者。和你一样,明明知道子来和三公主才是良配,偏偏要死缠烂打地横插一脚……”

    禹九蓦地站起来,没亲自去关窗,而是抬手施法“啪”一声将窗户甩上。是。三百多年前是三公主和林屿先认识,三百多年后还是三公主先见到沐子来。是。虽然岑荆说的对,但他凭什么在这里评头论足。她不服气。至于不服谁,岑荆还是三公主,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只是因为不服气产生反其道而行之的想法,在岑荆极力保持镇静时手一勾将岑荆腰间常戴的玉佩拿在手心,以玩弄的姿态不着痕迹地从中提取岑荆的记忆。

    略一追溯,禹九便看到岑荆对林漱的排斥,她抬头看岑荆被她施法吓到的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讥讽道:“呵呵!岑公子既然早知道我是妖,想必是有备而来,怎么还吓成这副模样了。”

    在岑荆重整仪态保持镇定之后,禹九将玉佩扔到桌上,嘲讽说:“呵!我当岑公子是什么正人君子,在这儿为阿骆姑娘出头,原来是这般自私,想得阿骆姑娘青睐而已。”

    论及装傻,岑荆比禹九更甚,他不知道禹九对玉佩做了什么,只能故作镇静地反问:“禹九姑娘此话何意?”

    “我当岑公子和阿骆姑娘与林漱之间多么真诚,不想岑公子竟有这样的心思……”

    “姑娘何出此言?”

    大概是禹九出言讽刺扎到岑荆心里他才会愤怒,但是禹九不介意把话说明白一些:“说来,我和岑公子到底是不一样的,对于子来,我确实来得晚了些。但是我不像岑公子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利用谁,没有因为谁于我有威胁而去诋毁谁,更不用说像岑公子这样去诋毁岑荆给过自己帮助的人……”

    岑荆打断禹九说:“你在说……”

    禹九打断岑荆说:“我在说林漱。岑公子对林漱可谓是又爱又恨吧!哦!不对。岑公子从未爱过林漱,你所谓的爱,只是为了留在阿骆姑娘身边而编扯的借口。什么会护他一生一世,都是说来听听的吧,好让阿骆姑娘以为你对他有什么深情厚谊而对你另眼相待,好让林漱傻乎乎地为让阿骆姑娘接受你喜欢你做这样做那样,知道阿骆姑娘在乎他,你就利用他。”

    “九姑娘这是做什么?鱼死网破?还是同归于尽?”岑荆这会儿倒是妥协了。

    “我想说,岑公子,人家以真心待你,别不识好歹。”禹九说着说着,突然想起舒栎。舒栎也喜欢骆橪,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和她打赌说在她和沐子来在一起之前他会找到骆橪,结果,一见面他就看出骆橪对林漱不一样,知道林漱是男子后大踏步退到朋友的位置,一边成全了骆橪和林漱,一边保护了和他们的友情。

    而岑荆和舒栎就不一样,被禹九连番刺激,他也不隐藏了,直接开嘲:“哼。真心?你说林漱还是骆橪?我以前也觉着她们是真心待我,即使我一开始就不信。林漱,挺好的姑娘,看着比阿骆开朗乐观,为人随和随性,可我看不透,到头来,原来是只妖怪。骆橪倒是简单,哪怕是鬼医小神医杀手少主多重身份加身,她行事也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

    眼看岑荆准备无休无止地回味下去,禹九出声阻止说:“抱歉,岑公子,你这桩生意,我做不了。”

    “……”

    “最后奉劝一句,以己度人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行。”原本关窗看玉佩时就没坐着,禹九现在更是方便,说完话直接开门走人,去找沐子来的路上还能掐诀给舒栎捎句话。

    在禹九身后,岑荆将她甩上的窗户重新打开,在她回望之时低头往下看,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看到进门来找沐子来的林漱。她再转头去看岑荆,只见他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因为那笑容太瘆人,禹九就在沐子来门前遇到林漱时就提醒他要小心岑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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