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发烧
再睁眼已是白天。
施卿倚着窗棂往外看，她住的房间是能看到西殿外的风景的。
西殿外的大路上仍有人巡逻，人数比昨晚多了，异种们乐此不疲冲上来找死。
她不知道的是，巡逻队已经换了三批了。
目前尚未找到异种进攻规律，也不知道异种是怎么出现的，它们仿佛在世界的任何角落。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划定的安全区里，的确没有出现异种。
似乎异种不会从室内凭空出现，却能从室外闯进室内。
比起赵家府邸的岁月静好，外面的世界就充斥着混乱与杀戮。
施卿打开手机，可能基站情况不太好，手机上网信号弱得可怜，网络信息五花八门。
有人在网上写遗言，有人在网上发泄自己的恐慌与怒火，有人在网上求助，还有人在网上分享避难、杀怪小技巧。
嗯？居然还有人在网上公布系统的事……
［请问，有人知道那个雌竞系统是怎么回事吗？那些积分有什么用？］
［哇靠，这东西能问的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有，我都不敢让别人知道。］
［雌竞系统？你们在说什么鬼东西，现在世界都乱了，你们还有闲心开玩笑，无语死了。］
施卿看到那些谈论雌竞系统的帖子，心中悬挂的重锤终于落下。
系统刚出现的时候，还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是这系统是自己独有的金手指，之后知道许香儿有，姚婼橦也有，就猜想过会不会所有女同胞都有。各种关于系统的讨论，足以证明，这系统是烂大街的货。
系统的出现和异种的出现是同一时的，究竟是系统带来了世界的混乱，还是世界的混乱引来系统的救赎，或者……异种和系统，都是高纬度生命对我们的戏弄？
不管怎么说，目前来看，系统对自己是有帮助的，要利用好这东西。
施卿把网速糟心的手机关掉后，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个床伴。
她起床很小心，尽量不弄出动静，不要吵醒姚婼橦。
只是……婼橦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也太大了吧，睡这么死。
这么想着，施卿凑过去看了下。
好家伙，这脸都红过虾了！
姚婼橦裹着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外露的脸蛋红得惊人，汗水粘着头发糊满脸颊，唇瓣微张，像是在努力汲取空气中的生命力。
“喂，姚婼橦，橦姐，你还好吗？”施卿心底一咯噔，连忙轻拍她的脸蛋。
姚婼橦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费力地稍稍掀起眼皮，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想说什么。
你最好别变异啊！
施卿拿起房间的电话呼唤家庭医生，也幸好内线电话不会出现信号不好的情况，也幸好赵家秩序没有混乱，不过十分钟，医生就带着护士敲响了房门。
施卿在旁看着两人拿着各种设备给姚婼橦检测，心中暗暗祈祷，她最好是普通的生病，不是变丧尸或变异种什么的。
怪她看到丧尸文太多，异种都出现了，丧尸文最喜欢的发烧变异的设定也都浮现在脑海中。
等等，末世文发烧除了变异，也是最常见的异能觉醒流程……
木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病人免疫系统极度活跃，生命体征总体正常，我给她打针退烧药，再开一些药吃着观察下。对了，我还要采集病人的血液化验。”
木医生不好说眼前病人的情况不在他认知范围内。
这位病人体温已经高达45度，远超人类极限，看到这个温度，他简直想爆发尖锐爆鸣。
然而，病人除体温外的其他生命体征却又很正常，离谱得让他难以下手，如果是正常情况，他就要说让人转到医院看看了，现在……
算了，先降温再说吧。
此时的几人都没想过将人隔离，避免出现传染或可怕异变。
施卿犹豫了，如果姚婼橦真的是觉醒异能，退烧针、退烧药会不会对她造成干扰？
如果她正需要退烧，她因为顾及退烧针这些会有带来不良后果阻止医生操作，真出事了怎么办？
简直里外不是人。
这个头不能她来点。
施卿满脸心疼地看向姚婼橦，转向木医生时带着希冀与挣扎，“医生，请问……退烧针会不会有副作用？我不是质疑您的意思，是……我刚看到橦姐她体温高出正常人的范畴，有些不放心。”
木医生低头沉思。
如果是平时有人质疑他，即便面对的是这些贵人，他也不会给好脸色，可这个，他也心虚着。
施卿这时候大脑也在疯狂运转，今天刷手机有没关于异能的话题？有没关于高烧的话题？
木医生沉声道：“小谭，你先给病人物理降温，时刻监测数据。”
被叫做小谭的女护士当即点头，打了些温水沾湿帕子为姚婼橦擦拭。
得知施卿与床上的病人不是亲属关系，木医生想先取得家属同意再打退烧针。
施卿毫不犹豫拨打了姚父的手机。
“喂……是小施吗？是橦橦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夹杂着难听的噪音，暂时不影响沟通。
两人在形势稳定之时，都分别向家里人汇报了自己的处境，并且确认家人平安，以及保持联络。
姚婼橦的父亲姚学钢是知道自己女儿和她的好姐妹施卿在一块的，见施卿打电话过来，马上想的是——自己女儿是否出事了？
“姚叔叔，橦姐她发烧到四十五度……医生说橦姐除了体温不正常，其他体征都正常，也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给橦姐打退烧针，但保证不了后果。”施卿声音发颤，语速飞快地说明情况。
“怎么办？姚叔叔，我……我也不敢决定，橦姐她现在意识不清了。”说到后面，逐渐哽咽。
姚学钢只觉得脑中嗡鸣不断，昨天遇到怪物，好不容易在保镖保护下躲到了最近的安全区，女儿也报来平安，这才多久，女儿怎么又出事了？四十五度……这是人能达到的体温吗？
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姚学钢用极短的时间平复脑中翻涌的巨浪，“小施你别急，那就听医生的，医生比我们都懂。”
话刚落，电话便因信号不稳中断了，但最关键的内容表达清楚了。
通话是外放的，不需要施卿再转述一遍，木医生点头表示他会尽量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