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竟敢骗我
见小可汗如此重视,侍从不敢漏掉一点细节,仔细回禀:“宁远王和陆四姑娘坐在小舟上饮酒。宁远王斜倚在舟上,陆四姑娘跪在他身边,一小杯一小杯的喂,还喂糕点,所以喝的很慢。”
“可恶!”竟敢让自己的女人伺候他。
“奴该死。”侍从急忙叩头。
“我没说你,你继续。”金伊洛放下屈起的一条腿。
“是!”侍从抬头,继续详禀。
“后来,宁远王吹箫,让陆四姑娘站在船头赤脚跳舞。”
“后来,宁远王搂着陆四姑娘的脚,给她上药,还吹!”
“后来,后来,我问你现在呢!”金伊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现在奴回来了。”侍从一脸的委屈。
“蠢货,再去探!”金伊洛不耐烦的将他轰出去。
一直伺候在旁边的侍从不解道:“主子,您在战场上都不怕宁远王,既然想见陆姑娘,为什么不直接去。”
“你懂什么!”
多年来读晟朝文书,他也多有心得,感慨道:“我回匈奴,少不得一年半载才能接她回去。若是让楚铭征知道泱儿是我的女人,一定会欺负泱儿,泱儿得为我受多少苦。毕竟当初,他是我所伤。”
说到这里,金伊洛严厉提醒侍从,“你们几个嘴严实点,别让乌维邪跟军中兵士知道。”
这些侍从是伺候自己起居玩乐的人,知道也没什么,但乌维邪和兵士是帮自己打天下的人,如何能让他们知道。
“主子,查出来了。”乌维邪怒气冲冲的闯进来,连门都忘了敲,“碧水幽潭一事是陆家四姑娘所为。”
“什么?”金伊洛眯眼。
乌维邪恨恨道:“错不了,有两名士兵去春香阁。那里伺候过宁远王的妓女亲口指认的陆明泱。”
他本来是去查宁远王的,没想到查出来陆明泱。
“她骗我,她竟敢骗我。”金伊洛双目变红,如一头发怒的狼。
……
碧水幽潭
一间暖红色调的厢房里
陆明泱抱着一件水烟色的薄纱抹胸长裙躲在墙角,偷听屋外两名太监的谈话。
“殿下被这陆家四姑娘害得可真惨。当初幽禁时,白日里有美酒歌舞相伴,晚上是温香软玉入怀,那是何等的神仙逍遥。如今解了幽禁,倒是让陛下给管起来了。别说歌妓舞妓,连个浆洗的老妈子都没有。”
大点的太监无精打采的叹气,小点的太监也是跟着摇头。
“殿下就这点快活了,岂不是恨死陆家四姑娘了。”
“要不怎么留下来了。”大点的太监一手掐在小太监的屁股上,“这是要留着晚上,慢慢折磨呀。”
陆明泱看着手里暴露的衣裳,紧张的长舒气。
早知道,多给冷凌风要几包那种药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一个病秧子,自己还治不了他吗?
陆明泱抱着衣裳去床上换衣裳。其实,宁远王报复她,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奇怪的是,皇帝不让他碰女人,竟然会允许自己进来。
冷风撺动,门窗咯咯作响。
陆明泱刚换好衣裳,就听见一道凶狠的踹门声。她扭头看过去,忽觉颈间一窒,后腰狠狠的撞在床柱上,眼前是金伊洛凶神恶煞的脸。
“你敢骗我?”
陆明泱呼吸停滞,脸涨得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开始她还能去抓金伊洛铁似的手臂,后来,竟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金伊洛察觉到她的异样,掐脖颈的手压在她的肩头。
陆明泱缓了许久才喘上气来,轻扯嘴角,可眼眶里的泪却是啪啪的往下落。
“爷,是宁远王逼我来的,妾不想来,妾心里只有爷。”
“还敢骗我。”
本来看着她的泪,已经心软的金伊洛,听到她装模作样的话,怒气再次涌上来,捏着她的下颌质问:“那日,你爬上楚铭征床的时候,也是这么骗他的?”
他的眼神十分笃定。
陆明泱忽觉一身轻松,楚楚可怜的眼神瞬间冷漠如刀:“你想干什么?”
“我要把你抓回匈奴,我要狠狠的蹂躏你、玩弄你,我要你生不如死的在我身下求饶、畏惧我的雄姿。让你再不敢骗我。”
陆明泱噗嗤一声笑了,鄙夷的挑眉:“你敢吗?”
“我有何不敢!”
“好啊!”
陆明泱开始说话前,还好心的抚上鼓起的胸口帮他顺气。
“我再帮小可汗将碧水幽潭之事宣扬出去,让匈奴人都知道小可汗被我骗了,好让他们同情你、可怜你,义愤填膺的要求你折磨我。”
金伊洛的手明显松了。
“怎么松开了?”
陆明泱替他回答:“自太宗皇帝驾崩后,匈奴与晟朝再未有过大规模的战争。你们偶尔来边境打打草谷,日子过得倒也滋润。可小可汗却力主攻打晟朝,结果呢?
你的精锐折损殆尽,最支持你的舅父战死。你在族众面前立下的豪言壮语,尽数化为泡影。
如今,小可汗连和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匈奴勇士会如何看待你,还有谁会臣服你?”
金伊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震惊的说不出话。连在梦里说梦话,他都不可能说的这么清楚。
陆明泱继续提醒:“按我晟朝礼法是父死子继,可按匈奴规矩是兄终弟及。您那位身为左贤王的亲叔叔,可是兵强力壮,威望甚高。小可汗若连匈奴可汗都当不上,还谈什么入主中原?”
金伊洛再次掐住陆明泱,疯狂的摇晃:“谁告诉你的,楚铭征,嗯?”
陆明泱被她晃的头晕目眩,骨头都散架了。
她不明白一个快死的人,金伊洛为什么那么害怕。可送上门的靠山,不靠白不靠。他误会,她便也不解释。
等到金伊洛平静下来,陆明泱软声示弱:“小可汗胸有鸿鹄,何必与我一个小丫头置气,得不偿失。”
想到他是匈奴人,担心他听不懂。陆明泱很真诚的问:“鸿鹄知道是什么吗,那是一种鸟,一种飞得至高至远的鸟。”
可看在金伊洛眼里完全是炫耀,还有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