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风不顾情
“哈,一枪射中一只白尾鹿啊!而且看起来还蛮肥硕的呢!哈哈,真是太棒啦!”
女人兴奋地喊道,同时用力抖动着身上的积雪。
她走进屋子,将那件温暖的鹿皮大衣轻轻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接着,女人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捕获的鹿放在地上。
然后站直身子,目光投向正在房间里专心制作箭矢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说道:“喂,王慕,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呀?再这样闷不作声,信不信我直接拿枪给你来一下哦!”
说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
“陈初阳,我”王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陈初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我都说了,叫我娘子!”陈初阳的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和不满,“我们已经成婚一年了,难道你还不习惯这样称呼我吗?”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盯着王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王慕感受到了陈初阳的目光,颤颤巍巍的说。
“你太凶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畏惧和委屈,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一阵剧痛打断——陈初阳竟然毫不留情地拎起了他的耳朵!
“怎么着?现在后悔了?”陈初阳盯着他。
“没没有”男子的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他不敢有丝毫反抗,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霸气十足的女子。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当初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跟着我的!要不是看你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才不会收留你呢。”
王慕脸色涨红,一句话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我去把鹿处理一下,今天烤着吃,不熏了。”
“好的,娘子……”
陈初阳擦拭着她最喜欢的匕首,微笑的看着王慕的身影。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王慕走向门口。
“我去开门。”
——
李当归面色凝重地弯下腰,轻轻地将那块黑色的毯子展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惨死的女尸身上。
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充满怜悯,仿佛生怕惊醒了这位已逝之人的安息。
当他缓缓直起身来时,目光环视着四周。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满地都是被侮辱、撕碎和斩首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
每一个受害者脸上都带着惊恐与绝望,他们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剥夺。
李当归紧紧握起拳头,手臂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凸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畜生……”
他心中的愤怒犹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但却找不到出口发泄,只能不断压抑着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阴暗深沉。
就在这时,秦茯苓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大腿,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惊恐地说道:“少爷……我,我们快走吧,我好害怕”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李当归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仿佛遭到了雷击般呆立当场。
他差点就忘了这个孩子还在身边,回想起当初救她时的情景,似乎也是如此相似。
那时的她同样从那堆满了腐烂恶臭尸体的地方艰难爬出,浑身沾满鲜血和污秽。
他一把将秦茯苓紧紧地抱进怀中,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一般,让她整个人都深埋在自己宽厚坚实的胸膛之中。
同时,他还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低声呢喃道:“别怕,一切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充满了无尽的关怀和爱意,宛如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秦茯苓的耳畔。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冷酷至极,犹如万年寒冰般寒冷刺骨。只见他的双眸之中闪烁着诡异的蓝色光芒,那是他的功法元气在涌动。
此刻,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准确无误地追踪着他们已经过去一整天的气息行动轨迹。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恐怖。
“我们现在就让他们这群畜生去见阎王爷!”
他吹响口哨,翻身上马。
眼睛紧紧的盯住那一条条红色的元气脉络。
“刘炽……老子来了。”
——
“三哥,你完事了?”一个黑袍人看着从里屋走出来的男人。
男人叫刘炽,虽然穿的也是黑袍,但是上面的白羽花纹揭示了他不同于其他的普通黑袍。
此人正是黑羽帮三当家。
他一脸满足的说。
“这妇人确实相当不错啊,简直就是水做的一样,太嫩滑水润了。”
他一边揉捏着自己的脖颈,一边目光肆意地落在地上那个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男人身上,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说道。
“哈哈哈哈哈你老婆可真是厉害啊!”周围的人们纷纷哄堂大笑起来,然而此刻唯有那个男人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一般。
他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这时,站在刘炽身旁的一名小弟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对他问道:“三哥,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上场啦?”
