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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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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吾崖全宗门上下几乎都对夏执和顾棉的事情心知肚明,也都清楚他们二人之间的真实关系,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不过这种关系并没有摆在台面上

    因此在名义上顾棉依旧只是一个没有脱离奴籍的小厮

    此话一出,顾棉顿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逆天的发言

    这条长得没有任何美感的大黑狗是王鹏养的宠物,是王鹏的狗,那他呢?他不是狗,他是人,而且也不是夏执豢养的宠物

    对方又是如何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个话脱口而出?虽然他身份低微,但也不能被如此羞辱

    少年的表情显然染上了慌张的神色,而这副模样更是引起了旁人的摧毁欲

    他看了一下那只还在不停滴着口水的恶犬,黑色的身体强壮而彪捍,似乎蕴藏着用不完的力量,在黑暗中一双低吊的眼角冷漠而阴沉的死死凝视着他

    顾棉不寒而栗顿时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况且这还是一条没开神智的普通犬类,他不介意自己被当成工具拿来使用,哪怕他的对手强大规则不公平这些都可以被接受,可起码他的对手应该是一个跟他一样的人

    王鹏这话的意思就是明目张胆的贬低顾棉和一条狗没有区别,在说出此话之后那人竟一脸问心无愧的安定自如,他扬起了嘴角露出了有恃无恐的样子

    山间的夜晚很寒,森林中被冷风吹动的树叶哗哗作响,夏执的眉心微微动了动立定在原地握紧了手中的破山剑,他深邃的眼眸压了下去,瞳孔中的感情逐渐消失

    他知道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可在这一刻他竟然难以反驳

    因为弱者没有人权奴隶不被定为“人”的规矩已经贯彻了每一个修士的思想

    弱就是有罪,随着时间的成长那个单纯可爱的团子也早已被这种可怕的思想贯彻了大脑

    在这里没有人会同情弱小,只知道肉弱强食

    至于除恶扬善的行为只对于那些没有修为和法力的人间凡夫俗子所有效

    没有为什么,只是随手耗费一点灵力救助一些阿猫阿狗让他们一辈子感恩戴德罢了

    可顾棉却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凡人,他卡在了两者之间不上不下难以定夺,在下层他或许会被人当成宝贝供奉起来,但在这里他的身份是最低等

    甚至在夏执心中会认为这个人在离了他之后一定必死无疑

    所以现在的顾棉只是一根依附在他身上的花而已,若没有了他的庇护将会被人人采夺

    “少主是不舍得吗?他本来就是一个奴隶而已,命不值钱的死了也就死了”

    王鹏似乎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他原地用单腿踩着步子在说完之后还吹起了口哨,露出了一副无比悠哉的样子

    即将要被当成筹码和工具的少年面上不显但实际上后背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襟

    如果现在天色正亮的话,那么便一定能看见顾棉的脸色苍白

    “不可能”

    “没有…”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顾棉的眼眶微红满脸愤怒,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大了许多,然而在听到旁边弱弱的声音他的表情立马换成了不解

    “你什么意思?”

    他已然眼含泪水侧过了身子带着质问的态望向了夏执

    而夏执一片心虚,他能感受到身侧的那道灼热视线,就连身边无形的空气在这一刻都变得滚烫无比烧的他面红耳赤让根本就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他垂下了眼睑只能逃避似的忽略掉这道视线

    “看来少主对自己身边的奴隶有些疏于管教,居然才敢让奴隶对着自己的主子大喊大叫,不过若是少主下不去手的话这个忙我们倒是可以帮”

    王鹏显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轻挑的吹了一声口哨指出了顾棉作为一个奴隶对主子不敬的放肆之举

    顾棉不带任何伪装的真情流露无异于让外人看了笑话,若是换平常他绝对不会这么干,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身上的最后一点尊严即将要被人剥夺,这让他如何能保持冷静?

