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伙伴
少女起身便想跑，却被两只钢爪拦住了去路。
方羽无语的看着眼前惊恐又决绝的少女。
“你哭个甚？我什么都没做，还被你捅了，你哭个甚！？”
“嗡嗡嗡……”
只可惜少女丧尸只能听见这电流般的嘶吼声。
方羽不耐烦地挥了挥爪子，指了指门，然后挥爪抓向地面，留下了两道爪印。
他又指了指少女丧尸，再指了指胸前的笔。
少女丧尸懵懵懂懂将手搭上了笔，看着红色怪物肯定地点了点头，少女缓缓将笔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方羽看着地上的笔尖处已经被溶解了，如果再等一会儿，这支笔在自己身体的部分应该都会被溶解掉。
方羽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丧尸又犯了难，通过她能推测出自己的意思，明显是保留着意识的。
但是……该怎么交流呢？
“你是不是还保留着意识？”
就在这时，面前的少女丧尸怯生生的说道。
方羽激动的手舞足蹈。
不是，你能说话？你能说话？凭什么？
都特么六章了，我才说了几句话！？
剩下就一直在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少女丧尸看着眼前好像突然疯狂的红色怪物立马说道：“你先别激动。”
红色怪物停了下来。
少女丧尸眼前一亮，不复刚才的恐惧，开心地说道：“你果然还保留了意识。”
方羽没好气的看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保留意识有啥用，又说不了话，被人类打，被丧尸捅，还有天理吗？’
少女丧尸看着眼前的红色怪物直接坐在地方，不停地“嗡嗡嗡”，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以为是因为自己刚才捅了他而生气。
“好啦，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主要是我刚才太害怕了。”
说着还摸了摸方羽的脑袋，还抠了抠方羽头上的双角。
“这是耳朵吗？”
“哈哈哈哈哈这么看也挺可爱的。”
方羽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嗡嗡嗡”
“哎呀，对不起嘛！我这有药，我给你涂一下。”
说着把背包取下，打开后还有酒精、碘伏、创可贴这一类的急救用品。
拿出酒精对着伤口处喷了一下……
“诶？没，没了？”
这会儿方羽胸上的伤口已经恢复了。
方羽看着她呆头呆脑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也是方羽从穿越以来心情唯一有些轻松的时候了。
少女丧尸看着红色怪物仰头狂笑的样子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果然连笑声都是嗡嗡嗡啊。”
笑声戛然而止。
两只丧尸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方羽在地上用钢爪歪歪斜斜地刻了两个字。
“介绍。”
再抬起爪子指了指少女丧尸，又指了指地面。
少女丧尸看着地面轻声说道：“我叫向柳青。”
“刚才开枪打你的那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是我的哥哥，向柳铭。”
“昨天晚上，白雾降临后，我也成为了丧尸。”
“一开始，我像现在的很多丧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还保留意识。但是身体僵硬，没有视力，只有嗅觉和听觉，当时我尝试了家里之前屯的一些零食，发现难以下咽，我觉得味觉应该是被改变了。”
“那时候恰好我哥给我打电话，但是我那时已经慌了神，听见有电话没管那么多，胡乱一阵摸索就给接了。”
“我无法说话，只有发出简单的嘶吼。”
“听着我哥在电话中焦急的语气，我想哭，但是仅仅只能发出一些呜咽声。”
“他那时应该知道我已经变成丧尸了，但还是保留着一丝幻想。他哭着告诉我嫂子和侄儿已经变成丧尸的事情，并在电话里保证要找到我和爸妈。”
“我了解他，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可我与爸妈已经变成丧尸了呀，而且我父母如同大多数丧尸一样，没有意识。”
“我不知道我为何与其他丧尸不同，好像要幸运许多，但是如果是幸运的，那为什么我还会成为丧尸呢……”
“虽然成为丧尸后，我发现嗅觉与听觉大幅度的提高了，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种方式行动。”
“我也曾想破罐子破摔的，但是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想找到他，告诉他，不要来找我们了，让他努力的在这末世中活下去。”
……
说到这向柳青整张俏脸已是梨花带雨，娇弱可怜又无助。
给方羽看的心都快要化了，有心想要安慰一下，准备给个摸头杀，举起爪子后愣住了，无力地放了下来。
‘差点摸头杀就真变成摸头杀了。’
向柳青看着方羽的举动，强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对眼睛的迫切想法，在末世降临两个小时里，我的视力开始逐渐恢复了，并且肢体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我立马离开家里，准备去找大哥，但是看着街上的丧尸，心里还是很害怕，因为总有丧尸会靠近我不停地嗅嗅然后离开。”
