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约会

    秋高气爽。

    课间休息时，我站在二楼走廊下，望向天际。

    乡下的孩子无太多娱乐，我的童年连电都来得不经常，电视机更是稀缺之物。除了在田间干涸的水沟里逮些蚂蚱、蛐蛐之外，常会看天上的云，看云的千奇百怪，想象它是动物、树或人。

    蔚蓝的天空并不见云，唯有秋风微凉，习习拂过面颊。

    飞儿从教室出来，站在我的不远处，顺着我的目光向天际眺望。

    我用眼的余光朝飞儿打量，心道：“我们若是恋人，工作之余，相伴登高，看天上云卷云舒，赏庭前花开花落，想必会把日子过得如诗般清新雅致。”

    小周教会我几首情歌，我小声哼唱：“他乡的话你会不会讲，他乡的歌你会不会唱……”

    飞儿朝我望一眼，轻笑一下，贝牙洁白。

    我以为她去过广东，见过外面的世界，会开朗地与我说话。

    飞儿说话的时候舌音特别重，有点翘舌，听起来仿佛不是南阳口音，倒像港台音。

    飞儿并未说什么，转身进了教室。

    我呆呆地望着遥不可及的蓝天，仿佛这是我与飞儿之间的距离。

    我把相思写成信，装入信封，托小周帮我送给飞儿。

    小周有些嫌麻烦，又嫌我不肯放下面子：“今晚，你在二楼走廊的楼梯口等着，我把她叫出来，你俩谈谈。”

    技校毕竟是学校，有着严格的作息制度。

    晚上九点，走廊里没什么人来回走动。

    小周让我站楼梯口等，他几个健步向三楼窜去。

    我忐忑地站在灯下，心里冒出各种想法：“她会不会来？来了会说些什么？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飞儿轻手轻脚地从三楼下来，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光临凡尘，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站着。

    一切顿时静止！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飞儿大大方方：“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不要总是写信，我希望你亲口对我讲。现在你要好好学习。”

    我感到当小偷被抓个现形，转身向楼下跑去。

    我躲在楼下的黑影处用手捂住胸口，仿佛怕心跳出来，又大口地喘着气。

    小周恨铁不成钢：“你怕啥？美女也是人，又不是老虎！”

    小周撒手不管这烂摊子，这段恋爱只是来个花絮，尚未步入正片就杀青了。

    电脑班又来了几位同学，电脑明显不能象以前那样一人一台。杨老师按人数分成三人一台电脑，大家商量着轮流练习打字。

    我和花儿、辫子一组。

    花儿与飞儿是一个镇的。花儿在一家百货商店上班，是个会计。商店升级到用电脑记账，花儿不得不停薪留职，来参加电脑培训。

    辫子是城里的女孩，发型是古朴的辫子，说话快得如炒豆子，走路如急风。

    辫子不喊我名字，一开口只两个字：“死鬼。”

    我看她叫我时很自然，也不与她计较，笑着应允。

    花儿比我大二三岁，长发披肩，前额光洁，浑身透着舒适感与松驰感，有点大姐大的范儿。

    我常与花儿聊些心里话，花儿用她的职场经验来开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