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互相残杀无人凶
恶霸兄弟俩死了,这一消息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他们的对门的邻居。
门口三排发黑的血脚印诉说着昨晚的经过。
院子里围了不少人,或两两嘀咕,或三五成群,掐腰的,怀抱胳膊的,各式各样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最常听见的一句话是,“死得好!”
这俩人作恶多端,众人敢怒不敢言。
如今人死了,闻者无不拍手称快。
接下来自然是猜测凶手是谁。
虽说这兄弟俩与不少人有仇,但敢报仇的也没几个,村子就这么大,大家伙儿谁不了解谁?
当然,有人已经猜到谁是凶手,毕竟门口放着的衣物跟粮食不是摆设。
谁家穿什么样的衣服,想一想也知道。
只是大家伙儿都没有说出口。
七嘴八舌中不少人在议论。
村东头的庐大婶,神兮兮地扯了一把旁边人的胳膊。
“我说,我昨个儿看见那钱寡妇带着女儿慌慌张张地往回跑,身上也黏糊糊的,你说,这会不会是那钱寡妇干的?”
钱寡妇?听见话的人一愣,扭头往后看去。
见有人扭头看,有些没听见的人也跟着扭头,不一会儿陆陆续续都扭头看向了后面。
钱寡妇就躲在人群后,见那投来的目光,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脚下也挪了挪,一副想走却又忍着不走的模样。
露馅了,她马上意识到这事瞒不住的,不说有没有人看见,单说门口那血脚印,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只需要挨个比对一下,谁是凶手显而易见。
怎么办?钱寡妇有点慌,心里在纠结要不要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可要说出来,她夫家那大伯哥焉能放过她?
别人只知,她搬出去住是争家产争的,但她却清楚,那大伯哥看她的眼神儿可不对。
若是她说出被绑的事实,哪怕自己没有被人糟蹋,别人也会认为她在说谎。
到时,一个被人绑过的寡妇,没人会尊重她,更不用说她那大伯哥。
怕是连一些老光棍都会踹她的房门。
别人看见了也只会说她不检点,没人会在乎她是不是委屈。
这村里嚼舌根儿的话,嚼到最后总会嚼死人。
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心一横,决定把杀人这事扛下来,与其屈辱的活着,不如尊严的死去。
如果,官府会对她从轻发落呢?
一想通这个,钱寡妇那胆怯也少了几分,虽然双唇是离离合合,声音也支支吾吾的,但出言却是,“是我……”
然,话未说完,突有声来将其吞没。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钱家大嫂向来本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钱家大嫂有什么流言蜚语,更何况,谁杀人会带上女儿?”
吴六斤来了,人未至,先声夺人!
声落引人观望之际,才不疾不徐从大门而入。
这可不是他在装什么大尾巴狼,而是刚刚就在门外,在盯着地上那三排血脚印发呆。
妈的!好端端的怎会留下脚印,心里纳闷得很,看来下次得长点记性才行。
看见他来了,有些人心里门清,正主到了!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其余人也跟着让了路,他们发现,这吴六斤好像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只能是精气神变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摄人。
钱寡妇更是惊得合不上嘴,没想到吴六斤还没有走,于是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让他快点儿走。
但吴六斤全当没看见,从其身边而过时,脚下未做任何停留。
庐大婶眉头皱在了一块,见有人为钱寡妇出头,心里自然不满,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别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跑出来为一寡妇说什么话。
当即,“哎吆”一声,“我当谁呐,这不是老吴家那孩子嘛,这么大了还没娶媳妇儿,是不娶啊,还是看上了哪家的人儿了啊?”
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也对着钱寡妇瞥来瞥去的,那模样,显然没憋着什么好话。
吴六斤呵呵道:“庐婶不要把话说远了,我听您刚才那意思,莫非……是想为这俩恶霸出头?”
一顶帽子扣上去,顿时堵得庐婶没了声,绷着脸,不怎么好看。
吴六斤也没做过多纠缠,他还有正事要做。
随即穿过人群来到尸体旁看了一眼,看着那血腥可怖的现场,依然面不改色的说道。
“依我看,此事断然不是钱大嫂所为,你看他们手里都攥着刀,显然是弟兄俩闹了矛盾,老大砍伤了老二,老二砍掉了老大的头,这是互相残杀啊”
闻言,其余人皆左右扭头看,眼神碰了碰,神情有些古怪,这能是互相残杀?
年迈的村长也在,姓吴,年近八旬。
听见这话,拄着拐棍走到人前,捋着白花花的胡子,提醒道:“我说六斤啊,这血脚印在那摆着,这分明是有人行凶啊,你这话若是传到官府耳朵里,他们岂能放过你?你要慎言啊!”
老村长倒是好心,吴六斤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这脚印确实麻烦。
于是几步来到墙根下,拿起铁锹,转身处理起那些血脚印来,不忘说道:“村长,你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哪有什么血脚印,没有的事儿”
一听这话,老村长顿时“啊”了一声,脸色大变,这厮竟当着他的面销毁证据,当他老糊涂了不成?
立马转身忙走两步,伸手招呼他停手,结果动作太猛,腰间咔嚓一声,闪到了老腰,导致还没说出去的话,又变成了“啊”的一声喊。
不过他也顾不上自己这老腰了,忙对旁边的人招呼道:“快,快拦住他”
可身边的人哪敢啊,刚走了没两步,便见吴六斤冷眼看来,那眼神好似山中虎豹,看的人心里发毛,愣是无一人敢上前制止,都在那啥看着。
吴六斤动作也快,很快处理完回来,信手将铁锹“哐”在墙根下,指着尸体又道:“村长,这就是互相残杀,根本无人行凶”
老村长指向吴六斤,伸出去的手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气的,总之哆哆嗦嗦地点个没完。
“你,你糊涂啊,不管是有人行凶还是互相残杀,这事都要报官,你毁了那些脚印,无论凶手是谁,人家都会先抓你审问,你这是给你自己找罪受!”
吴六斤也听出了些什么,揉着下巴琢磨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是互相残杀,这俩畜生是自作自受,摔死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炸了锅。
嚯,好家伙!摔死的!
什么人摔一跤能摔出满身刀伤来,还把自己脑袋也摔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