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演武篇；三、化劲
凌晨四点，周蕊从噩梦中惊醒，揉着发疼的脑袋，坐起来。
回忆着刚才的噩梦，周蕊带着残留的余悸，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竟然梦到去动物园游玩，失足落到老虎洞里，差点喂了老虎。”
以她现在化劲初期的实力，就算她真的跳进动物园的老虎洞里，谁危险还说不定呢。
“嗯？这个声音是？”
片刻后，周蕊回过神来，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动静。
“拳风声！”
周蕊立刻意识到，这是纪缘在打拳。
周蕊扫了一眼墙上电子表的时间。
“凌晨四点，纪缘这么早就起来打拳了吗？”
从十五岁练武开始，她就养成了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打两个小时拳的习惯。
“起床，做饭，练武。”
周蕊洗了把脸，来到厨房，煮上肉粥，这才换上练功服，也来到了院子里。
在柔和的灯光下，周蕊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练拳的纪缘。
“这次是练法……”
作为一名练武六年，已经化劲的资深武者，周蕊一眼就看出是拳路是练法还是打法。
“不对，这不是《虎形拳》！”
周蕊驻足，站在台阶上观看。
“里面有《虎形拳》的影子，这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创造的拳法？”
这天赋悟性，也太妖孽了吧？
“这是人类，可以做出来的事？”
真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大。
“不能再想了。”
越想心绪也越乱。
心绪不宁，会影响打拳。
周蕊扭过头，转身走到院子角落，背着纪缘，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开始了每天的晨练。
周蕊的到来，纪缘自然察觉了。
“这是《鹤形拳》。”
人气榜排名第二，女生修炼最多的拳法。
“化劲？”
纪缘没想到，周蕊的武道境界，竟然比他还高。
“怪不得那么擅长做药膳呢。”
自古医武不分家嘛。
“《鹤形拳》与《虎形拳》不同，后者侧重力量，前者更侧重于敏捷。”
力量方面，女生的确没有优势，也就怪不得那么多女生不选择《虎形拳》而选择《鹤形拳》了。
“不过《鹤形拳》和《虎形拳》一样，都是以传武中的鹤形招式套路为蓝本，结合鹤形凶兽开创出来的新时代的国术。”
两者比较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差距。
“看来都是国术会集思广议，专门为新时代的学生准备的拳法。”
还贴心的做了不同的侧重。
“其实，《鹤形拳》没有规定只有女生可以修炼……等拳法有成了，倒是可以兼修一下，弥补敏捷上的不足。”
……
纪缘只是看了一会儿，就不再多关注了，将心神都投入到了自己的修炼中。
沉浸打拳中，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
周蕊收拳而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肉粥煮的差不多了。”
周蕊瞥了还沉浸在打拳中的纪缘一眼，摇了摇头：“这么专注？感觉比我还像武者。”
都将她这个正牌武者都比下去了。
周蕊多看了几眼纪缘的新套路。
“这个幅度，这么小，真的可以起到修炼的效果吗？而且，暗劲修炼，不是主要造的呼吸法吗？练法的效用已经微乎其微了，这么一直修习练法，有用吗？”
不过，想到昨天下午，纪缘打了一下午的打法，结果明劲不知不觉间就圆满了。
周蕊也不敢轻易的下判断。
毕竟，这两天的接触，已经不只一次的让周蕊认知到。
纪缘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不能以常理度之。
走上台阶，正在扭头进屋的周蕊，突然发现了什么，扭头的动作为之一滞，快速的又扭了回来。
“这是……”
周蕊再次确定之后，才深吸一口气道：“纪缘将呼吸法融入到练法了？”
将呼吸法融入练法或打法中，这是那些国术宗师才能做到的事。
什么是宗师，就是已经将自身拳法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他们的拳法，已经达到了拳法理论上最理想的状态。
据说，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情况，改造拳法，让拳法更加契合自己。
这些情况，正好和纪缘吻合。
“这就说的通了，只是……”
只是，纪缘，才修炼了多长时间？
一天！
周蕊昨天已经从纪缘那里确定过了，昨天早上开始，纪缘才正式接触国术，开始练武。
“一天宗师？”
……
纪缘吃饭时想到今天的发现，好奇的问道：“你是化劲武者？”
正在低头吃饭的周蕊抬眸不解的瞥了纪缘一眼，点头应了一声。
“嗯。”
纪缘摇了摇头，不明白这么年轻的化劲武者，应该属于武者中的天才才对，怎么会给灵师做生活助理？