    少年已经不想把目光分给多余的人一眼,他倔强的抬起了头含住了眼泪直勾勾的望着身边之人似乎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回答

    但他想错了,因为在外人面前的这个夏执是昆吾崖年轻才俊的少主,并不是他所爱的团子

    被王鹏的话语点醒后,夏执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对于顾棉好像太娇惯了一些

    平日在寝宫里无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无所谓,可现在这是在外面,并且还当着别人的眼前对方身为一个奴隶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质问着主子讨要个说法

    虽然这事儿他心中也很难受,但顾棉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无礼,又把他的面子和位置置于何处?

    若是这种事情传了出去就会造成负面影响,甚至让全宗门的人都知道他堂堂一宗少主没有分寸管教不严才让自己身边的小厮蹬鼻子上脸

    可一下安稳的顾棉又是怎么敢的呢?

    “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舍不得,顾棉能磨练一凡与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的表情淡淡的带着十分疏离的的感觉,随即又冷冰冰的扫过了顾棉,可他手中的剑鞘被紧握着已经在颤抖

    这句话已经等同于许可,可在这一瞬间,少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天崩地裂

    顾棉的呼吸急促就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一样马上要窒息而死

    一滴透明的泪水从他的眼角处无声的划过,落在黑暗中荡然无存

    这是第一次他在自己最喜欢的人的身上看到了如此陌生的表情和和体会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不明白夏执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这么多年以来,王鹏等人是怎样欺负他的夏执应该是最清楚的一个人

    可现在这个人居然会顺从着王鹏对他为非作歹,十三岁就能坚定挡在他身前保护他的那个小团子让他终身难以忘却,他永远忘不掉在十五岁那年自己在被王鹏等人欺负之时那个小少年的挺身而出,也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他逐渐的把对方当成了家人

    可如今眼下的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接近的气场并且不再愿意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这是为什么呢?

    顾棉的胸口就像是压了一颗巨大的石头让他难受的快喘不上来气

    只是短短八年的时间罢了,对于一个法力深厚的修士而言八年的时光只不过是一时半霎之间

    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几乎从不分离的陪伴让这个小团子在他的注视下长成了一个倜傥不群的少年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才忽略了已经长成这样的夏执

    “我知道了…”

    少年轻轻的苦笑一下最后还是领了命

    而现在那人的心里正陷入了复杂的犹豫中

    夏执已经看出了顾棉低迷的情绪,可在说出这些话后,他心里也自然不会好受

    他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两个小人,而两个小人说着不同的话表明了不同的观点

    [笨蛋,快去安慰他呀!把人搂在怀里面哄啊]

    [哄什么哄?明明就是他不懂礼数,在外面还丢了人]

    [拜托,换这种情况下谁能不生气呀?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对的,况且脾气再好的人也总会有失控的时候]

    [那他自己弱那么多年突破不了金丹期,这能怪得了谁?]

    [……]

    夏执的脑袋头痛欲裂,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清楚的感知脑海中的这两个小人都是自己的意识,只不过他们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再干扰着他的思想和行为

    真是烦死了,他真的很想大叫一声让脑子里的这俩人停止争吵

    于是在外界看去顾棉只看到了一个表情平静并无所动的夏执安稳的站在原地,脸上也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的做法而感到抱歉的神态

    顿时间,少年的心又凉了半截

    他努力抑制住了在眼眶中打转转的泪水,然后淡淡的对自家公子行了个礼,然后又看了看那只跟自己一样不明所以的猎犬,最后才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离开了现场

    方才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他心中的情绪变得异常复杂,因此他需要重新梳理排序来为自己解答疑惑

    当人处于放空状态时自然会无法集中注意力,而现在这样的解压方式也正是他最需要的

    顾棉开始在夜晚中的森林里放弃了方向感百聊无赖的在附近转了起来

    这里夜晚的天色很黑,头顶上不知道有多少层的树叶挡住了所有的月光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把一切事物笼罩其中

    当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

    在话本中夜黑风高之时总会有一个呆头呆脑的废柴在寂静之地迷了方向,然后就会发生各种各样不好的事情

    才刚回神的顾棉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透不过一丝光线的树荫才算是彻底慌了神

    而另一边思考良久后的夏执正打算要去和少年解释,可他才刚发现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居然不知在何时就早已离开

    瞬间他大脑中的浑浑噩噩迅速消失,是显慌张的扫过了周围,可身边除了一些植物的影子以外就剩下一片漆黑

    人不见了!

