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过往云烟

    回宫的路上，她退了其他人。

    傍晚的微风有些袭人，身上传来一阵凉意“那蔚然是何许人也？今日为何会被在提及时被人打断？”

    春夏将手中的外袍替她系上，身旁秋冬低声与她回复“殿下可知六年前宁远侯府一事？说起来，昔日先帝还将您与宁远侯的世子在儿时订过娃娃亲……当年侯府出事后，这一口头婚事也就作罢”。

    她皱眉头顿了顿“本宫已记不明朗。当年发生了什么？”六年前正是将军府出征的日子，她心念着祖父和几位舅舅的安危并未将心思放在其他上。

    “当年，有传言说先帝留下遗昭……意欲”秋冬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说起“……原是意欲传位于太子……可后来又不知是何处传出的消息称先帝不满太子多时，称从未说过传位于太子的话。”

    “直到后来才出现真正的遗旨——立天后为女帝，继位……”

    “这与那位夫人又有何干系？”

    “殿下有所不知，传出先帝与太子不和之事的人便是当年的宁远侯和宁远侯夫人庄蔚然，也就是刚刚那位老夫人提到的蔚然夫人。听闻蔚然夫人早年间一直与天后私交甚好，情如姐妹……然而宁远侯府却在天后登基后……”见秋冬停了下来，她难得好奇追问“登基后如何了？”

    “登基后的不久里……空府”。

    何为空府？

    秋冬接过话“一夜之间偌大的侯府空无一人”。

    她停下脚步蹙额道“一夜之间？”

    身边春夏颔首“确实是一夜之间。听闻当日的前夜里，宁远侯府平静如常并未发生任何动静。但次日，整个侯府却空无一人。上至侯府侯爷侯母，下到奴隶杂役。”

    “那可有财物丢失？侯府里情景如何？”若是宁远侯想举家迁移此番举动也合理。

    “一切完好无损，看样子未有任何财物丢失。就连库房里的金银财宝都在。”

    如此，宁远侯府是惹上了灭门之祸。

    “第二日又是何人发现的，可有上报朝廷？”

    “是给后厨房送菜上门的马夫发现的。当时就报了官，后来朝廷只派了官兵去日夜驻守着宁远侯府，并将侯府的财物尽数收缴、纳入国库。到了第三日，朝廷连官兵都撤了……”

    “直到今日，宁远侯府仍是一座空府。当年百姓之间皆不敢提起此事一字，连宁远侯府也成了整个汴京城的一桩大忌。时间久了，鲜少有人记得”。

    一夜之间，全府空无一人。

    试问，天下能做到的能有几人？

    她直到今日才知道，那个费尽心机坐上皇位的人，当年有多狠。

    “不过……听闻”秋冬有些犹豫。

    她问“听闻什么？”

    “事到如今，仍有不少人暗自猜测此事是太子所为。说早年宁远侯府一直与太子作对支持天后，太子此举是为了以泄私愤……”

    以泄私愤，她倏尔一声笑了，她太了解她那位父王——太子殿下了“只不过谣传罢了，太子并非有如此胆量。倘若太子真能有那人的三分胆量，那今日坐上这个位置的便不是旁人而是他了”。

    也难怪连自己的母后都要与他一争皇位，他太子再如何心思缜密又怎能斗得过比自己还心狠手辣、拿嫡子当的垫脚石的天后。

    说起太子，从左相一事败露后，太子党似乎销声匿迹许久了，久得让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