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那就可以直接请君入瓮了
夜寂静无声,只有天上的星月清辉依旧。
许是哭久了,累了,许是喝酒了,醉了,温宁就这样伏在石桌上睡着了。
上官尧悄然走来,点了她的睡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俏丽的小脸上都是泪痕,心就那么一直揪着。
上官尧轻轻地抱起她,就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那样小心翼翼。
依兰看到上官尧出现的时候就想要上前,被依罗拦下了。她们是从小就跟在娘娘身边的,自然知道两个人曾经的过往,那也曾经是娘娘最开心的日子。可惜,就那样错过了。
这些年娘娘太苦了,依罗看得出来娘娘对上官尧是不一样的。那么,只要上官尧不伤害娘娘,她倒是希望两个人可以多些相处。
上官尧就这样温柔而又宠溺的抱着温宁缓缓朝着寝殿而去。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锦被。
上官尧轻柔地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宁儿,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好,别再为难自己好吗?看见你哭,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宁儿,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的,不会再让你们受到哪怕一丝伤害,我会让所有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付出代价。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们身边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上官尧就这样坐在温宁身侧,看着她的睡颜,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诉说着心中的痛悔、爱意和承诺。
直到黎明破晓,上官尧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依罗依兰一直守在门口。
“不要吵醒她,让她多睡一会儿。备上醒酒汤。”
说罢也不等二人回复,上官尧的身形便消失在二人眼前。
“蠢货,一群蠢货!朕的龙卫,哼哼,大业最强的暗卫,天子的最后一道屏障。竟然连一个贼人都找不到,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还是个窃国贼,图谋朕的江山。怎么,龙卫这是想要换主子了?”
上官正怒不可遏的大发雷霆,几天过去了,除了根据京兆府提供的线索又捣毁了那人的几处据点,一无所获,万花楼的管事更是酷刑受遍一字不吐,他的家人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属下不敢,属下罪该万死。”
龙卫首领跪地连连告罪,心里更是憋屈的很,除了那晚在万花楼的收获,当真是半点踪迹皆无,若不是京兆府提供的消息,怕是他们现在还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万花楼的所有人都审了个遍,那管事的更是油盐不进,他真真头疼的紧。
“还不滚下去查!”
上官正知道对着他发火也无济于事,心里开始默默盘算,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有几人,有野心的人多了,但能有此实力还藏得这么深的,可就不多了。
这人就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尖刀,时时刻刻让他惶恐不安,不知道那把刀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更何况那人还拿捏住了他的把柄。
龙卫首领忙应声退下,脑袋是暂时保住了,可到底从哪里入手还是一头雾水。
这一觉温宁睡得那叫一个安稳,似乎还做了一个特别悠长而温情的梦,梦中上官尧那样深情又热烈的告白,他浑厚而磁性的嗓音一直萦绕在耳畔,温宁从未像此刻般安心而放松。
温宁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瞬的恍惚,昨夜的种种一一浮现在脑海。
“依罗。”
“娘娘,您醒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洗漱。”
“什么时辰了?”
依罗听到声音推门而入,又转头吩咐依兰备水。
“回娘娘,已经快要午时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奴婢见娘娘睡得安稳,便没有叫醒您。摄政王守了您一夜,黎明时分才走,走的时候还交代奴婢让您多睡会儿。还让奴婢给您备上醒酒汤。”
听了依罗的话,温宁愣了一瞬,竟然守了自己一夜吗,原来昨夜真的是他一直在自己耳边倾诉。怪不得梦境那样真实。
“澈儿呢?”
“一早过来给您请安,见您还没醒,不让吵醒您,就去太傅那里了。”
提到小奶团子温宁整颗心都软软的暖暖的,仿佛所有的忧愁和委屈瞬间便消弭无踪。
“娘娘,听说刚刚皇上发了好大的火,龙卫首领还有院正都遭殃了。”
依兰边为温宁梳发边说着宫里发生的事,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龙卫这次倒是有点冤了,咱们不是也差点被那人瞒天过海了。再给他透点消息吧,没剩多少日子了,得让咱们的皇上有点心理准备才是。那边的底牌还是要再挖一挖的。”
温宁不紧不慢的说着,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会儿得去太傅那里走一趟,上官尧此次必是有备而来,有些事还是通通消息的好,她不希望更不会让事情出任何纰漏。
小奶团子一进太傅的院子就看到老太傅和上官尧在对弈,上官尧身后还有一男子,正专心观棋。
他悄悄走过去,无声的观看。没有注意到柏修看见他眼睛一亮。
“澈儿,你来说说这一盘如何呀?”
