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提前下连
二人的失落，让某个人信心忽然膨胀。
“小白、小飞，你们两到底是难兄难弟，还知道互相帮助，可为何要一根筋的把子弹全打到一个人靶上，给自己靶上留两颗不好吗，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看出破绽嘛。”
朱爱国面带得意，又说得语重心长。
他的射击成绩并不出众，不过相比白文武和王飞，还是要好上很多，在巨大的落差面前，他自认为自己说的很委婉。
白文武和王飞面面相觑，朱爱国的话很凉，凉到他们忘了该怎么去接。
“朱爱国，少说风凉话！”
李东风训斥，虽说他只是一个没任何实质权力的班副，可对朱爱国而言，依然有着不小的威慑。
朱爱国动了动嘴，没敢回话。
谢大伟：“话是凉了点，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俩干嘛非要把子弹打到一个靶子上，别告诉我是看走了眼。”
王飞欲言又止，白文武的确是帮了忙，虽然有些过头，可实际上没有他的帮忙，自己的成绩也好看不到哪去。
白文武叹了口气：“开第一枪的时候，我的确是瞄着自己的靶，后坐力一来就…哎…到头来还害了王飞，对不住了兄弟。”
他的回答让谢大伟有些吃惊，如果白文武在射击前没和王飞互换位置，那这个忙会帮到他的靶子上，这么看来白文武不仅帮了王飞，还帮了他。
王飞摇头：“可别，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很清楚，就算你没把子弹打到我靶上，我的成绩也一样不堪入目，所以与你无关。”
说完，又脸色不安的说：“实弹射击完，意味着新兵生涯快要结束了，听说综合成绩差的兵，会被分到旅生活服务中心养猪，你我怕是跑不掉了。”
这句对未来并不憧憬的话，让二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
白文武耷拉着脸不再说话，王飞低着头沉默不语，这般低沉的气氛，让一旁有心安慰的人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他二人说的是事实，综合成绩差的兵，真会被分配到生活服务中心。
但不一定是养猪，可能是喂鸡，也可能是种菜。
李东风很想对二人说那句经典名言，可二人失落的样子，又让他觉得很不合时宜，这个时候说出来可能不是安慰，而是打击。
“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嘛。”
谢大伟面色严肃的说出了李东风想说的话。
二人听后，原本低着的头，更低了。
李东风：“别听大嘴瞎叨叨，只要信念不倒，到哪都能干的轰轰烈烈。”
没有回应，李东风摇头，谢大伟叹气。
“谁是白文武！”
精气十足的声音，惊扰了低头中的白文武，他立刻站起。
“报告，我是！”
问话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上尉，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上，眼如猎鹰，看的人很不舒服。
“出列，到我这来。”
白文武愣了一下，因为上尉那双眼，看的他心里有些发毛。
吴建国走到上尉身旁，对白文武笑道：“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朱参谋的话吗，还不赶紧过来。”
白文武小跑过去。
朱参谋：“吴指导员，人我带走了，回头替我给刘连长带声好。”
然后大步离开了靶场，看样子似乎很是着急。
“朱参谋慢走，话我一定带到！”
吴建国对着朱参谋急匆匆的背影大喊。
朱参谋头也没回的挥了挥手。
小跑中的白文武回头看着队伍，眼中只剩迷茫，这份迷茫传导到了腿上，慌乱中他差点撞到朱参谋。
看着二人的吴建国拍了一下额头，然后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正准备带队走向靶位的邓有为。
“一排长，这是储藏室钥匙，你赶快跟上。”
“是！”
邓有为接过钥匙，一溜小跑的追了过去。
听着对话，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谢大伟嘀咕：“小白同志提前下连了，只是不知被分到了哪。”
李东风：“是啊，储藏室钥匙都拿了，不过那个朱参谋看着就不像一般人物，估计小白不会去养猪了。”
王飞的脸色从失落变成了沮丧：“小白一路顺风，你走了，全连老末就成我了…”
话中有不舍，有羡慕，让此刻的他看上去既凄凉，又无助。
“往后，你一个人该怎么过。”
谢大伟摇头叹气。
李东风：“大嘴，嘴怎么就那么欠，好好的气氛，全被你给祸害了。”
谢大伟傻笑，李东风摇头，王飞一脸苦涩。
李东风：“打起精神，这不是还有我们吗。”
作为回应，王飞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
李东风的安慰他很感激，同时他也感激全班人对他不计回报的帮助，只是自己的斤两，自己最清楚，哪怕打起十二的分精神，一样很勉强，何况离新兵下连只剩那么几天了，再怎么努力，结果恐怕都不会改变。
谁不想驰骋沙场，金戈铁马，可前提是你得做的到啊。
“九班，领取弹药！”
李东风、谢大伟手握弹夹站在靶位前，等待着装弹的口令。
刘骁走到二人身后。
“你俩给我好好打，打好了加餐。”
这句话，李东风听懂了，谢大伟也听懂了，所以二人眼中同时亮起了光。
连续枪声过后，九班验完枪站在原地等待结果。
报靶完毕，谢大伟依然满贯，而李东风这次也打了个满贯。
王飞只有十九环，命中三发，一个七环，两个六环，就这个结果来看，白文武打的还不错。
刘骁：“李东风、谢大伟留下，其他人带回。”
“三排长，拿四个弹夹过来。”
“是。”
四个弹夹，让李东风和谢大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不远处得知二人加餐的新兵满脸羡慕。
关广中拿着弹夹跑到刘骁身前。
刘骁示意递给二人，二人满脸欣喜的接过弹夹。
刘骁：“每人十发，分两次打，让我看看你们的真正实力。”
第一次的射击成绩仿佛在重现体验，第二次则是和考核完全相同。
对于这个成绩，刘骁相当满意，谢大伟发挥很稳定，李东风相对稳定，且二人的成绩，完全没有运气加成，实打实的射击尖子。
带回的路上，刘骁不断让队伍大声唱着那首‘打靶归来’，眼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他很高兴。
九班宿舍。
李东风、谢大伟有些出神的看着那张空空如也的床铺，王飞则拿着抹布反复擦着床板，脸上五味杂陈。
阳小波坐在凳子上，默不出声的看着三人。
邓有为走进了九班。
九班：一排长好！！
“不必拘束，我来是替白文武完成心愿。”
邓有为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阳小波。
阳小波接过信：“一排长，白文武去哪了？”
“具体地方我不太清楚，不过旅参谋亲自来接人，应该是个好地方。”
“知道了，谢谢排长。”
邓有为点头，刚要离开又想到了什么。
“话说回来，你班白文武素质不太亮眼，但挺重感情，整理完所有个人物品硬是不肯走，非要等着你们回来告个别，气的朱参谋是火直冒，当场便训斥他：不执行命令的士兵，在战场上可以枪毙。
可白文武像没听到一样，站在那里就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