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再相遇

    矮子猛地觉得被泼一瓢凉水，皱着眉托着下巴沉思。

    老厂并入新厂，车间人员骤然增至五六百人。厂里决定车间提拔一名经理。

    冷却液改善的成功，使矮子已经由主管荣升为车间唯一的高级主管，无疑是经理的最佳人选。

    厂里明文规定：对企业有重大改善者，给予重奖。

    我跟着1e部的大学生整天调配、添加、测试冷却液，工资一分没加，工作仍是照旧。

    提拔经理要接受三百六十度全面考核！

    我在投稿中不轻不淡地点出厂里侍改善的地方：有的管理人员玩弄女性。

    稿件的接收部门是宣教部，直属集团行政部。

    集团行政部经理也多少听到些员工们关于矮子风流的议论，与总经理合计后，总经理发布通告：全厂开展反贪风暴！

    阿菊从楼上下来，在车间外的冷都液调配容器处找到我，阿菊有些紧张：“内审部让你去一趟。”

    阿菊领着我，一路无语地来到内审部。

    阿菊向内审部的c级员工赔笑：“他就是张石头。”

    我定睛一看，这位c级员工是老厂的保安队长。

    他是部队的侦察兵出身，曾在老厂的消防演习中凭一根绳索从地面直攀到三楼，博得员工们鼓掌叫好。

    阿菊转身离去。

    老保安队长客气地让我坐下：“你不用紧张，我们叫你来，只是了解一下一些情况。你只用如实说就可以。”

    我放松下来。

    老保安队长盯着我：“你们的高级主管有过违规的事吗？”

    咋能没有？

    我讲述：“有一次，他让我把作废的托司与边钉拉到铁屑池边倒掉。我也知道作废的托司与边钉还可以改造再用，是他让我干的。我只是杂工，不服从安排会被罚款。”

    老保安队长用笔在内审部专用的纸上记下我的话，并安慰我：“不用紧张，你慢慢说。”

    谈话持续一个小时。

    老保安队长将谈话记录递给我：“你仔细看一下，如果属实，你签上你的名字。”

    我看了一遍谈话记录，签上自己的名字。

    过了两天，老乡喊我：“张石头，阿菊找你没见到你，让我给你说一声，宣教部叫你去一趟。”

    我放下添加冷却液的器具，来到宣教部。

    月儿从里面出来，见了我，眼波溢出温柔，脸颊旋即现出红晕，又忙转过身，拿着几个文件下楼。

    我痴痴望着月儿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与表情变化，恨不得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厂报的主编走过来，和我并肩倚在楼上的栏杆边，上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正暖。

    那主编语重心长道：“你散文、诗都写的很好，你应该尝试着写写论文、小说，向更广阔的空间发展。

    “宣教部有许多与你爱好兴趣相仿者，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中间来呢？”

    我忧郁地望向远处，阳光刺目，让我看不到太远。

    我心里各种念头翻腾：“唉！我把持不住自已！如果真的与月儿一起工作，日久生情，难免会闹出风流韵事。如果这样，我与月儿的人生都被毁了。真应了仓央嘉措的话：不如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