老太傅随着上官尧最后一子落下,抬头笑眯眯的问小奶团子。
“孟爷爷早安。两位叔叔早。这一局孟爷爷输了,但其实若是刚刚宸叔叔早三步走这一子的话,赢得更快,黑子的损失也相对会少一些。”
小奶团子先是给三位行礼问安,才说了自己的看法。
柏修一直在观察他,听完他的话眼睛里更是星光点点,不愧是小主子,纵观全局的眼光不错,柏修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奶团子,小小的身姿大大的气场,从容走来,淡定安然。
“不错,你呀,还没一个孩子通透,思虑太多了,不过也不是全无进步,若是以前怕是你还能再和老夫绕几圈呢。哼。”
孟老太傅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小弟子,再看看上官尧,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师父,弟子记住了。”
上官尧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他这不是一夜未眠一早就来受教了嘛,最近可是他表现的关键时刻,态度一定要到位。
“澈儿,来和你师兄请教一下。”
老太傅让出了位置,坐在一旁,小奶团子拱了拱手便直接与上官尧相对而坐。
温宁到的时候两人还在酣战,和老太傅无声打过招呼,便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与柏修也只是淡淡的一个对视一个点头,目光便落在了棋局之上。
柏修却是被温宁身上隐隐散发的气场给震了一下,远远地便见一红衣女子款步而来,颜若明月,眸似星辰,神色柔和却自带一股王者之气,让人忍不住膜拜和臣服。
柏修在心中暗暗为上官尧高兴,这一家子简直都是妖孽般的存在,希望这次他们能敞开怀抱,冰释前嫌,真正的团圆。
“这次只输了一子。再来。”
落下最后一子,小奶团子松了口气,抬头一看温宁来了。起身便扎进了她的怀里。
“娘亲,宸叔叔棋艺很好,澈儿连输了三局,不过每一局澈儿都有进步哦。最多两局,澈儿一定能赢一次。”
温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容如春花般灿烂,晃了上官尧的眼。
“澈儿真棒!不过输赢不重要,能从中有所领悟就好。你宸叔叔很多方面可都是佼佼者呢,回头你可以多多向他请教。”
“宸叔叔,可以吗?”
小奶团子从温宁怀中探出小脑袋,看着上官尧。
“当然,求之不得。”
“澈儿先跟太傅学习。娘亲和宸叔叔商量些事情好不好?”
小奶团子点点头,从温宁怀中退了出来。
“孟老,借用下客厅哦。”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跟老头子客气了,去吧去吧。”
老太傅看温宁俏皮的和自己打招呼,心情似乎还不错,忙给上官尧使了个眼色,抓紧啊,徒弟,趁热打铁,一定要将媳妇搞定呀。师父可是为你们操碎了心呀。
上官尧一直观察着温宁的神色,似乎一切如常,可当温宁单独叫他的时候,他是期待又忐忑,不知道宁儿会怎么发落自己,跟在温宁身后的脚步都有些急促。
“宁儿,我……”
温宁在屋中坐定,抬手便打断了上官尧的话。
“上官尧,说说你的安排吧,当然我也会告诉你我的计划,我们互通有无,我不希望这次出任何的意外。”
温宁眼中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上官尧见她是为了这件事,心下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不过,他不气馁,他也从奢望过宁儿会轻易原谅他,这样也好,先将共同的敌人解决掉,待一切尘埃落定,他就赖在他们母子身边,想想那时候的美好,他就忍不住偷偷乐。
“没问题,我对宁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就是准备找时间向宁儿和盘托出的,没想到倒是让宁儿抢了先。”
上官尧一脸诚恳地直直盯着温宁,目光似火焰般灼灼。
“咳咳,你好好说话。”
温宁感觉快要被那火热的目光盯出洞来了,她瞪了上官尧一眼,看在上官尧眼中却是无比的娇嗔。
“宁儿是不是准备在太后寿诞之际当众揭穿他们的罪行?现在万事俱备,却突然有了那一点小小的意外?”
“不错,你的人既然一直都在暗处,我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你。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正好南临和东成的使团都在,本宫不介意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本宫也不惧任何外力威胁。至于突然冒出来的跳梁小丑吗,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能让那对母子反目的事情,本宫都乐得其成。”
温宁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语气温和却霸气侧露,自信的光芒闪耀。
“宁儿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这里还有那对无耻的母子谋害父皇篡位的证据,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盯死在耻辱柱上。对了,和太后那个老虔婆勾搭成奸的是威远侯,他们有个儿子,就是万花楼那个神秘的王爷。”
温宁有些惊讶的盯着上官尧,这厮远在万里之外,竟然对京城之事了如指掌,比自己的消息网还要灵通。
“宁儿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件事我多年前就知道了。若是那老虔婆一直在京城,自然逃不过宁儿的法眼。”
“你确定?威远侯在朝中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他哪个儿子?世子?王爷之称何来?自己封的?”
“嗯,确实是自己封的,自从那厮知道自己的身世,就不甘于只是个小小的世子了。威远侯和太后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了,入宫前两人就暗通款曲了。”
“那世子应该比上官正小个三四岁吧?那为何当时那老虔婆不将他留在宫中呢?”
“父皇当年勤勉朝政,并不沉迷女色。她经常自请出宫祈福,在丽山一住就是小半年,那次应该是玩脱了吧,发现有孕的时候已经超过三个月了,回来也编不圆了,所幸托病在丽山产子了。”
上官尧耐心地为温宁答疑解惑,还不忘为她斟茶倒水。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老虔婆答应他夺位了?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应该没傻到直接逼宫吧?”
温宁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京城内外包括皇宫内外,她都密切关注着,没有丝毫异动。这人又如何实现他的野心呢?
“宁儿应该查到他和东成有联系,对方给他提供了一种药物,可以将他易容成上官正的样子,连声音都能变换的一模一样。那老虔婆自然是答应了,可能是觉得亏欠这个儿子更多吧。而上官正越来越让她失望了。”
“哼,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能量呢,不过是些邪门歪道的手段罢了,真是上不得台面。对了,这次,东成来的是谁?本宫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温宁对这种龌龊的手段自是非常不齿的,不过她绝对不会轻敌的,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那就可以直接请君入瓮了。
“东成大公主。据说还是计划来和亲的。”
“听说是东成第一美人,怎么,上官尧,你不动心?”
看着温宁明显带着醋意的揶揄,上官尧笑得开怀。
“宁儿在我心里才是最美最好的,这个世上无人可以替代。”
“油嘴滑舌。”
“宁儿,我对你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不信,你摸摸我的心。他只为你而跳动。”
上官尧说话间就要上前,温宁都被他那热烈的情话给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