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责任
出发前的那几天是三个人过的最舒坦的时光,他们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吃饱喝好睡好觉。
前往主城区的路途遥远,往年不少奴隶都会在途中饿死累死,他们现在必须要多长点膘,也多保存一点体力。
组织把仅剩的一块牛肉都拿了出来给他们煎了,kiki这辈子没吃过几口肉,吃了一口眼睛就不自觉冒出金光。
“多吃点好长肉,我的这块也给你。”夏也笑着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kiki。
kiki也不跟他客气,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廖柏满眼心疼的看着kiki,千言万语哽在心头就是说不出口,只能一个人劲儿的让他多吃点。
kiki不停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其实按他以往的饭量,他早就吃饱了,但是为了让老廖安心,他这几天每天都在强迫自己多吃点,再多吃点,只要自己吃的胖胖的,老廖就能少些担忧。
饭桌对面的常青和胖熊姐弟俩却是另一番光景。
本该多吃东西的常青把自己的肉给了胖熊,还一直在胖熊耳边絮絮叨叨的嘱咐着。
“你以后要多吃饭,多睡觉,要听余晖哥哥的话不许偷跑出去玩,要是让我知道你调皮捣蛋我一定揍你,知道了吗?”这话语担忧当中多少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胖熊一边吃饭一边连连点头,生怕自己答应的慢了挨常青的巴掌。
“那常青 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给我带蛋糕&34;即便害怕,胖熊还是不忘提醒常青给他带好吃的。
&34;好好好, 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肯定忘不了!&34;常青无奈的笑了笑。
夏也看着面前这一对父子和一对姐弟,忽然感觉有些落寞,在这个世界,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无人可以挂念,也没有人会挂念他,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因为这样他可以少些忧心和烦恼,可看着面前的这四个人,他又有些羡慕。
他独自离开食堂,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鼹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夏长官,怎么一个人在这闲逛,有心事啊?”
夏也毫不避讳的跟他攀谈了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心事,只是觉得有点无聊,出来走走。”
“无聊那可太好了,我最有聊,你可以跟我聊。”鼹鼠眯着眼笑道,见夏也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夏长官,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你跟我们这里的人不太一样,但我又说不出来是哪不一样,直到今天我才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头绪。”
鼹鼠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面前的黑暗,“其实自小生活在这里的人,眼神中总有抹不去的东西,比如痛苦、麻木、冷漠、仇恨等等,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你跟我们不一样,我在你眼中看到的是&34;
他挠了挠头,极力思索着合适的词汇,“啊!是平静对,平静,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引起你太大的情绪起伏。”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非常好奇,你为什么要卷进来?就算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应该也能在这地下城过的不差,为什么要卷到这么一场前途未卜的乱局之中呢?”
夏也听到这个问题也愣了几秒,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按道理来讲,他之前参军就是为了赶走吞噬者,为自己的亲友报仇,也为百姓消除灾祸。
可战争的结果是如此惨烈,他的两个目标竟一个都没有实现,自己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对皇家也没什么仇怨,更提不上复仇,那为什么自己的脚步还是会不自觉地迈向战场?迈向那个明知没有结果的路?
鼹鼠的问题让夏也一时语塞,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说的出口的动机,非要说的话丫丫的死算得上一个理由。
“我我也不太清楚。”夏也喃喃道。
鼹鼠揉了揉下巴,沉声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感觉你和晖哥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夏也摇了摇头,对这个结论不置可否。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先听我把话说完。”鼹鼠回道,“你俩当然不是完全一样,只是有一些中心思想是一样的,就比如你和晖哥都可以不必参与到这场乱局之中,也能独善其身,但你们俩都来了。”
“在我看来,你们干这件事的出发点并不是出于自身,而是出于【责任】。”
“【责任】?”夏也皱了皱眉,“可我并不觉得我应该对什么事情负责,这里的一切其实都与我无关。”
“你说的确实没错,但这个【责任】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所以你会自觉地把自己放到事件中央,去主动承担起这一切。“
”很难说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动机或者为了什么目的,更像是一种习惯,你习惯去自觉地承担自己能承担的责任,而不考虑自己是否有必要承担。”
听鼹鼠这么说,夏也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地下城的民众过的怎么样跟他其实没什么关系,kiki参与为了他的仇恨,廖柏参与是为了kiki。
但他完全没有理由,更没必要说为了解放这些地下城的民众而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但神奇的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自己还觉得理所应当。
“你看东西确实很透彻!”夏也转过头看向鼹鼠,心底对这个处事圆滑的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嗐,夏长官谬赞了,我也只不过那么随口一说,瞎猜的不算数”
“但照你这种说法,我怎么感觉我有点像圣母?”
“什么叫圣母?”鼹鼠不解的问道。
&34;算是一个贬义词,就是说爱管闲事,不管自己能不能办得了,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也要出于同情或者怜悯而去帮助别人。&34;夏也无奈的笑了笑。
鼹鼠听完摇了摇头,“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算不上是圣母,因为你的出发点并不是同情和怜悯,你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可以做这件事而已,并不是为了某个个体,其次,你是确认自己有做这件事的能力之后才会去做,这是你和圣母的最本质区别。”
“那我还真应该多谢你替我开脱了。”夏也现在越发觉得这个鼹鼠真是巧舌如簧,说的话让人听着舒坦,这样的人若是去混官场,定能一路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