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绩作废
可接下来他收到的消息将让他如坠冰窖
只见宋玉已经换好了内门弟子独有的服饰，佩戴着宝剑站在前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顾棉
“你…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瞬间，少年的脑海中只剩一片空白，他有些不知所措表情又十分不解
只能声音沙哑的问出了这句没有什么底气的话
“我现在已经成为了正式的外门弟子，你一个奴隶看到我应该要行礼问安的”
那人高昂的扬起了头颅用鼻孔看着面前之人，态度也一脸鄙夷不屑
空气丝丝的清冷夹含着昨夜的雾气，早上的温度很低，在听到这句话后，顾棉的心中先是满头困惑接着又如坠冰窖
明明身上穿着的衣服并不算少，可他依旧被这刺骨的寒冷冻得瑟瑟发抖
所以他到底是听见了什么？
昨天的比赛和试炼的考核，他都拔得了头筹，他里应该名正言顺的成为外门弟子，可一个处处都败在他手下的宋玉怎么能越过他抢夺了这个位置
“可昨天的比赛是我赢了，前山的试炼也是我的成绩最好，按照规定来说我就是该成为脱离奴籍的外门弟子，而这个位置怎么会轮到了你？考官呢？这是考官大人允许的事情吗？”
少年据理力争，他的情绪激动身体也在止不住的发颤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所以才让宋玉给钻了这个空子，但若是这个人真的坐稳了这个位置，那么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比赛和考核又有多大的可信度和重要性
况且就因为这么一个弄虚作假的名额居然还赔上了很多条鲜活的生命，那他们拼了命所争取的东西真的值得这一路付出的心酸和努力吗？
顾棉深深的低下了头把表情藏在了阴影中，他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却又逐渐松了开来
“顾棉，根据核实你试炼的过程有其作弊和违规的嫌疑，所以经过我们的一致探讨，决定把你此前的成绩全部作废”
在两人僵持不下时，第三者的声音缓缓道来，那人的声音平淡冷静看起来心中没有丝毫因为弄虚作假而感到慌张
作弊？违规？
少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和怀疑
此次的考核规矩他也都有了解，并且也一直都在按照规矩办事儿，所以他到底是哪一点违背了试炼的原则，可就算如此那些人不应该提前通知他吗？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作弊”
他愁容满面眉眼之间似乎还染上了几分委屈和烦躁，纵声回答道
“根据宋玉所言在前山试炼时你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同行才导致了人员的伤亡，这就是违规，其次在试炼的过程中，你不知所踪且收服了五级妖兽的妖丹，但此物并没有人能证明是你亲自收服，而不是捡到偷来、抢来又或是接受了别人的赠与，所以此为作弊，你弄虚作假的对待试炼残忍不仁的对待朋僚，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昆吾崖的外门弟子”
那个弟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穿着破衣烂衫的顾棉，对方的话语义正言辞满嘴讲的都是深文大义
顾棉被这些有力的文字打的节节败退，可即便他心中很清楚的知道对方所言都是假的，虽然和那些人分开属实，可明面的规矩上只说让他们进入前山抓捕妖兽，但并没有详细的去规定这些
天大的一口黑锅就这么重重的扣在了他的头上，那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绝不可儿戏，那些人不是他害死的，他什么都没有做，即便他有一些过错，可导致那些人真正死亡的人分明就是宋玉
他没有杀人，也没有害人，宋玉凭什么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只是为了洗白自己好成为外门弟子吗？
可宋玉这么做了也就算了，但为什么就连应该廉明公正的考官也会包庇着对方并且还取消了他的名额
“没有…在进入前山之前，我已然熟读其中的所有规定，那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并没有禁止我们各自分开行动的条例，第二，那几日在前山中出现的人类只有我们几个，而众人亲眼所见从刚进入前山起我就选择了单独行动，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排除偷和抢的嫌疑，况且除了我自己以外又有谁能帮助我去打败五级的妖兽并且把妖丹赠予我？最后，那些人的死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前面已经说过了我和其余人等早就在刚进山门的时候已然分开，之后我们两拨人彼此遇到了什么都各不所知，同样为了收服五级妖兽我也被打得奄奄一息，可若是我死在了那里，那么我的死亡也是别人造成的吗？”
