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子回宫
三人又攀谈了好一会,临近散席,南荣翎禾交代道:“这段时间店铺和珠宝的盈利你们帮我换成银票,我下月去梁州需要带着这笔钱。”
温若晴听罢惊道:“殿下缘何要去梁州?”
“听闻梁州山川浩瀚秀美,草原辽阔盎然,湖泊一碧万顷,恰巧可与太子哥哥同行,便央着父皇准我同去,去欣赏我大荣的大好河山。”
温若烟听罢面露向往:“我也曾在传记中读过梁州的湖光山色,一直心向往之,可惜女儿家拘于深宅大院不能如殿下般随心所欲。”
南荣翎禾不知该接什么话,也万万不能说出想去就去这种不负责任之言,自己说是去赏景,实际半年后梁州要遭水患,此一番本就是前去助力的,前路险阻并未可知,多带一个人多一份危险。
“路途遥远且偏僻,对我们南荣家从小便精于骑射的人来说尚且艰难,更何况你一娇滴滴的富贵小姐,你便安心在京中替我打理生意,等我回来将梁州的风景一一讲给你听。”
温若晴也知此番不太现实,随即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临近太子回宫,南荣翎禾这几日抽空就要去东宫看看,宫人都在忙着打扫布置,东宫已经三个月无太子坐镇,亭阁里常备的棋盘书房满桌子的书册已经被宫人收了起来,空空荡荡,与太子是久别而归,与南荣翎禾则是恍如隔世,
命宫人按太子哥哥以前的喜好和习惯重新布置,看着整个宫里一点点填满,竟生出了些近乡情怯。
太子回京当日南荣翎禾早早起床梳妆打扮,今日更显隆重,一袭橙红拼姜黄的团花纹齐胸襦裙外罩宽袖披衫,头戴银鎏金累丝凤冠,华美庄重。
跟父皇母后在勤政殿一起等太子回宫请安,手指在宽袖下来回摸索,身旁的皇后娘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怎如此紧张,也就三月未见而已。”
南荣翎禾笑笑:“儿臣跟太子哥哥从未三个月没见过。”更何况于她并不仅仅是三月未见,是天人永隔后的失而复得。
殿外响起齐刷刷的脚步声,南荣翎禾探头向外看去,为首的是身着月白锦缎金线暗纹太子常服的当朝太子南荣熠,右下首之人身着软甲似是位品阶不低的将军,后面则是跟了三四个随从。
太子率众人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行礼完毕,右首的将军开口道:“臣征西将军裴之郇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慈爱道:“快快平身,熠儿一路辛苦了,不过知道之郇此番与你一道回来,路上有所照应也省去了朕不少牵挂。”
那名叫裴之郇的将领再次俯首回道:“保护太子殿下本就是是臣的分内之事。”
众人落座,南荣翎禾方才还一心牵在太子身上的情绪瞬间跑偏,甚至顾不上多看太子哥哥几眼,眼光不自觉就跟随那身软甲而去,裴之郇,裴之郇,合着所有人都知道他要一同回来就是不跟自己说。
南荣翎禾两世的仇人固然多,但那都是19岁之后的事,要说在自己无拘无束的前19年里有哪位让他想起来就牙痒痒之人绝对是裴之郇,是那种恨不得咬一口生吞的牙痒痒。
十一二岁的裴之郇带她掏鸟窝把她丢树上,看着她下不去急的团团转在地上狂笑。
先生教学,那人在窗外扔小纸条,被夫子发现,纸条上写着:夫子为何头发如此稀疏胡须却如此茂盛等无理之言。
给自己的小红马不知吃了什么,自己骑着威风凌凌逛街的时候并不知那小红马边走边泄,更别说扯辫子,扯裙摆这种小打小闹,如此让人厌恶的行径简直罄竹难书。
南荣翎禾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恶狠狠的盯着他,那裴之郇也饶有趣味的回视着她,嘴角的笑藏不住的不怀好意。
他身量修长肩背宽阔,小时候自己比他矮半个头,如今怕是相差更多。
头发高高束起银冠固定,垂下来的发尾随意搭在肩吞的吞肩兽上,皮肤黑了一些,本就立体的五官更显深邃,嘴角微勾眼角也现微勾之态,十足的轻薄模样,白瞎了一张好脸。
南荣翎禾轻哼了一声随即翻了个白眼扭过脸去,母后察觉轻笑一声:“都多少年了,怎地还这般记仇,如今他是为大荣守边的征西将军,不可对人无礼。”
南荣翎禾不满道:“母后你看看他那轻薄样子,哪一点能让人心生尊敬之意。”
母后接着道:“哎,你们俩真是的,白长了七八岁,还跟小孩打闹似的。我看你对他的仇都要盖过你对你太子哥哥的关心了,打从刚才起你就一眼没看过你太子哥哥,赶快过去敬一杯吧!”
南荣翎禾也觉难堪,忙端起手边茶盏朝太子走去,站定先屈膝行了一礼,然后举起茶盏:“太子哥哥,翎禾敬你一杯,为太子哥哥接风洗尘。”
太子宠溺的看向南荣翎禾:“三月未见,怎的如此生疏,都不自称夭夭了。”
南荣翎禾头更低了:“外人在场还是正式些好。”
“外人是之郇吗?之郇年少时可也唤你夭夭的。”
“他更多的时候明明就唤我小丫头。”
太子爽朗的笑了起来:“你可是怪我信中没跟你说之郇也要一起回来。”
南荣翎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上一世太子哥哥这次回宫述职裴之郇的确没有一起回来,以至于自己到死都没见过长大后的裴之郇,缘何他这次一起回来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裴之郇跟太子哥哥一直是同一阵营,自己死前南荣煊勾结赤衍族在西边作乱,裴之郇一直驻守在那里与之酣战,不知最后是个什么结局。
不过蝴蝶一扇翅,鲲鹏九万风,自己重生已然修改了很多人的轨迹,譬如前世此时自己还与江柏佑定了婚期,如今物是人非,他出现在此也并无稀奇。
“你必定是知道,你若跟我说,从你们启程一刻我就会不开心。”南荣翎禾委屈道。
太子摸了摸她的头:“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你是一国长公主,他是为国征战的征西将军,不能再如年少时那般任性了,等会叫他给你敬酒赔不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