    刹那间,夏执的大脑里就已经脑补出了一百种可能

    被人拐走还是蓄意报复?或者是天色太黑迷了路?

    但无论是哪一种预料很明显都不是好的打算

    可那么大一个人的消失怎么会让他察觉不到呢?

    都怪那个该死的王鹏非要来没事找事,并且说不定就是这个家伙悄悄绑走了他的顾棉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些人也没少来骚扰顾棉,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更得去理论一番

    他刚拿起破山剑迈开了脚步却又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才刚刚在外人的眼中扳回了一局,维护住了自己的面子

    可现在若是以一副癫狂的姿态去向王鹏他们要一个自己本应该不重视的人,那他岂不是洋相百出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他再次陷入了犹豫之中,身体就像是被施了诅咒一样定在了原地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了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中,淡淡雾气地遮住了月光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隐匿其中

    周围漆黑一片,静得让人绝望,一阵哀鸣的狼嚎撕破此刻的沉寂,瞬间顾棉就感觉有种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也很安静

    除了风吹草动以及野兽时不时的叫声这里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月亮昏晕照不清眼前的路,只能在树木稀少之地才能看到零零散散的星光,整个大地似乎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于是顾棉只能认命般的深一脚浅一脚试探性的轻踩着每一处的落脚点,因为他知道这里到处都是沼泽陷阱在白天时都有可能会因为稍不留神遇到危险,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更加小心

    然而就在这时,他附近却传来了一阵气息微弱的嘤咛声

    这种声音很小似乎隐藏在了很深的草丛之中,可灵敏的少年依旧捕捉到了这细小的声音

    这种声音像是某种弱小的动物受了重伤后在发出求救,出于本能的怜悯之心顾棉还是选择大着胆子缓缓朝着声源处靠近

    他来到了一块儿落差度较低的悬崖峭壁的边缘处,这里依旧是杂草横生,可让人意外的是在悬崖峭壁的一面中没有过多的大树阻挡光线也让他看到了天日

    他捏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而那种声音好像更加微弱了许多

    随后,在借着清晰的月华下他看到了一个与黑夜极其突兀的白色躺在了不远处的草丛中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呻吟

    少年走上前去仔细一看这才看清楚了原来这坨小小的白色物体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狗

    它的体型很小大概只有今天王鹏身边那只恶犬的不到五分之一,有着圆圆的脑袋和隐藏在毛发之中下垂的耳朵,白色的毛绒绵密厚实还带着微微的卷曲

    白色的小狗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正可怜巴巴的注视着顾棉

    只是简单的对诗,一眼就击破了他心中的所有防线,让他的心不自觉的就软了起来

    “小狗?嘿嘿好可爱的小狗宝宝鸭!”

    刚经过不好遭遇的少年正处于精神脆弱的时期,在这时候却能遇到个如此治愈的小动物他简直是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就染上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奶声奶气

    在经过一番检查后,他确定这只小狗只是一个连妖兽都算不上的普通小狗

    它的两条后腿被坚韧带刺的藤蔓给缠了起来,这条藤蔓已经不知道在它的后腿处绑了多长时间,不过顾棉能以肉眼可见的看见被勒出来的血痕和血迹已经在厚实的皮毛上显现

    他看着已经快奄奄一息的小狗顿时心疼不已直接用自己的手扯短了带着尖刺的藤蔓,又小心翼翼的把已经深入皮肉中的尖刺小心翼翼的拔了出来,生怕会弄痛这只不会说话的小宝贝

    等把这只小狗彻底解救出来之后,他的掌心也被尖刺的锋利划的血迹斑斑

    不过他只是淡定的用衣服擦了擦手,接着直接坐在了地上把小狗抱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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