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修行的曙光
“书读三遍，困意自现，那就再来一遍！”
“书读四遍，毅力不错，就要熬出头了，再奖励自己一遍！”
“书读五遍……”
李旻开始麻木地一遍又一遍的翻着已经被他撕的破破烂烂的《周天经络观想详解》，心中再无波澜！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终于，那破旧的小册子突然发出“嗡”的一声闷响，再次跃然于李旻眼前的已经一页页间疏有序的文字：
天地阴阳，体有内外，若鸿蒙之初，蕴三才之格，方有万物始生；人之肌体，犹如周天，亦有三格供养，所谓神苑为天心，幽府为地藏，丹田为人性命。
性命天成，必有所显。
地藏有迹，有无相桓。
唯天心之秘，冲虚圣道，何可言与，何可依与，如假桑渡海，冰虫奔日，有大恐怖焉，后来之人不可不察，
天心难测，不可复言。
今附神苑修持总诀及千炼之法，以资有缘
神苑者，天地之根，万物之母。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明道者，先明神苑之理，后可行修行之道。
致虚极，守静笃。神苑之修，贵在静心。心静则神凝，神凝则气聚。守静之道，乃修行之基。
专气致柔，能婴儿乎？聚气于神苑，如婴儿之未孩。气聚则神旺，神旺则形全。聚气之法，在于呼吸吐纳，以意领气，归于神苑。
挫锐解锋，同尘和光。炼神之道，在于内敛。神藏于苑，不露锋芒。炼神之法，在于定心凝神，使神与苑合，渐入佳境。
吾患有吾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化境者，忘我之境也。神苑修行至此，已超脱肉身束缚，神游物外，与天地合一。
恒道无名，何证其有？借假修真，孰与为真？知万界之真假始，小有成也，此秘，也不可言。
……
李旻按捺着激动且忐忑的心情，仔细地阅读着小册子里的每一个字，又是一个时辰后，才彻底将这只有千余字的总纲彻底读的通顺。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然微亮，而李旻一开始那颗躁动的心，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沉浸在神苑千炼秘遗的世界里。
“呼~~终于可以看下一页了。虽然这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读的方法很笨，但是却很有效啊。”虽然一夜未睡，但李旻却显得神采奕奕。
如果仔细观察，本来破旧不堪的小册子，此时在散发着细不可见的淡淡气息，而李旻此时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面前的四个字牢牢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册子的变化
如海！
如岳！
这四个字古朴稚拙，干瘦有力，浑然天成。
但李旻此刻眼中见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名红衣胜血的女子，手持着滴血的乌黑长剑，站在仿佛永夜的无尽黑暗里，面对着漫天而来的足以扭曲世界的罡风，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嘶戾啸音，傲然挺立。
红与黑的对峙，仿佛就在遥远与咫尺之间，巨大的视觉冲击，让李旻的呼吸，不知不觉中粗重了一丝。
“嗯？”红衣女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朝着李旻方向轻轻一瞥……
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瞬间朝着李旻的方向奔涌而来，就在女衣女子的一瞥之间，李旻浑身的气血瞬息间沸腾奔流，声如海浪，震的他双耳如撕裂般剧痛，本是惨白的皮肤渗出一层层暗红色的细密血珠，身体也似被一股看不见的威压在来回撕扯，几欲崩溃……
突然间，一个赤黑色的脚印，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然后又有一个个脚印依次出现，通向眼前的无尽黑暗之中。
每多一个脚印，李旻的脑海中便多出一道赤红色光芒在闪烁，每多一道闪烁的赤红色光芒，李旻眼前的黑暗，便会如雾气散开几分，雾气蒸腾，渐渐隐去了红衣女子的身影，黑暗的世界一片寂静，只有李旻身体中还在奔腾如龙的血流声以及如重锤击鼓的“砰砰”……
赤黑色的脚印随着那砰砰的声响，仍然在向前蔓延，直至消失在遥远的视线之外，泛起的数百道赤红光柱，随着脚印的消失更加频繁的闪烁几次，突然间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将整个世界的黑暗一扫而光，李旻的眼前瞬间出现一片巨大的白光……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挡住眼睛，当他再次放下手时，在他面前出现的是静静躺在桌面的小册子，册子上面写着四个古朴稚拙，干瘦有力，浑然天成的大字。
如海！
如岳！
