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泥
“表姐！！”
林羡走到书房，耳边就传来一个少女的吵闹声。
“子商来了。”
这个就是上次在国子监被迷晕的倒霉蛋楚子商，楚家长房嫡女，思南侯小世女。
“今日子商来了，让厨房把前段时间做的甜点在做一次。”林羡转头嘱咐零分。
林羡带着她进屋坐下，她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时候，偏偏贪吃贪玩贪睡。
“我怎么记得今日不是休沐日？你不在国子监待着，跑出来作甚？”
林羡拿起火炉上的茶壶，给她看茶。
楚子商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
林羡无奈问道：“又惹了什么事？”
本来胆子不大的楚子商，突然直起身板，硬气道：“这次我才没有犯错。”
林羡淡淡笑道：“好，既然没有犯错，那怎么又躲到我府上了？”
楚子商抱着茶杯怂怂的不敢说话。
林羡摇了摇头，唤道：“零分。”
“殿下。”零分进屋候着。
林羡淡淡道：“送世女回侯府。”
楚子商立马急了，摆手不让零分碰她。
“我说，我说。”
林羡递了个眼神，零分默默退出了房间。
楚子商低着头，“昨天我去了趟流风楼。”
“呵，那没你表姐胆子大，你表姐十一岁就留宿了流风楼。”
被刚走进来的萧熙和听到，忍不住冷笑一声。
林羡憋屈，这事都好些年了，怎么他就忘不掉呢？
“表姐你？！！”她表姐名声一直很好，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可从未踏足过啊。
林羡扶着额头，让拦着萧熙和的零分下去。
“你就不能让人传一声再进来？”
知晓他不会听，林羡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看着楚子商那好奇的眼神，林羡只好解释道：“当时只当它是普通酒楼，留宿也是梦魇觉得我对她的流风馆的改造有帮助，相谈甚欢。那时已经宫禁，我在后院歇息了一晚。”
“是啊，想法独特到，成就了现在名动京都的流风楼。”萧熙和阴阳怪气说着，“还不快谢谢你表姐，没有她，哪有现在你们享受的流风楼啊。”
楚子商左看一眼萧熙和，右看一眼林羡，默默低下了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萧熙和，你每天不刺我一下你难受？”
林羡火气瞬间上来，气血翻涌，咳了半响。
“咳咳咳”
萧熙和见她喘不过气，快步上前替她顺气。
“表姐！”楚子商连忙给她递茶水。
萧熙和顺手接过，喂到她嘴边，林羡轻轻推开，捂着胸口平缓情绪。
“表哥，你就不能不气表姐？”
萧熙和抿唇不语，低垂的眸子盯着林羡腰间的那块玉佩。
林羡伸手制止这两位，真怕这两位再吵起来。
“行了，你说说你去流风楼都干嘛了？”林羡问。
萧熙和慵懒的摊在茶案上，刚想开口，林羡看向他眉头皱起，他恢恢地闭了嘴。
虽然楚子商平日里经常胡闹，但不是那种逾越底线之人。南诏国法令，女子十八不得入青楼。就算她敢留下，流风楼也不敢留着她。
当初她留的那一晚，是在流风楼后院，算梦魇的私人院落了。
“我没干不好的事。我是去救我同窗的阿弟。”楚子商急忙解释道。
林羡顿时坐正，表情严肃不少，道：“说说怎么回事？”
“苏偶玉的弟弟苏子忱，五天前的早上出门买菜，结果一整日未归。苏偶玉找了他半宿都没能找到，宵禁后苏子忱也没能回家。”
楚子商这话痨总是叨叨的输出一堆，连个重点都没。
林羡扶额，打断道：“说重点。”
“偶玉多番打听后，听说他卖入了流风楼。”
都不用林羡说什么，萧熙和都忍不住吐槽道：“人家流风楼是傻吗？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卖了？有户籍官印吗？有签卖身契吗？有家人前往认定吗？”
看她一脸懵，林羡叹气，给她解释道：“律法森严，没有官府印发的户籍凭证，没有本人或家人亲笔书写姓名、按手印，没有一位血亲在场，这三个条件任何一项不满足，人家青楼都不敢收。”
这还是当初她从流风楼出来后，上书母皇的，当月刑部直接发往了各郡。
“可是，偶玉说，她在流风楼见到苏子忱了。”
楚子商不信，当时偶玉的焦急不像假的。
萧熙和忍不住吐槽道：“非法收来的妓人，流风楼敢把他放明面上？”
“表哥，这事情本就不合常理，你怎么就觉得一定没有呢？！”
她还小，被家里人从小保护，哪里见过这些，心思纯正，自然莽撞。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羡这话刚说完，萧熙和的脸色瞬间变了，暗沉的眸子中漆黑一片，眉头紧蹙。
“你答应过我，不再去那种腌臜之处。”
林羡明显察觉萧熙和情绪不对，在他强烈谴责目光中，强装镇定：“我们一起。”
萧熙和依旧淡淡望着她。
两人眼睛相持半分钟，林羡只好妥协。
“零分。”
“殿下。”
“让零时带上京兆尹的人，带兵把流风楼围了。”
&34;是。&34;
交代好一切，林羡看向萧熙和，道：“这下满意了。”
楚子商满眼亮光，崇拜的看向林羡，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不怪表哥喜欢你，我也喜欢，实在不行我嫁给表姐也行。”
萧熙和一把将楚子商的脑袋从林羡肩膀上推开，不屑道“注意用词。”
林羡眼睛微眯，看向萧熙和，她还没嫌弃他呢？他敢嫌弃她。
“他要是真喜欢我，能把我吓死。&34;
楚子商连忙拉住林羡，避免了这场灾难。
楚子商在心底道：表姐，有没有可能他是真喜欢你啊，说的注意用词，是在说我想嫁给你是痴心做梦啊。
林羡带着楚子商和萧熙和到流风楼时，这里已经被团团围住。
林羡苦笑，这里面怕是有不少朝中大臣吧。
萧熙和抱着手臂靠着马车上，勾起一抹笑：“这下你表姐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
“殿下，殿下为何围了我这楼。”梦魇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脸惶恐。
林羡笑着把这美艳妖娆的女人扶起，平静却带着笑意：“有人诬陷你这楼里非法贩卖人口，查一查好证明你的清白。你觉得可对？”
梦魇连连点头，林羡十岁时她还敢上前搭话，现在十四岁的林羡，身上是皇家的压迫感，她又怎敢说不。
若是其他人知晓梦魇在想什么，一定觉得好笑，林羡公事公办的时候，压迫感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