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一起
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应可算是苦了一直跟在后面擦屁股的顾棉
他只得一手捂住这家伙的嘴，一边强撑着笑容应付着秦子珩
“抱歉啊，这个…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少年的脸上挤出了尴尬的微笑一副极其别扭的样子无力的解释着
“没关系，我能理解”
秦子珩一眼就能看出来顾棉对夏执的态度更像是在包容一个没有长大的弟弟
而这样的人也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男人脸上的表情满面春风，似乎有些有恃无恐，只不过在对话的过程中，瞥向夏执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嫌弃
等第三人离开后，夏执和顾棉之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周身还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意味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要带你走？你明明说好不会离开我的……”
压抑了已久的委屈和思念在此时突然爆发，夏执脸上的表情十分幼稚，他眉头轻蹙一脸不满的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对于秦子珩的名字他也算是略有耳闻，此人是希夷宗宗主之子，目前的修为是金丹后期，传闻中此人手持一柄可以煽动飞沙走石的灵翼扇名声万丈，在这一代此人也是仙门中能叫得上名的翘楚
希夷宗的名声和实力更是尽善尽美一应俱全，对于一个普通的句子来说，那里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归处
让人动心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夺命的刀子一样让顾棉应接不暇，确实是他曾承诺过夏执在这两年之内不会乱跑也不会悄悄离开这里
可今日内心的动摇差点让他失信
“我…”
意懒心灰的少年萎顿的低下了头，徐徐回忆起了曾经的事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在了解了前后因果后，夏执方才怒容满面的表情也立马冷了下来， 顾棉说出的话语就像是一盆冰水一样把他浇的透心凉
他只觉得有些爽然若失，那是一种很无力又愧疚的感情
作为一个旁听者听到这些事情后都骇目惊心为顾棉感到心有余悸
可他听到的这些还都是顾棉避重就轻删减隐瞒过后的实情
他一向对夏执都是坦诚相待，但这次有些话他是真的不敢讲
他也害怕夏执在知道自己的丑事后，会大肆宣、会借机嘲讽，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朋友，而是他不敢去赌那概率很小的隐患
所以少年不能说实话，那天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即便已经过了那么久都不敢去仔细回想
可若是那天秦子珩并没有出现，没有人会来帮助他，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便
“我知道了…可你能不能别跟他走？现在我回来了，我对你可以比他还好”
这么说起来他倒还得感谢一下秦子珩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帮他守护了顾棉，保护这个人不受到别人的欺负
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回来了，并且有了能力去保护喜欢的人，秦子珩的存在也应该消失了
夏执全神贯注的把目光放在了顾棉的身上，态度也算得上是慎重其事
少年似乎一折就会断掉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握住，顾棉似乎有些慌乱的茫然抬起了头
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让彼此的体温迅速高升，空气也染上了几分迷濛
顿时心中便警铃大作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这小团子该不会还没有忘记两年前说过的蠢话吧？
本来顾棉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把那件事情忘记，也希求着对方当初说的是玩笑之话
可眼下夏执看向他的目光里所包含着火焰让他不敢对视，就仿佛目光的所及之处都会让身体火烧火燎
曾经那个可爱的小团子现在居然会把欲望写在了脸上，用如此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
顾棉心脏怦怦直跳，下意识本能的就想逃离
可他的肩膀被人死死的束缚，他逃无可逃
“我…我没有要跟他走，你先放开我”
少年咬了咬干裂的嘴皮眼神躲闪着小声回应道
“不，你在撒谎，若是我今日来晚了一步，恐怕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顾棉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会见不到你”
夏执无情戳破了顾棉拙劣的伪装，但对此他的心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怨恨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顾棉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想要往上爬也是应当如此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在他心里也依旧产生了一些被背叛的情绪…
下一秒，顾棉就被一股强大的推力带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他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身体正在小幅度的颤抖，心脏跳的也很快
两颗心在紧紧靠近，在多年之前种下的一颗种子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股异样的情绪在顾棉的发荣滋长
“还记得两年前我同你说过的话吗？所以现在我想要得到你的回答…”
夏执把渴求已久的人心满意足的抱在了怀里，带着蛊惑的声音贴在耳边轻轻说道
刹那间，命运的齿轮好像再次转动
少年瞳孔猛缩，眼前的画面也被带回了那一天的山脚处
“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所以才离不开你，不是对兄弟的那种喜欢，而是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的那种！”
那天的话语像极了一盘录音播放袋开始在顾棉脑子里不断重放，一股奇怪的意识逐渐占领了他的大脑
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夏执不仅没有忘掉两年前说过的，眼下还迫切的需要一个回答
面对对方接近滚烫的目光，顾棉的大脑一片空白
值得一提的是夏执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出众，这几年更是出落的剑眉星目，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恐怕就是个鸡蛋也得快被烤熟了
耳边传来了嗡鸣作响的声音，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张开了嘴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夏执原本是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焦急，还想着等过一段时间提起旧事
但今日一见缺让他不得不提前打起了十分的注意力，有人要把他觊觎已久的猎物带走
若是没有秦子珩，他本来也想着再软磨硬泡一段时间
可这个人的出现简直就像一个导火索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也推动了事情的发展