周蕊看出纪缘没有问出口的意思，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如实回答道：“灵师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污染，影响着身边人的精神和身体，普通人根本坚持不住，只有武者才可以，而且，越强大的武者，抗性越强，坚持的时间越久，所以，灵师的生活助理，一直选择的都是武者，随着时间的推移，武者晋级越来越容易，去年八月份，生活助理的标准就变成了化劲武者了。”
“污染？”
纪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是高维和低维整合过程中的散溢吗？
毕竟，诡物比人类高了两個维度，人类契约诡物的手段又太原始了，有高维力量的散溢，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纪缘有不朽灵光镇压，自然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不用担心，我不会散发污染。”
温馨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时间如水，不知不觉就从指尖滑过。
夜色如水，扰人心弦。
灯光如火，安人心魄。
“都凌晨十二点了，还不睡？”
周蕊打了一个呵欠，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满脸倦意，隔着窗户，远远的看着依然还在院子里精神奕奕练拳的纪缘，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高强度的练武，也就纪缘是灵师，要是一般人，早就猝死了。”
周蕊去厨房，端出刚刚熬好的一锅肉粥，打算叫纪缘吃点儿夜宵，补充些练武消耗的水分和能量。
端着碗，走到台阶前，正要开口，突然感知到纪缘的气质再度发生变化，周蕊呆愣当场。
“这是，化劲？”
纪缘突破到化劲了？
这，纪缘才突破到暗劲，一天时间吧？
这，这就突破到化劲了？
虽然经历的多了，早就知道纪缘有多变态，不过周蕊还是被纪缘震惊到了。
暗劲和化劲，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境界啊。
“突破化劲，需要满足三个重要的条件：暗劲圆满，练神入魂，专属秘药。”
专属秘药就不说了，虽然有些贵，但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就算没钱，也可以贷款或者拉赞助，这东西突破时总是不会缺的，不会成为武者突破的障碍。
当然，纪缘这种突破从来不用专属秘药的例外。
暗劲圆满，修炼最快的记录也是半年啊，多少人从七年前开始修炼，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修炼到暗劲圆满呢。
当然，只要突破到暗劲，除非受了暗伤、身有残缺等不可抗力的原因，大部分武者靠时间磨也可以磨到暗劲圆满。
真正难的是“练神入魂”。
多少暗劲圆满的武者，被卡在这一关，无法突破。
不过，想到纪缘对《虎形拳》的理解早就已经达到宗师之境，周蕊也就可以理解了。
“应该是高屋建瓴，突破化劲时‘练神入魂’这关自然难不住他。”
周蕊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心下释然。
先宗师，再化劲……这样的情况，的确少见。
不过，也不是没有先例。
据说诡异刚开始的时候，一些沉浸于国术一辈子的大师就是如此，他们突破没有瓶颈，快速的突破到了化劲境，修炼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同人不同命啊。”
周蕊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突破化劲时，练神入魂这关是怎么过的，赶紧摇头。
差点迷失心神，走火入魔，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果然，悟性好的人，就是牛逼。”
这么难的关卡，这么简单的就度过了。
……
“暗劲圆满了，比预计的时间，快了两个小时。”
到也正常，在修炼的过程中，不断的熟悉，不断的进行着小幅度的优化和改进，时间再次缩短，很正常。
“可以突破了。”
纪缘回顾一下《虎形拳》中关于突破到化劲的说法。
“虎神入魂？这是什么故弄玄虚的说法……”
根据纪缘的理解，就是引动凶虎神韵，与精神产生共鸣，引导劲入与身体进入更深层次的融合，突破身体的桎梏，从脏腑，进入骨骼。
对于拥有凶虎拳意的纪缘来说自然不用那么麻烦。
直接用凶虎拳意引导劲力入骨即可。
整个突破的过程，没有一丝意外。
当溢出的暗劲涌进骨骼，一种新的劲力自骨膜间诞生。
“化劲。”
诡画空间的直径也不出意外的提升到了十六米。
“可惜，并没有发生质变。”
看来只有超凡才可以。
“化劲也是国术当前的最高境界了，后面就没有了。”
化劲，是国术的终点，却是他的起点。
“这一境界，需要沉下心来，仔细研究。”
纪缘借助不朽灵光，仔细感知分析着化劲。
“化劲，发于骨，又锻于骨。”
就像明劲“发于肌”，又反过来强化肌肉，暗劲“发于脏腑”，又反过来强化脏腑一样，化劲“发于骨”也会反过来强化骨骼。
三种劲，一脉相承。
