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摊牌
“谈什么?”夏浓眉心拧住,一秒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他:“你发什么神经,我跟你怎么谈?”
“跟我怎么就不行了?”柏斯庭直勾勾盯着她,半质问半讥讽地开口:“你之前找的男朋友都是些什么货色,长相家世能力样样不如我,你到底图什么!?”
“我他妈乐意,用得着你管?!”夏浓咬牙切齿道,“反正,我跟谁谈都不可能跟你谈!柏斯庭你别跟个发情的孔雀似的在这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真挺掉价的!”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像一根刺一样扎进柏斯庭的心脏。
他的喉咙滚了滚,整个人沉寂下来,快速进入了一种谈判的状态。
柏斯庭不沾一丝情绪地说:“你当初想转专业学金融,家里面不同意,这事是我替你周旋的。”
“你要从夏家搬出来,为此不惜和家里撕破脸,夏叔叔关你禁闭,闹到最后也是我出面调停,连房子都是我给你找的。”
“你一年换了五个男朋友,还是高调的谈,弄得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多风光啊。”柏斯庭冷笑一声,眼睛微眯透着寒光,“你真以为没人会捅到长辈那里吗?还不是我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就是觉得我会给你兜底,所以才随便地作天作地!”
“夏浓,你想想清楚。”他声音沉沉,“如果不是我纵着你,你凭什么这么自在?”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柏斯庭掀起眼皮,勾出锋利的弧度,漆黑锐利的眼眸紧盯她。
这一眼威胁力拉满。
柏斯庭说的这些夏浓一直都清楚,这些算计还是第一次被拿到台面上来开诚布公地谈。
夏浓陷入了复杂又焦躁的心情,头脑有些发懵,气焰消了大半。
她妥协道:“你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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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是典型的old money,世代经商产业众多,在a市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夏浓是夏正奚遗弃的私生女,她从小寄养在外婆家,十二岁时才被接回来。
夏正奚多年来对她不管不问,等到需要联姻换取利益时,才想起来她的存在。
夏浓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和柏斯庭结婚,这太残酷了,夏浓无法接受。
她从心底里抗拒这门婚事。
而柏斯庭堂堂太子爷却要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女订婚,他又怎能甘心?
回到星岸公寓时,已是黄昏日落时刻,夏浓打开卧室里的唱片机,懒懒地扑到床上。
窗外响了一声闷雷,随后开始下小雨,淅淅沥沥,带着点莫名的失落感。
夏浓想到八年前,第一次见到柏斯庭时,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沉闷的阴雨天。
那天,夏浓第一次踏进夏家的大门,一群富家子弟在前院聚会。
夏浓在去大厅的路上,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时,耳边传来一道蛮横的声音:“喂,你过来一下!”
夏浓停下脚步,顺着声音看去,她认出来说话的人是沈韫甯。
按亲属关系来看,她算是夏浓的表妹,夏正奚原配夫人的侄女,在一沓家庭成员资料里,夏浓曾见过她的照片。
据说,夏浓就是截胡了原属于她的婚事。
对方显然来者不善,夏浓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还是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早晚都要碰面。
“你就是夏浓?”沈韫甯用一种刻薄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轻蔑一笑,“长得和你那个婊子妈一个样。”
说完之后,众人一阵嬉笑。
夏浓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她没说话,身体绷得僵直,周身环绕着低气压。
见她没反应,沈韫甯用手掩住鼻子,嫌弃道:“野种就是野种,一身的穷酸气,真是上不得台面。”
“姐,你说是不是嘛。”她拉起身旁另一个女孩的手,很亲昵的样子。
夏正奚的原配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妹,被搭话的女孩是夏浓同父异母的姐姐夏矜。
夏矜勾唇一笑,回应:“对啊,希望有些人有点自知之明,麻雀永远不可能变凤凰。”
那时,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其实夏浓身上并没有什么穷酸气,夏浓的外婆是戏曲传承人,外公是着名钢琴家,她在音乐世家里长大,被教养得很出色。
夏浓在心里默默地想,她的妈妈才不是他们故意诋毁的那样。
是夏正奚欺骗了她的妈妈,害她含泪死在了手术床上。
夏浓冰冷地扫了沈韫甯一眼:“你的嘴可真够脏的,原来沈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确实上不得台面。”
她没去管沈韫甯立刻黑掉的脸色,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夏矜。
“姐姐?”夏浓哂笑一声,“麻雀不能变凤凰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连上个重点初中都要花钱买,是真没救了。”
夏浓不想忍让,也无需忍让。
她很清楚夏正奚暂时还需要她,不会拿她怎么样,她只怕闹得不过够大。
此时,她还抱有一丝幻想,期待着夏正奚在厌恶她后,会把她送回外婆家。
夏矜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打她,倒是沈韫甯拉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冷静。
这群人里面有一个男生始终无话,但气场很强。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银质项链反射着光,皮肤冷白,露出来的一截匀称的手腕,血管呈现淡青色,后背靠在墙上,肩膀略低,一只手揣在裤兜里,看起来慵懒又散漫。
他只是站着,什么都没做,却显得格外出众。
夏浓下意识看了他两次,发现他一直低着头,游离在状况外,就像被这群人硬叫来凑数。
听到夏浓的话后,那人忽的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引得周遭的人去看。
有个男生好奇地问了句:“柏少,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他低声回。
夏浓立刻明确了他的身份。
柏斯庭抬头看向夏浓,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兴趣盎然,还有毫不掩饰的轻视,就像是在看一个没什么用但还挺新奇的物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