夏执的各种声音在少年的脑海中无限放大，他感到了迷茫和恐惧以及几分期待和幻想
但他真的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吗？和一个让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在一起会有未来吗？而夏执有承担起这份义务的能力吗？
顾棉不敢去多想，他对似乎有一些超越普通兄弟之间的感情，但想要变成情侣共度一生的话那还是太遥远了
“你…你的年龄还是太小了，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有些慌乱推开了夏执，可奈何对方的力道很大根本就纹丝不动
“顾棉，我马上就要成年了，我很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我喜欢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
少年的态度是有动摇过，但他依旧坚守着自己的理智
而夏执也看清楚了对方眼中的闪躲和犹豫，他很明白顾棉是在担心着什么，但他真的快要被憋死了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感情让他心烦意乱焦躁不安，他真的太想能光明正大的和顾棉做一些更亲密的举动
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传来了最原始本能的反应，他就是想得到这个人，从头到尾的拥有
他想亲烂这张令人垂涎欲滴的嘴，让对方再也无法和别人说话，他想弄坏这具柔弱的身体，让对方再也离不开他
但他更害怕顾棉的拒绝，他确实很想得到这个人，但面对那张无动于衷不知所措的脸他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向你证明我不是小孩子”
最后，那人的语气已经算得上了卑微，夏执的瞳孔中已经急的起了一层雾气
他不知道这次若是顾棉还是不接受那么之后两人的关系又要该如何收场
那他就会把人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他不会让他的顾棉和别人双宿双飞
“好…”
然而就当他已经笃定事情没有转机之时，一个轻飘飘的字符顿时让夏执不可置信，接着态度又转变成了极度的惊讶和喜悦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甚至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什么
“什么？”
“我说…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在鬼使神差说出第一个字儿的时候，顾棉就已经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他很害怕，也很紧张，后背流出了冷汗也浸透了衣衫
他很清楚这是一场豪赌，如果是输了必将万劫不复
但也不知是夏执的眼神太过真诚还是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对，让平日里一向冷静无比的顾棉终究还是乱了心
下一秒，情绪激动到不能自理的夏执直接将少年原地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一顿大笑
双脚离地的顾棉双腿下意识的一阵抖动，继而把两条胳膊也不自觉地缠上了夏执的脖颈，他脸色通红就仿佛置身于一片柔软的棉花地一样，梦幻又不切实际
在那一刻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和顾虑，可这一次他还是想抓住自己眼前能触碰到的美好事物
反正他已然跌在了谷底中，无论再做出任何选择总不会过的比现在还要差
乐不可支的夏执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他一直把顾棉抱在怀里久久不愿松手
“你快放我下来…”
少年简直是要被这个人给转晕了，虽说他的心情也有些小激动，但也没有像夏执一样到了这种地步
他伸手弱弱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让对方把他放下
只会横冲直撞的夏执宛如一个愣头青，他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了，甚至高兴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不过眼看着少年的脸上已经有不悦的情绪，他就算再舍不得怀中的温暖也得把人老老实实的放了下去
等落地之后，蒙头转向的顾棉先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发软，不过他还是清醒了下来朝着自己的床头走去
屋内的空间很小，除了摆放在入口处的桌椅板凳以外就只剩下最里面的床榻
他拿出了那个储放着灵石的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后取出了一个荷包和一个木雕的小人偶
那小人偶的身形和相貌都是按照夏执一比一所雕刻的
“给，生日快乐！这个是去年的礼物，这个是今年的！”
少年同时伸出了两张手，这两样物品也分别摆放在他的手掌之中
前者是一个浮光锦料子所编织成的钱袋荷包而上面所绣着的花纹则是一只极其简单的小狗图案
纵使这个图案也只是简简单单较为朴素的一个轮廓，可线条的柔和度精美生动形象，小狗一边吐着舌头，眼睛也在闪闪发光
后者则是一个还未上色的木雕艺术品，造型是一个人偶，人偶的气质风流酝藉，长相英姿勃勃，尤其是那一双犀利的鹰眼刻画的栩栩如生
“这些都是我的礼物吗？”
夏执知道那个匣子里面存放着的物品都是对于顾棉来说最宝贵的东西，自打他们两个认识起少年不仅牢牢记住了他的生日还在，每年都会送上一个有独特意义的礼物
并且那个荷包的用料一看就不便宜，对于一贫如洗的顾棉来说程亦非同小可
“当然，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啊？”
少年浅笑离着那人的距离又更近了一步
毕竟整个昆吾崖放眼望去也没有比夏执更让他在乎的人了
夏执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情，双手的手指在裤腿上捻了一下，在保持手指的干净后，他咽了咽口水才敢接过这珍贵的礼物
“所以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我，还记挂着我，给我准备了礼物…”
上一次离别之前的话语足以让两个人的关系情随事迁，可顾棉不仅没有讨厌他，还一直在惦记着
这般的在乎，秦子珩与他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尤其是这个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雕像不是把他放在心里的人还真不会做出如此细致的东西，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两年未见
可顾棉依旧把他的相貌铭记于心，这不是喜欢又该算什么？
这个雕像他很满意，只是另一个荷包上面的花纹实属太过幼稚，并且还是一条看起来很蠢的小狗，可爱是可爱……但顾棉在送给他的荷包上面绣了一只狗又是什么意思呢？
“对呀，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身份的转变太过突然，而顾棉一时半会儿也难以适应
他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夏执的肩膀一副兄弟义气的样子说道
毕竟无论如何对方对他的好都一直莫齿难忘，他也总想着去偿还着一些什么东西，虽然他送的这些小玩意儿当然比不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但起码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可此话说完之后，少年脸色一红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夏执的表情也同样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反应道
“这些礼物我都很喜欢，不过这个荷包呢是你送给朋友的礼物，而这个木雕就算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