“劲发于筋骨……”
直到此时，纪缘才明白之前看过国术相关的资料中反复提到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劲发于筋，这点没有疑问。
明劲暗劲虽然没有专门的强化筋，其实也从来没有落下筋，只是筋是劲的根本，没有专门提及罢了。
而劲发于骨，原来纪缘以为是化劲之后才诞生的，但是感知之后，纪缘发现，其实“劲”起源之地，正是“骨”。
只是之前的“骨劲”，因为没有突破到“化劲”，藏的太深，哪怕是纪缘，假若不去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
“骨劲即为根本劲。”
身体所有的“劲”，起源都是“骨劲”。
不过，人体自然产生的骨径，非常微弱。
人类自身很难察觉。
当然，骨劲虽然微弱，但是传导到“筋”时，就如加了杠杆般，产生了巨大的加成，再传导到肌肉，再次加了杠杆，力量比之骨劲时，已经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加成。
“练武之人，首重根骨……”
纪缘也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骨为人之根。
“骨劲”也为“劲”之根。
骨劲强，根即强。
根基强，练武的天赋自然就好。
这种天赋好，和悟性好不同，是非常不讲道理的。
哪怕没有那么强的悟性，只靠天赋，也可以轻易度过突破时的道道关卡。
尤其是化劲这一关。
更为看重根骨方面的天赋。
“练神入魂，果然是武者的自嗨。”
涉及到神魂维度，还处于物质维度的武者怎么可能弄的明白，掌控的住，他们可能只摸到了一点皮毛。
这些，不过是一种对过程的描述罢了。
根本不是法门。
当下国术修炼，突破化劲，靠的根本不是‘突破法门’，而是根骨天赋。
“根骨天赋，有先天的，却也有后天的。”
在这灵气复苏的时代，年龄越小，受到的影响也越大，后天的根骨也就越好。
就像周蕊，八年前才十三岁，正是骨骼生长最快的年纪，正好赶上了灵气复苏，加上契合灵气，根骨得到了灵气滋养，这才有了修炼武道的上等根骨。
“这也是最近几年，武者突破越来越容易的主要原因。”
只要是突破化劲的，十之八九都是因为根骨天赋。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根骨天赋，纯造悟性，达到练神入魂的人。
只是这样的人，估计非常少。
凤毛麟角。
而且，这么做非常危险。
没有防护，引外神入魂，极易造成神魂异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除非，对方不仅悟性极高，意志也极强，才有可能阻止神魂异变，顺利突破。
而就算突破了，到了化劲境，更加看重根骨天赋，他们进步的速度也要远远落后于靠着根骨天赋突破的化劲武者。
“很不公平？但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
天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咦？我的根骨天赋……”
纪缘感知了一下自己的根骨天赋，发现自己的根骨天赋竟然意外的不错。
虽然没有其它人的数据作为对比，但只从自己做出的解析来判断，自己的根骨天赋绝对属于上等。
“我练武修炼的速度这么快，有一部分应该是根骨天赋的功劳。”
要是根骨天赋很差，他修炼的速度应该会慢一点，身体恢复的速度也会慢一点。
根骨天赋虽然不是他的主要依仗，和不朽灵光和诡画相比，作用微乎其微。
不过，也的确起到了一些作用。
纪缘也不会抹杀它的功劳。
“化劲修炼，主要靠的是桩功。”
用《虎形拳》的说法，桩功“重在养，不在练”。
到了化劲境的修炼，就不可能快的了，只能慢慢的养。
将骨骼养的更壮，将身体养的更强，将化劲养的更多。
是一个慢功夫。
要的是持之以恒，最忌心急贪快。
“我不信。”
纪缘却是不信这些鬼话。
虽然不只《虎形拳》的创造者一人这么说，基本上所有的功法秘籍都这么说，但是，纪缘依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他们这么说，不过是没有弄明白化劲的本质，不知道如何修炼罢了。”
说些漂亮话，给自己找补呢。
“卧虎桩。”
纪缘摆出了暗劲时修改的卧虎桩。
配合着呼吸法，纪缘明显的感知到了化劲在骨骼之间的流动。
有了暗劲自创功法时的经验，纪缘这次没有冒然直接用拳意引导化劲强化骨骼，而是选择先观察一下桩功的作用，弄明白了其中的规律，再有条理的引导强化。
“化劲只用于骨不作用于髓。”
纪缘很快就有所发现。
化劲是在骨骼表面流动的过程中，完成对骨骼的强化。
“看来，化劲只适用于强化骨骼，不适应用于强化骨髓。”
骨骼和骨髓，两者虽然看似一体，却又泾渭分明。
只从“劲”，就可见一斑。
纪缘心中有了猜测。
“身体之内应该存在专门强化骨髓的劲，只是，当代武者还没有研究出来。”
毕竟，明劲、暗劲、化劲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这，或许就是化劲之后突破的方向。”
这点，要证实也简单。
只要等化劲圆满，再按之前的流程，引化劲入髓，就可以得到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