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脉当中的血海深仇
【血脉觉醒药剂】
【使用之后,自动激活服用者本身的血脉,如果使用者本身没有血脉,那么将会自动在使用者体内生成一道血脉】
“······嗯,非常实用的新手礼包呢,非常怀疑就是量身定做的呢。”
萨麦尔微微打量着面板上显示的信息,一脸呵呵。
看着手中瓶子里头装着的猩红液体,萨麦尔的眼角微微一挑,毕竟这玩意,再配上面板上面写着的【血脉:未激活】的字眼,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就是直接根据萨麦尔的情况进行量身定做的。
“看起来是新手抽奖的保底机制,不过,这玩意的用法该不会就是直接喝下去的吧?”
思考了一下,萨麦尔拔出了玻璃瓶上的木塞,张开嘴,瓶口对准嘴巴直接塞了下去,感情深,一口闷。
几秒钟的时间,猩红的液体就被萨麦尔一饮而尽,一滴也没有剩下,放下瓶子,吧唧吧唧嘴,萨麦尔看着手中的瓶子逐渐化作光点消失殆尽。
“味道有点像胡萝卜汁,而且这玻璃瓶还会自动消失的,还不用我自己处理掉这东西,挺方便的。”
萨麦尔随手打开了面板,面板上的信息依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只是标注着血脉和能力的那两行发生变化。
【血脉:饮用【血脉觉醒药剂】,正在觉醒血脉当中,预计剩余时间:6:00:00】
【能力:正在觉醒当中,血脉觉醒完成后,自动获得血脉能力】
“还得等上六个小时,不过倒也不错,比小说当中那些即刻生效而且还带着疼痛副作用的丹药药剂好多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身体当中时不时浮现的温暖感觉以外,其他的诸如原本萨麦尔以为的剧烈疼痛感,又或者是什么类似于黑泥的杂质从身上涌出,这些什么都没有。
“睡觉,等睡一觉起来这个倒计时就结束了,到时候也就知道我这具身体里面自带的究竟是什么玩意了,到时候可别是什么哥布林血脉之类的垃圾玩意。”
上床,盖被子,闭眼,微微的鼾声传出,可见入睡速度和睡眠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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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塔,快带着萨麦尔走!”
“可是小姐!”
“走!”
“你们这群低劣的崽种,老娘和你们拼了!”
凄厉的怒吼声回响着,少女身上的服饰已经被鲜血染红,左眼处和左耳也不翼而飞,留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如果凑近了看,就会发现窟窿之上血肉颤动,仿佛在疑惑自己的一部分哪去了。
少女的怀中抱着一个昏睡着的六岁孩童,红色的长发遮住眼帘,身上的蓝色长袍上满是血迹,但是从完好无损的孩童来看,这些血迹都不是来自于他本身的。
而朝着少女奔跑而来的方向看去,数名身穿各色长袍的人手中紧紧握着一根木棍,木棍的尖端发出各色的光芒,朝着包围圈当中两只浑身遍布着触手,已经几乎不成人形的怪物飞去。
“你们这些劣种,都给我去死!”
两只怪物一同怒吼着,男声女声交错回响,身上的触手伴随着主人愤怒的意志肆意舞动,同时让周围跟着它们一起起舞,就是这舞蹈他们多少有点承受不住,一个舞动就要以他们的生命作为代价。
“血影!”
低吼声从少女的嘴中,暗红的血液从七窍当中流出,一滴一滴,直至汇成流水,包裹住了少女和怀中的孩童,随着一声仿佛煤气爆炸的轻响,两人的身影就是彻底消失,只有一滩血迹留在了原地。
如此的动静很快就是引起了那边围攻怪物的长袍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有几个长袍人出现在他们消失的位置,手中的木棍发出微弱的光芒,轻轻点在了地面上。
“确认了,是亚大伯斯家族的血影术。”
待到手中木棍的光芒消散了之后,一个长袍人抬起脑袋,一只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一脸严肃,而另外一只眼睛则是滴溜溜地转动着,瞳孔时不时地会翻转到眼眶当中,留下一片眼白对着众人。
“让周围那些纯血家族的人去一趟,既然想要分汤,那就表现出他们的诚意来。”
被紧紧盯着的那个男人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同时又看向那两只正在被围攻的怪物。
“那两个鬼东西居然还没有死他们都是在那里浑水摸鱼,等着自己背后的家族搜刮完了再动手是吧?!”
“这个不能怪他们,毕竟亚大伯斯家族最出名的,就是那堪称滴血重生的顽强生命力了,更何况那对夫妇本身就是血脉相连,两者混合在一起,可以让他们通过血肉交换获得源源不断的魔力和生命力。”
一脸不耐烦地道,滴溜溜的魔眼依旧在眼眶当中肆意转动,甚至随着主人激动的情绪,转动得更快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找到那个潜逃的女仆和她带走的那个孩子,那是亚大伯斯家的少爷,如此血海深仇,那就必须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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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那个逃走的女仆抱着孩童,踉踉跄跄地走在小巷当中,血液的流失令她脸色惨白,肌肉萎缩,彷如一具干尸一般。
“扑通!”