心中越来越紧张，而大脑的组织语言却越来越清楚，他从未想象过自己也可以对这个陌生人说出这么多长篇大论，或许这次实在是气狠了，顾棉把心中所有的苦楚全都源源不断的吐了出来，形成了一张锋利的刀刃直直的朝着那两人刺了过去
少年含冤负屈，他的指尖被攥的苍白，眼眶也已经有些微红，他真的很想哭，心中既觉得无力又感到很困惑
他不知道现在的人性是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每个人都谎话连篇歪心邪意
但他不知道的是宋玉平日里敢那么狂背后的底气无非就是来源于有宗主夫人宋柔来给他撑腰
没错，宋玉是宋柔家的一个远方表弟，凭借着这层关系他出来乍到，不仅能谋了一份轻松简单的好差事还能凭借着这份关系平日里没少欺负弱小，就算做的事情过了点也不会得到惩罚
眼下在如今各种势力的推波助澜中能让他称心如意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条例是昨日新补的，就算你真的没有和旁人在一起行动，但你依旧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五级的妖兽是你亲自抓扑，还有前山那么大难道是你说没人就没人了吗？”
显然，在少年的调理分析下，考官弟子的声音就像是感到了心虚一样变得轻了几分，但他依旧咬死了自己的观点不肯松口，给出的理由也很是牵强并且还带着强硬的态度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固执己见不讲道理的泼妇，就算已经没有理可以讲但非要不服气还要把水搅浑
东扯扯西扯扯绕来绕去说白了这就是故意刁难
什么叫新添加的规定？什么叫无人证明？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在他们这群人已经进入了前山后再更改过的规矩那又能让谁得知？况且前山重地闲人免进这是全宗门上上下下都清楚的事情，除了被批准的试炼以外根本就没有人会去他那里，就算想要进去，也需要经过长老们的批准
这是自己定下的规矩难道都忘了吗？
顾棉满脑子的问号无处发问，很明显这就是赤裸裸的针对和打压，还真是难为了这些人，为了他区区一个奴隶竟然不惜改了规则只为了让他成不了外门弟子
那既然这样他拼死拼活付出的努力岂不都成了笑话？
少年怒极反笑，他不在说话只是强撑着让瞳孔中的泪水不要落下，而那双眼睛却冷冷的扫视在了周围一切的身上
看来这个地方已经容不下他，他也没必削尖了脑袋去让自己强迫融入着他挤不去的环境
顾棉第一次的失礼转过了身去，他不再和那些人进行沟通和对视而是步伐僵硬不紧不慢的走了回去
直至躲进了自己那狭小又潮湿的茅草屋中，顷刻间抑制已久的泪水吞声饮泣了起来
他所处的空间又破又旧，如同冒着腐朽气息的一片废墟，而他就是生长在其中的烂泥
他没办法适应外面的环境，只能回到这里蜷缩在属于自己的角落中独自舔食着被外界破坏到的伤口
顾棉坐在了床边的一角处，他缩着膝盖用双臂抱住了自己，那透明的眼泪就像被冻成型的冰棱一样一根一根的砸了下来
“棉棉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今天不是你的大好日子吗？”
就在这时，门口处一阵脚步声响起
随后，少年睁开了被泪水浸湿的模糊视线看到了一个逆光而来的身影温暖的把自己抱进了怀里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他不再伪装也无法再伪装
“没有了……都没有了，我的名额被取消，他们说我违规和作弊，但我没有！”
顾棉双手紧紧搂住了男人宽厚的肩膀，一颗颗苦涩的泪水浸透了对方的衣衫
夏执神情一阵恍惚，他的意识就好像被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他，另一个也是他
他享受着顾棉对他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依靠，但同时看着怀里这个哭到撕心裂肺的人儿他的心脏竟也跟着抽痛了起来
不行，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再动摇了
虽然现在的顾棉会十分痛苦，但等对方全心全意的相信爱着他的时候，他自然也会让对方得到想要的一切
夏执的瞳孔中晦暗不明，他也同样紧紧拥抱住了少年，就仿佛这是能给予他心灵安慰的解药