说话间,这个小弟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里屋那位可怜兮兮的凄凉女子。
只见那名女子正被紧紧地锁在床榻之上,她原本整洁的衣物早已被撕成了碎片,散落在四周。
她那娇嫩白皙的身躯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淤青和鲜红刺眼的斑点,一双眼眸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宛如一头即将扑向敌人并将其撕裂吞噬的凶猛野兽。
刘炽随意地挥了挥手,那个小弟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里屋。
片刻之后,屋内再度传出凄惨而悲凉的女子尖叫声,显然她正在遭受无情的蹂躏和欺辱。
刘炽面无表情地走出屋子,目光扫过其他手下,冷冷地说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提高警惕!要是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多管闲事,格杀勿论!还有,能抢的东西一个也别放过!谁要是敢反抗,统统杀掉,就跟之前那个村子一样!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残忍与冷漠。
刘炽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伸展开双臂,活动了一下筋骨,仰头望向天空。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反而泛起一丝不安的涟漪。
“哼,想要拿到老子的悬赏可没那么容易。”他暗自嘀咕道,眼神闪烁着狡黠与狠厉。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映照在冰湖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冰湖镇,这个昔日宁静而美丽的小镇,如今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李当归紧追着元气脉络,一路飞奔至此。他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景象。曾经繁华热闹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房屋残破不堪,寒风呼啸而过,仿佛在诉说着这里发生过的悲惨故事。
巨大的冰湖边,还摆放着许多过往渔民用来凿冰捕鱼的工具,但此刻它们已失去了原有的用途,静静地躺在那里,显得无比凄凉。
李当归迈开步伐,马蹄踏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一首不和谐的乐曲,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原本,这里应该是一片银装素裹、炊烟袅袅的美景,居民们安居乐业,享受着平静的生活。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样,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那股味道笼罩着整个小镇,让人无法喘息。
白色的雪地上沾染了斑斑血迹,早已分不清哪些是雪花,哪些又是鲜血,它们相互交融,触目惊心。
李当归翻身下马,行云流水。
他轻轻一弹剑匣,只听&34;咔嚓&34;一声脆响,那柄水墨刀如有灵性一般应声弹出。只见刀身闪烁着寒光,兵器有灵,渴望战斗。
秦茯苓瞪大眼睛看着他熟练地准备将自己捆绑起来,小嘴不由得撅起,满脸委屈地说道:“我也想看打架~”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失望。
然而,李当归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顾专注于手中的绳索。他迅速而巧妙地将秦茯苓娇小的身躯紧紧缚在马背上,确保她不会掉落下来。
“这样才放心些……”李当归低声自语道,但眼神中流露出对秦茯苓安危的担忧之情。“太危险了。”
秦茯苓见状,心中更是不悦,嘟囔着抱怨道:“每次都这样!难道我就不能帮上忙吗?”可李当归依旧不为所动,继续认真检查着绑绳是否牢固。
“对”
他看着秦茯苓张红的脸。
待一切就绪后,李当归轻抚着马背,轻声安慰道:“小黑,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说完,他用力拍了拍马臀。
小黑仰头嘶鸣一声,然后撒开四蹄,如一阵疾风般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远方的夜幕之中。
“啊!”秦茯苓在马背上一直乱叫,也不知是羞愤还是小小的不甘心。
李当归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他缓缓抬起手中那柄古朴而典雅的水墨刀,刀刃闪烁着寒光,宛如一泓清泉。
随着他手腕轻轻一抖,刀身如同灵动的游鱼般迅速翻转起来,形成一朵美丽而神秘的剑花。
刀身嗡鸣。
他忽的想起那位已经故去的师父。
——
“老夫的根骨悟性可比你小子差多了,我这一辈子,就会两招,你一周就学会了,气煞我也。”
“哪来那么多奇怪的道理,世间千万,不服就干!”
“直娘贼,老子跑了,你有本事自己干。”
“咋了,叫你小归咋了,老子想叫啥就叫啥!”
“嘿,小归啊,看那女子的屁股,我给你抢回来当媳妇咋样!”
“小归啊,你说,这世上真有太平地界吗……”
“小归……你小子一直不喜欢剑,这里……半数都是数一数二的名刀,妖刀,共计十二把……别摸!现在还是老子的呢!”
“以后啊……我死了就把我的骨灰打成刀,刀刃打不了,那不还有刀鞘和刀柄吗,就叫水墨好了,哈哈哈哈,老子也算文化人。”
“徒儿啊……我这辈子……没干过啥好事……我死后……可不能……可不能拿着我的……干坏事了啊……”
李当归摸着水墨的刀身,想起老头子的无耻,想起他的叛逆,这时候倒是笑的洒脱。
“老头子……”
李当归看着刀身反射出的光芒,映照他的眼睛。
“杀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