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吾徒妍涵，身负时命
“虚无幻境阵，解。”
随着这句低语的落下，光影交织，张崔昇终于从那令人窒息的虚无幻境阵中挣脱而出。
他曾数次被宁乐关入这阵法，困在阵盘中的时候，每一次的虚无之力都如同利刃，仿佛要剥去他一层又一层的灵魂外壳。
然而，随着被困次数的增多，张崔昇逐渐发现，即便身处这虚无的囚笼之中，他的声音仍能够穿透阵法的阻碍，传递到外界，让宁乐听见。
每当被宁乐关入这小黑屋后，张崔昇都会利用宁乐心软的特性。他像一台永不疲倦的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跨越时空的困难，讲述着他们相识的点滴，以及他寻找灵药的艰辛历程。
直到，宁乐发明了“静”字诀。
整个世界是那么的安静与祥和。
若是以往，张崔昇从小黑屋放出来后，必定会疾驰数里之远，然后用传音，怒不可遏地对着宁乐咆哮半个时辰，张崔昇对此事，乐此不疲。
但这次，张崔昇出来后的表现却大不相同。
这次宁乐仅仅关了老张一个时辰的小黑屋，前脚他还在阵盘内还显得焦躁不安，骂骂咧咧的，但此刻再次相见，他竟然变得异常冷静，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张崔昇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周身散发着沉稳的气息。
他表情波澜不惊，犹如湖面上的薄冰，平滑而坚硬。即便微风拂过，也难以在他的脸庞上留下任何涟漪。
在那双充满故事与岁月沉淀的眼睛中，似乎能看到时间的流转，历史的更迭。
“老张？”宁乐看着张崔昇的异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过了许久，张崔昇才缓缓开口：“阿乐”
听到张崔昇称呼自己为“阿乐”，宁乐的心中突然一紧。
在宁乐的记忆中，张崔昇对他的称呼总是带着几分不同的意味。
如果张崔昇叫他“徒儿”，那很可能是因为当初宁乐懵懂无知，“误”入了张崔昇的门下，或者是张崔昇想占宁乐的便宜。
如果张崔昇叫他“小子”，那或许是张崔昇对他的爱称，也可能是张崔昇在逗他玩，想看到他反应有趣的样子。
如果张崔昇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宁乐”，那很可能是张崔昇因为某些事情感到愤怒，或者仍然是在调侃他。
唯有张崔昇叫自己“阿乐”这个称号的时候，张崔昇才是真正的自我，就像初次在长白山相遇的那一晚的他，冷静沉着，不失一丝莽撞的他。
“阿乐，方才从阵盘中挣脱束缚的瞬间，我……我似乎触摸到了这方世间的天地法则。”张崔昇的话音刚落，他便盘腿而坐，双膝微曲，仿佛与这天地间的韵律相契合，缓缓闭上了眼睛。
张崔昇的周边，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涌出阵阵微妙的波动。这些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带着丝丝灵力，随着他功法的流转而流转。
宁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张崔昇此刻已经能够调动这方世界的灵力，
宁乐见到这一幕，心中的疑惑如同波涛般涌起，他深知张崔昇刚才的话中必有深意，但此刻并非深究之时。
宁乐明白，张崔昇此刻正沉浸在修行状态中，需要时间去消化和领悟他所触摸到的天地法则。
宁乐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张崔昇，他轻轻地吐出一句：“天地……规则？”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解。
宁乐回想起自己初涉蓝星修炼之道的青涩岁月，那时的他，对蓝星的天地法则一无所知，如同一张白纸。
当他首次触及那玄妙的天地法则时，张崔昇便静静地守在一旁，如磐石般坚定，等待了整整三天三夜。
此刻，当宁乐再次听到“天地法则”这几个字时，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能够体会到张崔昇此刻的心境。
天地法则，作为修行者探寻大道的基石，承载着无尽的真理。每个人对天地法则的感悟都如同璀璨的星辰，独一无二。