“虽然我知道我与他们是同样的存在，并且他们也不会主动攻击我，但我总想着他们如果看不见我就好了。”
“于是慢慢的我就感觉自己进入了某种状态，在维持这种状态的时候不会有丧尸留意到我。”
“后来我开始尝试接触人类，大概尝试了几次后，确认人类也无法发现我后，我就开始大胆的观察了起来。”
“我想要将我遇见的情况记录下来，给我哥哥知道，增加他生存的几率。”
“就在不久前，我又恢复了语言功能，还顺着枪声找到了我哥。”
“但是他们身后跟着一群丧尸犬，然而我没有进化出任何攻击类的能力，只能在一旁跟着。”
“进了别墅区后，我哥他们冲进了刚刚的别墅，我才发现了你。”
“我站在庭院门口，发现你和我哥都在盯着我看，不知道你是否能发现我，我也不敢有所动作。”
“直到……你从二楼上摔下来，从我身边窜了出去，我想着你应该也没有发现我。”
“你不同于其他的丧尸，你是我目前为止所见到的最强大的丧尸，由于你被我哥他们攻击过，我担心你会报复，所以我就偷着来观察你，尝试记录一下你的情报。”
“再然后你就知道了。”
……方羽听完后，也是感慨着巧合。
之前方羽在别墅二楼确实是在留意向柳青的位置，所以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时从二楼摔下之后，也是被打懵了，下意识就是想着逃跑，哪里去管向柳青的情况了。
“你呢？我该叫你什么？”
向柳青的声音传来。
方羽刚想说话，顿了顿在地上写出了名字。
“方羽？”
向柳青轻声呢喃。
“很好听的名字，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
方羽闻听此言，不禁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打算？还真没有认真的考虑过。’
他来到此地未满十个小时，所经历之事，仿若前世一生都难以触及。
起初，他以为自己原身杀人，欲要自首。
后来，救了曹颖等人之后，他头脑一片混乱，不知该何去何从，这时候王一明却来找他了。
战斗过后，他沦为丧尸，觉醒系统，倒是不再那么迷茫，只是想着既然有了系统，又能进化，那就追求更强大的力量吧。
然而，成为丧尸不过几个小时，他先是遭人类攻击，后又被丧尸袭击，不禁又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
现在想想是因为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方羽体会到了一种名为孤独的感觉。
作为人类的意识，方羽潜意识里并不想伤害人类，哪怕他想尝试系统的一些能力，也暂时没有把主意打到人类身上。
方羽心里很清楚，末世已经来临，他需要变得杀伐果断、心狠手辣。
可是，他对这样的行为却有些排斥。
毕竟，前世的他不过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可怜虫罢了。
由于是孤儿，方羽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
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格，让他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
重活一世，虽然危机四伏，但要让他不分善恶对错去直接审判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还是做不到。
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吧。
但那绝对不会是现在。
不过，那红色狰狞的身形，注定了他不可能融入人类社会。
至于丧尸……他所杀的便是丧尸，更像是猎手与猎物的关系。
那么，他究竟该何去何从呢？方羽呆呆地摇了摇头，原本因为系统暂时得到填补的心中重新充斥了一片迷茫。
对着向柳青指了指，那意思是：我不太清楚，你有什么打算？
向柳青看见方羽的动作眼睛一亮，有些欣喜地说道：“你是说你现在暂时没有什么打算，想要跟着我一起是吗？”
“嗡？”
“哈哈哈哈好！以后我们就是伙伴啦！”向柳青此时也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
“这样我就有个超厉害的保镖啦！”
方羽：“？？？”
‘到底是伙伴还是保镖？’
“那我得好好规划一下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对了，我得先给我哥写封信送去。”
说着拿起了笔记本翻开后，看向了地上被融了一半的笔。
然后瞬间沉默了。
向柳青对着方羽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进去屋里找找。”
说着向着房间中跑去。
方羽顿时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这笔被融了合着怪我呗？”
“嗡嗡~”
‘还得你给我说没关系，要不我再给你道个歉得了？’
“嗡嗡嗡~”
方羽一脸无语地走下台阶，如释重负般缓缓地躺下，仰靠在台阶上，看着漫天的迷雾。
心情放松下来，视线定格在迷雾的微光中，那微光好似一把利剑，劈开了层层迷雾，让他看见了太阳。
方羽不知道接下来的旅程要去往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是被人类杀死，还是被其他的丧尸吃掉。
但是却感觉这路上，应该不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