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表白
他们一起来到湖边的树林。
伊埃亚陪她把野果打下来，她拿出一块布头，把它们包裹在里面，走到湖边清洗干净。
夜空上繁星闪亮，把湖水映衬的就像是流动的星河。
弥塞眼眸微动，往上提起裙摆，露出一点白润的小腿，弯着身子把清凉的湖水捧在手心，看着水从指间的缝隙流过。
她好似不会腻，水全都流出来，又掬起一把。过会，又将水泼往湖心。
这样无比幼稚，没有意义的举动，却让驻足在她身后的伊埃亚，沉默下来，固执的移不开眼睛。
喜欢在夜晚出没的元素光灵，从藏于水下的海藻里浮起来，仿佛一点都不怕她，还顽劣地纠缠在她乌黑的发间玩闹，故意扯开发绳，长发如软丝般倾泻下来，染上细碎的水光。
弥塞松扯着头发，那些元素光灵才悠然离开。她苦恼长发被打湿，扭头转向伊埃亚，发现他盯着自己看。
“你在看什么？”弥塞低眸片刻，挤掉点水，向他伸出白腻的手心，“伊埃亚，给我梳子。”
见他没反应，只是站在那静静看着她，弥塞站起身来，连软靴也忘记穿，白生生的脚踩着深色的草地，向他靠近。
却被伊埃亚一把抱进怀里。
“我喜欢你。”他贴在耳边说。
弥塞困惑的睁着眼睛。
夜风温柔的吹拂，吹起几缕发，也扰乱了她的心。
“你说什么？”
伊埃亚放开她，又亲昵的给她整理耳后的碎发。
她并不太会抗拒别人，柔弱又易碎，像一朵惹人怜爱的小梨花，他想保护她，就像她曾经做过的，为她遮风挡雨。
“我喜欢你。”伊埃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再次重复。
“为什么？你真的会喜欢我这样的吗”弥塞先想到他也许是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才对产生一些好感，又想到或许是因为救过他。
“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我想都会这样做。”弥塞扬起柔和的笑，还想拍拍他的肩膀，发现够不到，他像一座坚硬的高塔，轻易就能压垮她，下意识的往后退缩。
“给你带来困扰了吗就算你拒绝，我还是会喜欢你。从你救起我，给了我新的生命那一天，不管是睡着还是清醒，满脑都是你的身影，如果这不是喜欢，那就是我疯了吧。”伊埃亚紫色的眼眸注视她，眼里有着破碎的光。
弥塞被猝不及防的告白，弄得有点发晕，唇微动翕张，又不知说什么。
伊埃亚低下身把洗过的果子捡起来，扎起布头，拉着她的手回去。
弥塞看了眼她被牵住的手，刚想抽回一点就被紧握住，没再抗拒。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表白，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学院那次不算，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至于长相也记不清。
他们回来的时候，艾瑞安在篝火旁坐着守夜，利维和妮娜已经在帐篷里各自睡觉。
说是帐篷，其实是利维用粗长的树枝和麻布组装的，能阻挡风直接吹到头上。
艾瑞安瞥见他们相握的双手，嗤笑了声，拨弄着火堆。
过了会。
“你不去睡觉吗？”艾瑞安坐在火堆前烤着衣服。
弥塞抓了一把橙红的果子放入艾瑞安的手心。
“吃吗？”
“什么？是醋栗啊，谢谢。”艾瑞安说道。
弥塞转身，要回帐篷的时候。
“不来聊会天吗”艾瑞安懒散的邀请。
伊埃亚挡在她前面。
“你这么紧张干嘛和你的女孩说几句话也不行吗？真不放心，你也坐过来。”艾瑞安讥讽道。
“没事的，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去睡觉。”弥塞拉着伊埃亚的袖口，柔声说。
尽管有所不满，伊埃亚也不想让弥塞误以为他是对待自己伴侣毫无信任，掌控欲强的那种男人，不想给她施加压力，从而对自己产生抗拒心理。
伊埃亚走到不远处，拿出垫子躺下。这个距离刚好离的不是很近，又能听见他们说话。
艾瑞安嘴角微扬，给弥塞让开了一点位置。
弥塞本来想坐到他对面，看他让出位置犹豫了下，坐在他旁边，她尽可能往旁边缩着身体，空着半个人的距离。
“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来当佣兵呢？”
艾瑞安像是自言自语，轻声叹息。
“很奇怪吗？”弥塞没有明白，她为什么不能，佣兵里又不是没有女孩子。
“你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像以前过着有人伺候的生活，可一点也不像需要讨生活的样子。”艾瑞安说的不客气，还有一点隐晦的冒犯。
他在陈述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疑点，这也是他有所顾及的，生活优渥的贵族姑娘，会习惯佣兵们到处流浪的生活吗。
“那里没有属于我的地方。在别处，也许是能够衣食不缺，但命运不由自己选择，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听起来你像个遇上麻烦，被家族里其他人收养的大小姐？”艾瑞安在打探她的底细，像个狡猾的猎人。
“你猜错了，我并不是什么大小姐。”
“贵族手里的奴隶？也不像啊，可没有哪个奴隶像你这样，手上没有一点干过活的痕迹，就算是噢没什么。”艾瑞安瞥向她，见她神色如常，火光映照下美丽柔和的脸庞。
“能和我聊聊你吗？”弥塞问他。
“聊我吗？那他可不愿意听。”艾瑞安看了一眼伊埃亚睡下的方向。
他知道对方没有睡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和别的男人聊天，换做是他，同样难以入眠。
“既然刚才你回答过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想知道什么？”见火堆添加了足够的干枝，够烧好一会，艾瑞安把手撑在脑后，懒散地往后仰去，靠在树上。
“你能把兜帽摘掉吗？”弥塞立即说出了心中所想，那个她揣测很久的幻想。
艾瑞安顿了顿。
“怎么，你看上我了？伊埃亚知道吗”艾瑞安故意说的大声。
弥塞伸手想捂住他的嘴，让他小声点别把大家吵醒。
还没有碰到他，就被紧握住手。对方甚至顺着她手心捏了几下，用一种颇为无赖的眼神，戏谑的看她。
“放开，我要去睡了。”弥塞发现这人性格有点恶劣，在她无力挣脱后，对方陡然松开了她，得以摆脱钳制，站起来，轻拍裙边的灰尘，逃跑似的躲进帐篷里。
她翻出一个空置的睡袋，往里钻进去，疲惫的闭上眼。
睡梦里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睁开眼看见俯视着她的伊埃亚，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伊埃亚”
她被吻住，睁圆了眼睛。心快跳出来，伸出手挡住他的唇。
“会被看见的。”弥塞微张唇，用一种近乎气音的声音说着。
“对不起，你睡吧，我保证不亲了，就在这陪着你。”伊埃亚卧在她身旁，半阂眼睛，细茧的温热手掌抚上她的脚踝。
连日走路的酸疼和疲惫感，在伊埃亚温柔的手掌下得到缓解，弥塞迷迷糊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