按照张崔昇的见解，天地法则就是适应蓝星的规则之力，并需要修行者去理解和巧妙运用的真理。
宁乐在蓝星领悟到天地法则后，张崔昇也曾反复强调几句话。
实力是通往真理的必经之路，如同一张通行证，没有它，修行者将寸步难行。
实力的大小，往往取决于修行者手中掌握的真理的多少和深浅。
真理，不仅仅存在于心中，更需要在自己的手中。
就如同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才是真理所在之地。
张崔昇的这一观点，虽然在宁乐看来略显浅薄，但简单易懂，直指人心。
但，天地法则，往往不是普通人能探索到的。
这些规则是宇宙的根基，是世间万物的法则，它们的存在与运作超越了普通人的理解范畴。
只有那些具备特殊天赋、深厚修为和坚定信念的修行者，才有可能触及并理解这些规则的一角。
那
宁乐作为幸运的一角，是天地法则的使然，还是命运的安排？
初入修炼之路时，他坚信自己是这片天地中独一无二的主角，是天地法则特意眷顾的幸运儿。
三月破先天，两年破地元，三年临天元，他的修炼速度之快，纵然是异界奇才张崔昇也自愧不如。
然而，十六岁那年，那尘封已久的保险箱被打开，以及那封母亲的信件的出现。
宁乐开始怀疑他的命运是被早已安排好的。
他的人生就如同是计划的一部分。
曾经的宁乐，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可从信件的出现这一刻起，一切都改变了。
唯一庆幸的是，这计划的推动者是聂妍涵。
宁乐的母亲。
……
当初，在蓝星，穿越阵法的光芒即将启动时，宁乐再次传音询问张崔昇为何执意要回到永历八年。
张崔昇的眼中闪烁着坚定。
“在与我仇敌生死相杀之际，我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有幸，我手中的武器并非凡物，祂是大无境圣女出生时的佩剑——转轮剑。”
“正是这把剑，在生死关头救了我，赋予了我打开虚空的机会。”
“虚空断裂后，转轮剑随之消失，这成为了我心中唯一的遗憾。”
“如果有来生，或者有来世，我必定要去一睹开宗老祖大无境圣女出生时的风采。”
“如果条件允许，我必定要亲自去感谢当初那位赠剑之人。”
“哪怕天地不容，我也必定要去！”
作为一名曾经破碎虚空乱流来到蓝星的涅槃境强者，他冒着巨大的风险，顶着随时会神魂俱灭的威胁，站在时间与时空的对立面，历经千苦创建穿越阵法，他可能随时都会被时间轴碾压为虚无。
但他一心只想回到梦寐以求的故乡，只为一观开宗老祖-大无境圣女出生时的风采，只为一谢赠剑之人的恩情。
张崔昇也曾述说过那段天地为之动容的传说。
大无境圣女诞生之时，天地异象纷呈，宛如神迹降临。
在圣女还未出生的半个时辰前，天空中突然一道璀璨的仙光乍现，这道光芒划破了夜空，光芒之强烈，连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
整个陇西地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所吸引，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
随着仙光的降临，悠扬的天籁之音响起，如同仙乐飘飘，回荡在天地之间。
只见，一位仙女从仙光中缓缓踏步而来。她头戴凤冠，凤冠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身披凤霞，那霞光流转，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她的容貌绝美，气质高雅，华美绝伦，令人一见难忘。
当仙女踏步至圣女产房外时，她便开始吟唱着晦涩难懂的法诀，声音低沉而悠扬。
随着法诀的吟唱，她抽出随身佩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仙女将剑尖指向天空，只见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剑尖喷薄而出，直冲云霄。
“吾徒，妍涵”
“身负时命，却遭天恨地斥”
“纵遭天道所不容，我容”
“纵遭地道所不喜，我喜”
仙女的话音未落，产房内突然传来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呱呱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