“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做戏就得做全套，某人一脸担忧满脸心疼的样子把顾棉搂在了怀里，并且还轻轻的拍着对方的后背
感到伤心是真的，但心中的庆幸和那一丁点的胜利感也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那些人处处针对…”
情绪崩溃的少年根本就没有看出身边之人瞳孔中闪过的一丝异样，他只是烦躁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缓慢的把事情道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装睡的人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故作一脸生气又很惋惜的神色安慰着
“算了，不当就不当呗，只是个外门弟子而已，你以后可是要当我老婆的人若是自降身份那得多委屈啊？”
夏执思索了一番先是把那群人痛骂一顿，又说着一些花言巧语哄得顾棉哭笑不得
“可我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爬到能与你并肩的位置，但现在我好像已经没有这份动力了…”
少年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带着哭腔的声音 奶声奶气
今天被人耍的团团转的事情已经让他看透了这一切的本质，那些人就是不想让他好过，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在别人眼中依旧是个笑话
他真的好想离开这里，带着夏执一起离开
但他又不敢忘记这里是昆吾崖，而小团子是这里的少主，并且昆吾崖也是对方从小长大的家
顾棉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配不上夏执，他不愿意让那个人走下神坛，于是自己只能一步又一步的爬上去
他真的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量，可现在也只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听到这如此消极的话语，夏执的心中瞬间慌张了起来
他害怕对方因此失望至极然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再抱有期待，再悄悄谋划着逃跑
“怎么会呢，只是错过了这一次而已，又不代表每次都没有希望，而且你就放心好了以后我会通知那些有眼无珠的人，让他们不再为难你！”
那人一副温柔和蔼的表情在不停安慰着顾棉受伤的心灵
就似乎他的外表与他的内心一样干净单纯
“我知道了…”
算了，就算一颗珠子断了但生活还得继续，况且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元旦节
本来还想着元旦的节日和那么好的事情，一起庆祝一次，但没想到自己的梦想泡了汤，不过这年嘛还是得过的
这一晚在少年的记忆中似乎过得还不错，虽然没有按照心中预料的发展，但他和夏执一起堆了雪人共进了晚餐赏了月亮
总之，似乎这样触手可得的幸福显得更加来之不易
第二天，顾棉又再次蓄满了精神准备悄悄下山一趟去购买适合自己的武器
这件事情他思来想去已经思考了很久，无论如何总是用着一把有着被砍断风险的铁剑会不太合适，他应该也得找到属于自己的武器
虽然在这里混不开，但他也得去思考一下怎么才能填饱肚子，让自己不被饿死
如果他只是一个在人间生活着的普通人那以他的本领不说混的风生水起也起码可以安居乐业，人间的货币是铜钱，虽然灵石很难赚到但铜钱就不一样了
少年心中忽生起妙计然后拿着自己全部的家当就下了山
外面的天空还没有下雪，但空气却阴冷无比，从高处望去暴露在云层中的山脉像岛屿一样一簇簇的漂浮着
淡蓝色的山峦披着乳白色的雪霜连绵起伏，层层叠叠，像是拍打在大海的波浪泡沫，无尽地延伸到天空的远端，消失在薄雾的深处
下山的路很坎坷，走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里行动也格外迟缓
顾棉是背着人悄悄溜下山的，于是他选择了这条路，另辟蹊径也更加难走
他的左边是悬崖峭壁，另一边则是光滑的山岩，脚底下走着的是一条用碎石铺起来的“路”
山上光秃秃的，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疙瘩，别说没有一棵像样的树，就连长在石缝里的杂草都数得过来
他咬紧牙关在走了一段时间后，视野也就变得越发开阔呈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