女仆摔倒在地,怀中的孩童被紧紧护着,没有受到一丝的摔伤。用手肘撑着地面靠在墙上,女仆看着怀中的孩童一脸悲伤。
“小姐死了,家主大人也死了,家族也被那些卑劣的劣种给毁掉了,现在就只有您了少爷,绝对,绝对,不能让您受到伤害······”
血泪从眼角流下,女仆缓缓低下头,额头轻抵着孩童的额头,嘴里轻声呢喃着古怪的音节,翻译过来就是:
“伟大的亚大伯斯啊,请降下您的血与肉,与他相生,愿您的血肉在他的体内永垂不朽,愿他的血肉永不腐败,愿他永远追随于您,愿您的阴影永远笼罩着他,不被世界的一切窥视,不被世界的一切腐朽,愿他终将荣登王座,令您悬于世间注视一切~”
“愿您聆听我之言,伟大而永垂不朽的血肉之主:亚大伯斯~”
停下了轻声的念叨,女仆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巷口,路灯的灯光微微照在小巷口当中,而那里正有着一个女子,眼中带着恐惧、好奇,以及疑惑。
“过来~”
又是古怪的音节自女仆的嘴中传出,女子忍不住颤抖,刚想要转身就逃,下一刻却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明明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逃走,但是身体却是明确表示了拒绝,而且还自己向着小巷里走去,站在了女子的面前。
“请,请放过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请放过我!”
女子一脸惊恐地摇着头,原本是朝着女仆大声辩解,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道道呢喃声。
“蹲下,来~”
女子的身体缓缓地蹲下,女仆轻轻地抬起左手,放在了女子的头上,手部的血肉缓缓融化,顺着女子的秀发流淌。
“呃啊!”
仿佛是被开水浇在了脑袋上一样,炽热和剧烈的疼痛感接踵而来,可是紧接着融化的血水就是流入了女子的喉咙当中,将她的惨叫声堵在嘴里。
不消片刻,女仆左手的血肉便是彻底消融,只留下白骨在黑暗当中泛着微微的光芒,仿佛一件洁白的艺术品,而女子神情呆滞,口水从嘴角流下,浸湿了衣领。
“带上这个孩子,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
右手的血肉缓缓化作血水,包裹住了孩童的左手,血水不断融入孩童的身体,而女仆的身体,正在不断消融着,直到身体裸露在外面的所有部分,都化作了洁白骨头,只留下了一个脑袋还完好无损,仿佛是一件血肉与白骨完美结合的艺术品,又仿佛是酷刑折磨的现场。
“是······”
轻轻点了点头,女子从女仆的怀中接过孩子,然后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朝着小巷外走去,而女仆则是看着女子走出小巷,缓缓消失在夜色当中,然后扭头望向夜空。
“我的少爷啊,愿您永不遗忘今日的血海深仇,为小姐和家主大人报仇······”
轻声的呢喃随着风声飘散,原地只剩下一具披着暗红色女仆装的白骨,还有一滩红白混和着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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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残留在原本身体主人血脉当中的记忆吗?”
以第三人称视角看完了全程的萨麦尔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白嫩的手在此刻有着鲜红的纹路附着其上,仿佛一条条扭动的蛆虫在血管当中肆意爬动,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啧,莫名其妙的就背负上血海深仇,也没有人问过我自己的意见啊······”
一脸嫌弃地看向小巷中的白骨,萨麦尔双手插兜,扭头就走。
“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莫名其妙的又返老还童,原本以为再过一次学海无涯的生活就已经够痛苦的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莫名其妙的背上血海深仇,真他喵的是莫名其妙!”
“穿越的时候也没有人问我想不想穿越啊!穿越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也没有人问过我特么愿意不愿意!凭什么我强买强卖的,就得替你背上这血海深仇了!你这家伙要是原本还活着的话,哪里特么的还有我的事情啊!”
“老子就特么的是一个无辜的穿越者,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干过,就特么的当了几年的小屁孩,就得替你背上这所谓的血海深仇?”
“坑人也特么的不是这么坑人的啊!有本事你特么就给老子活过来,我特么的当仁不让,直接把这具身体还给你,后面的事情是怎么样的,那特么都和老子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天上的明月,月华散落大地,萨麦尔站在小巷口,侧边路灯投下的阴影宛如一条分割线,割开了小巷与外面的世界,而现在,萨麦尔站在分割线之前,前方就是光明坦荡,而萨麦尔的身后,是一片深邃,没有任何光明的黑暗。
一步,就是天差地别。
踏入前方的光明,代表着萨麦尔大可直接忘掉这一切,继续做着他的萨麦尔·格兰杰,度过一个美好的童年,再在中学时期不断努力,最后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走一条更好的路,又或者是学好医护,回去继承格兰杰的牙医诊所,每年都可以赚上几十万的英镑,然后再找上一个爱自己或者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子,一起踏过生老病死,度过平凡的一生。
回头,无尽深邃的黑暗,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静待萨麦尔踏入这无边无际,无法回头之路,接受这具身体血脉当中流淌着的无尽仇恨,接触一个全新的,未知的世界,然后在这个世界当中闯荡,以孩童之身寻找血海深仇的线索,然后报仇,这其中,可能就因为萨麦尔的无心之举,牵连到自己的身边,哈莉达莉,自己的玩伴,格兰杰夫妇和赫敏,自己现在的家人,都可能因为这一念之差,而死于非命。
而现在,就在于萨麦尔的一念之差,是前方那普通一生的天堂,还是这身后未知的地狱,这其中的差距,天差地别。
“特么得,算是让你给挑到老子了!老子就特么是一个矫情的人,随随便便就决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负责任,不顾别人想法,把别人也一起给拖下了水!”
“老子特么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该特么直接千刀万剐的混蛋!这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时候,居然还特么地能生出圣母心来!”
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面前的白骨,稚嫩的手伸出,直接把头骨拧了下来,空洞的眼眶令照入其中的光都被吞噬殆尽。
“你死前的那些话语,最好是特么真的管用的,而不是特么的乱叨叨,不然的话,做鬼老子都得在地狱里追着你们杀!”
带着对自己的憎恨和面前头骨的气愤,萨麦尔将手中的头骨用力往地面上摔去,宛如镜面碎裂的痕迹在地上蔓延着,最终遍布萨麦尔所见的一切。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