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野猪的学问
半夜，白羽睁开眼睛，走到院里撒了泡尿。
大黑狗发出呜呜的声音。
回屋关上门，灯也没开，东西藏在哪闭着眼也能找到，挪开床挖开土，抱出一个箱子，打开伸手抓了一把。
“咦，银子怎么这么软乎？”
往箱子深处抓了抓，这是土吧。
白羽的心跳到嗓子眼，狠狠掐自己一把，不是做梦。
点上灯，哪里有银子，都是土。
我的银子呢！
白羽只觉天旋地转，趴在地上挖出剩下两个箱子，满怀期待打开，又绝望的扣上，全身瘫软，魂不守舍。
村里的鸡打鸣才反应过来，将箱子里的土倒出来放在一边，把坑埋上，床挪回原位，也没上床上睡觉，就躺在冰凉的地上，胸口烧着一团火，一点凉也感觉不出来。
天亮后，父亲路过房门，往里一瞅，大儿子躺地上，推门进来：“羽子，你怎么在地上？”
白羽急忙坐起来，说睡蒙圈掉下来了。
“赶紧上床上去，地上太凉，别冻出病来。”父亲关怀的催促。
白羽哪里睡得着，就势起来，在窗户底下，发现鞋印，绝对是小偷的，好人谁会在窗户底下走，诅咒小偷断子绝孙。
吃完早饭，白羽叫来梁子，赶牛车进山。
牛车拴在道观墙外树上，白羽告诉表弟郑秀，让他看着点。
郑秀让他放一万个心，没人敢来道观偷东西，更别说一辆牛车了。
白羽与梁子到摩云岭，徒步上山，梁子突然肚子疼，找了个树林拉屎去了。
白羽觉得机会难得，紧走几步，来到藏银子的大松树洞那，银子还在，摸出十两重新盖好，又挖了一些草盖上。
梁子追来时白羽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梁子见他一头汗，好奇的问：“遇到啥了？”
“一个獾，这玩意跑的真快，皮也厚，我寻思一个獾还用得着枪，用弓箭射吧，那箭头射到它背上弹开了，你看这箭头，连皮也没穿破，这玩意皮这么厚。”
白羽装模作样，拿出一支箭。
梁子一点没怀疑：“我听你家大爷说过，獾这玩意不但皮厚，还会气功，你看那打把式卖艺的，胸口碎大石，脖子下面顶钢枪那种气功，獾也会，你只要打它，它的皮下面就能鼓起来，一般的刀枪伤不了他。”
“我也听说过，用老猎枪打到它了，还是没伤到它，让它跑了，抓这玩意，得找到他的窝。”
两人聊了一会，当作休息，继续往山上去。
梁子在前，专门在草丛里走，在一处灌木前脚下一软，抬脚一看，气的大骂：“真是该死，今天穿了一双新鞋。”
白羽过去一看，梁子踩到一坨屎，梁子发泄不满，白羽却非常高兴：“看这坨屎，应该是野猪，咱们今天把它料理了，就算没白来，到时哥给你换双新鞋。”
“不用，洗洗就行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
野猪这种畜生，只要睡醒就一件事，吃，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食量也大，拉的也多，一边走，一边吃，一边拉。
白羽与梁子沿着野猪拉的路线，一路追踪，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目标。
目测足有二百多斤，两人藏在草里，野猪头朝对面，嘴里发出吼声，像是吓唬对面的什么野兽。
正因如此，两人没着急下手，野猪只注意到对面威胁，对身后更大的威胁一无所知，这也注定了它的命运。
野猪对面是两头狼，是与梁子白羽有仇的那两头狼，本来它们是五头，伏击羚羊大功告成时，梁子开枪，野狼记恨梁子，下山时伏击，被窜出来的老虎三下五除二打死三头，剩下这俩逃窜。
野狼捕猎，会衡量双方力量强弱，能吃下才下手，如果把握不大也不会犯险。
面对这头硕大的野猪，两头狼没什么把握，单凭灵巧的走位与技巧，在二百多斤重的野猪面前，都是花里胡哨。
狼的力气没野猪大，爪子也不能撕开野猪身上那层铠甲，如果还是五头狼的团队，还可一战。
两头狼望着野猪慢慢后退。
野猪战胜两头饿狼，激动的在地上打滚，累了就躺在那，肚皮朝天，嘴里哼哼唧唧。
梁子忍不住骂了句：“这畜生，还唱上了。”
白羽皱起眉头，已在瞄准。
梁子的话让野猪警觉起来，从地上一滚站了起来，盯着两人藏身的地方，小眼睛射出凶狠的光，嘴里的两只獠牙，像两把刀，炫耀着示威。
野猪的一条腿在地上扒拉，白羽知道它要跑，毫不犹豫扣响扳机。
野猪跑了，子弹没打中它脑袋，打中了它的后腿，野猪摔倒，后腿站不起来，三条腿支撑不住肥硕的躯体，拖着身子往前跑，跑几步摔一跤。
白羽连射两枪，野猪不动弹了。
梁子就要过去，被白羽拦住：“等会过去！”
“它还能装死？”
“也许会。”白羽盯着刚才野狼埋伏的位置，那两头狼没有走远，目睹野猪被枪杀，对白羽与梁子，又加了一层仇恨。
饿狼最终远走，连野猪都解决不了，更没信心解决拿枪的人。
等了一会，野猪没在动弹，招呼梁子，慢慢靠近。
两人警觉望着四周，快到野猪近前，梁子用杆子捅捅野猪，确认死透，解下绳子，将野猪捆好，用杆子穿起，抬着往山下走。
野猪太重，两人歇了好几轮才抬下山，放在牛车上，在道观喝了点水，赶着牛车往县城去。
到时天也快黑，两人轻车熟路，找到张老板家。
这么大一头野猪，张老板也很惊奇，给了五两银子。
两人觉得可以，爽快的完成交易。
张老板没让二人走：“今天天也晚了，你们住下，让你们长点见识，野猪太大了，咱们得把它收拾了，你们见过收拾野猪嘛？”
“也见过。“两人没撒谎，白羽的父亲就收拾过。
张老板叫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他手里操持着各种刀，熟练的扒皮卸肉，两颗獠牙都单独拿下来。
“这玩意还能单独卖钱？”梁子问。
张老板竖起大拇指：“小伙子一看就明白了。”
梁子心里有些憋屈：“哎，早知道咱也自己收拾了？”
白羽告诉他：“一行有一行的门道，咱们自己收拾了，也未必卖的上价。”
张老板拿出野猪的胃，也就是猪肚，迫不及待用刀剖开，用水洗净，提过一盏灯，在猪肚上寻找什么。
白羽还问：“牛有牛宝，猪也有猪宝？”
张老板指着猪肚上一个疤痕：“猪没有猪宝，但是有花，野猪的肚，这个花越多，越值钱。”
见他们张口结舌，张老板也来了兴致，给他们解释：“这个花其实是疤痕，怎么来的，野猪什么都吃，毒蛇也吃，有的毒蛇被它吞进去还活着，就咬它，疤痕这样留下了，疤痕越多，说明它吃的毒蛇越多，价格也高。”
两个人恍然大悟，没想到，一头野猪还有这些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