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疯子
连下多日的雪终于停了下来，暖阳穿透寒冷的空气，轻抚着大地的一切，阳光透过窗，撒入室内，照在了床榻的帷幕之上。
透过门缝吹入的寒风，拂没了窗台上烧了整夜的白烛，微微吹动的床帐如醒了般，被人掀开。
怀中的女孩，还是被风吹到般往他怀里缩了缩，莫商低头看着她睡颜安宁，失了平日里的活泼，多了分恬静。
“阿商。”
女孩长长的睫毛如羽毛般，微微颤动，似睁微睁，挣扎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趴在他胸膛上又睡去了。
或许昨晚太过劳累，今晨醒来之时，已是太阳高悬。
林羡刚开双眼，便见莫商专注的盯着她看。
林羡笑着蹭了蹭他的鼻子，浅尝辄止般轻吻了一下他干涩的唇，下唇正中央还有些血迹，是她昨晚太痛时咬破的。
“殿下，莫闹。”莫商手搭在林羡腰上，两人紧贴着，让他忍不住侧头不敢和她对视。
莫商眼眸隐晦，舔了下唇的伤口道：“殿下太过诱人，我怕我忍不住。”
林羡讪笑一声，连忙翻身离他远点。
“来人。”林羡理了理里衣，唤道。
零秒带着人在门外已经更换了五次热水了，就待林羡醒来时能用上温水。
侍女们鱼拥而入，有条不紊的端着洗漱用具，伺候林羡洗漱。
从榻上下来的莫商，婉拒了侍女的服侍，自己动手把自己收拾妥当。
待他衣冠齐整坐在案前饮茶时，林羡才刚刚换好衣服。
“喝的什么？”林羡披着头发，略显瘦弱。
见他不答，林羡凑过去闻了闻道：“药？你受伤了？”
莫商眼眸低垂，拿起那碗药要一饮而尽时，碗的另一边被林羡拿在了手中。
“零分这是什么药？”莫商不答，侍女们神色也不对，林羡眸色深沉。
零分众人齐齐跪地：“殿下，是避子药。”
“放肆！谁准你们送来的？！”林羡拿起那碗药摔碎在她们面前。
莫商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脖颈处，闷声道：“是我让她们送来的。”
“！”林羡瞳孔地震。
“都下去吧。”林羡闭眼揉着太阳穴，吩咐道。
“对不起，殿下。”莫商把脸埋在她脖颈处，水滴从脖颈划向胸前。
林羡转身，抱住他，“为什么要喝那东西？它会伤害身子的。”
莫商紧紧抱住她，苦笑着，道：“殿下，我暗卫，本来就无法生育。喝它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莫商吻了吻林羡脑袋，接着道：“我不能怀孕，我的职责是保护殿下。”
林羡的心像是被什么攥着般，捏的生疼。
“莫商，我很抱歉。”
莫商脸上还带着愧疚的泪水，噗呲笑道：“殿下不必抱歉，若真心疼莫商，不如多召莫商吧。”
额
本来还处于愧疚中，若不是她莫商不会如此，但听他说多召他，林羡直接起身不想理他。
莫商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林羡，嘴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住了。
他的殿下并不嫌弃他。
“殿下，我为您束发。”
林羡连忙道：“别，我现在看见你有些不好意思。”
莫商盯着她那隐约露出斑痕的脖颈，心底发笑。
高门别院之中，一众侍女有条不紊的走在大院之中，姿态神色经过训练，显得规矩大方。
一日中来往于楚家各院的侍女经过某间阴暗房门时，下意识绕道而行。
高门之上被紧紧锁着，门缝中隐约有昏暗珠光的两，透过门缝望去，一个坚挺消瘦的背影，笔直的跪在一众排位前。
唇齿泛着血迹，腿脚僵硬不堪，冬衣之上血迹明显，那人跪在地上的腿肿得老高，充血般。
待萧熙和感受到祠堂之后，暗门外那人消失，才松了口气，瘫倒在蒲团上。
“殿下。”系筽从暗处出来，连忙扶起萧熙和。
萧熙和一惊，感受道那股恐怖的压力，连忙道：“危险，快走。去找林羡救我。”
炸起浑身冷汗，如被死神盯上般，系筽不顾那么多，直接破窗而走。
没过几秒，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眼睛单纯，带着懵懂。
“有人来救你？”那人嗓音带着磁性，脸颊的肉肉配上他纯净的眼睛，显得那么可爱。
那人的嗓音带着磁性，与他那张可爱的脸产生了极大反差。
“你放弃吧，老太君要罚你，谁都救不走你。”那人手中拿了包糕点，坐在了萧熙和对面。
“呵，有一个人可以。”萧熙和咬着后槽牙道。
那人眼睛转动，笑道：“确实，王女姐姐能救你。”
萧熙和看着眼前这人，冷笑道：“你武功这般高，甘心只做林羡的护卫吗？”
那人摸着下巴，反驳道：“不只侍卫，还有侍君。”
那人不理睬萧熙和的不满，自顾自道：“反正我从小练武就是为了王女姐姐，老太君救我也是为了王女姐姐，我一定要到王女姐姐府上去。不过老太君说了，这几日便把我送到王女姐姐府上。”
萧熙和扯着嘴角，暗骂，楚家那老太婆可真会给人洗脑。
“听说你将来会是王女姐姐的侧君，你给我说说，王女姐姐喜欢什么样的人？”那人捏着糕点吃着，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熙和，道。
萧熙和冷笑着，不知在笑什么。
那人眼神微冷，捏着萧熙和的下巴，把手中的糕点全塞进了他嘴里。
“咳咳咳。”萧熙和干涩的嗓子，被噎的难受。
“老太君说了，只要你不死就行。”那人眼睛纯净，嘴角却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开口的话让人背后一凉。
萧熙和不是没有反抗过，奈何眼前这人的武功之高是他平生所见之人都无法匹敌。
那人嘴角带着威胁，笑道：“所以王女姐姐喜欢什么样的？”
萧熙和眼眸中划过一丝杀意，冷笑道：“大街小巷谁不知，林羡喜欢长得好的？”
那人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宛如从未接触过世事的孩子，笑道：“老太君说过，我这张脸虽不是绝色，但却清秀的很。”
萧熙和心道，何止清秀，纯欲这块无人能及。
“若是姐姐不喜欢我这张脸，那我就去学易容。总能易容出姐姐喜欢的。”那人说的话，让人异常不适，明明是笑却让人有着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萧熙和懒得理这疯子，老疯子调教出来的人，能正常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