李旻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刚刚发生的是什么？我最近怎么总是看到这些古怪的东西？难道是失血过多产了幻觉？还是……”
李旻用手抚摸着小册子上的字，没有任何异样。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将李旻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韩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李子，你在不在？”
李旻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一边对门外说道：“韩管事稍等，我刚刚起床。”
“哦？很难得呀，第一次见你日上三竿还没起床。”韩肃在门外笑道。
“啊？日上三竿？”李旻抬头朝窗外看去，几根墨竹的影子清晰的映照在窗上。
李旻心下讶异：“刚刚不才是寅时吗？怎么眨眼之间就到了巳时？”
门外再次传来了韩肃的声音：“小李子，还没收拾好啊？”
“哎~好了好了。”李旻将铜盒收好，一边将兽皮护腕扣在手腕，一边来到门前。
李旻打开房门：“韩管事，今天没去练功啊？”
“都这个时辰了，早练完了。”韩肃说道：“今天早上我遇到褚师，顺便帮你询问了一下府里哪一部刀法比较合适你，褚师说，你目前虽不能修行，但体质强悍，无论力量、耐力都远超常人，所以你适合修行那种重招轻势的功法，正巧府里的‘影月刀诀’比较合适，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午饭的时候可以跟小姐提一提。”
“午饭？今天小姐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吗？”李旻问道。
“嗯，听卿珺说，小姐不知从何处听来一个煮蛋的秘方，今天一早便带着她一起用茶叶跟香草味料煮了一锅蛋，说是要让咱们也一起尝尝。”
李旻心中笑道：“这算什么秘方？这不就是茶叶蛋吗？”
朱府偏厅，朱辞坐在朱漆大桌旁，面前的青铜食盘中，盛放着冒着热气的棕红色汤汁，汤汁中泡着十数枚已经敲裂的熟鸡蛋。
在她面前的餐盘中，有吃剩下的半个鸡蛋。
“卿珺姐，是不是我们放的味料不够啊，为何味道还是这么清淡？”朱辞有些气馁道：“明明加了那么多了。”
卞卿珺想了想道：“小姐，我也从未如此煮制过鸡蛋，不过，有可能是加热时间不足吧。”
朱辞迟疑道：“不然，我们边煮边吃？”
“小姐，灶火上桌，烟火缭乱的，如何进餐啊，这不妥。”卞卿珺劝阻道。
“那当如何？”朱辞问道。
“这个简单。”李旻跨步走进偏厅，对朱辞轻轻施礼，随后说道：“小姐您所煮的名为‘茶叶蛋’，我在军中时，军中炊家子偶尔改善伙食，曾如此煮过，不过用的材料都是各种边角料。其实煮制茶叶蛋很简单，只要茶叶跟味料配好，每日以小火慢慢加热，待两三天后，汤中的香味自然便沁入鸡蛋之中，您这鸡蛋刚刚放入汤汁中，自然没有什么味道。”
“哦，原来是这样。”朱辞恍然大悟，随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呆鹅，你还在军中做个炊家子？那你岂不是善于烹饪？”
“军中饭菜，怎么能跟府上的精致吃食相比呢，军中饭菜就是管饱而已。”李旻笑道。
“是这样吗？”朱辞歪了歪头，看着李旻道。
“确实如此，有时行军紧迫，饭菜只是用水烫熟，便可以吃了，哪讲究什么刀工火候味道的。”
“饭菜还能如此烹制？”朱辞仍有疑惑：“莫不是怕我要你下厨，故意哄骗我吧？”
“小姐，您想多了，做顿饭而已，还不至如此。”李旻无奈笑道。
朱辞正要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卞卿珺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偷偷做了个暗示。
“哦，呆鹅你进府中已有半月，身体应该调养过来了吧。”朱辞心领神会。
李旻道：“多谢小姐关心，最近卿珺姐与韩管事不时送我滋补之物，我身体恢复的很快。”
朱辞点头道：“那就好，当初应你帮你寻找解决丹田的办法，至今尚无结果，你不会暗中埋怨我吧？”
李旻神色淡然道：“当然不会，韩管事早已跟我说过，小姐一直在帮我找寻办法，李旻感激不尽，又怎么可能会埋怨您呢。而且，我也知道了，我这丹田，很难有恢复的可能了。”
“千万不要气馁，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去尝试，不说这些了，快落座吃饭吧。”
“多谢小姐。”众人齐声谢道。
“小姐，我在府中左右无事，想修炼一下刀法，您看可以吗？”
酒足饭饱，在下人收拾碗筷的时候，李旻问道。
“当然可以，府中应该有两部刀法，不知你打算修习哪一部呢？”朱辞问道。
李旻答道：“我听韩管事说，府中有一部快刀刀法，我想学学看。”
朱辞笑道：“你眼光不错嘛，这部刀法是卓伯伯赠与父亲的，据说是一部士级上品的功法呢。午后我便派人给你送过抄本去，你可得好好努力哦。”
“好！”李旻回应道，随后他略带难为情道：“小姐，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想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