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危机解除
洛晏璟推门进去的那一刻,烛光下的身影霎时间成双,交错缠绕在一起。
姜鸢珺愣了一瞬,下一刻,也不管自己刚才还心灰意冷,甚至有些在乎自己的高傲,直冲向男人怀抱,急切地在黑暗中寻找他的气息。
男人眉心紧锁,心里泛出心疼懊悔的情绪,没有说出话,只是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背,抱她的力道加重,像要把她整个人嵌进自己怀里。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默默用力的手掌。此刻的温热好像并不合时宜,因为会让她憋不住自己的情绪。
洛晏璟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抬手轻抚她的头发。
只是这样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之前的所有猜疑溃散。
“好了,天地为鉴,我可没有真的留宿在旁人宫里。”
“我知道。”她低着头,想借助黑夜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敛下眸子不去看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委屈,只是有些话她还是想问出来。“只是,阿璟,这些日子,心中到底有何事。”
或许是因为眼前人小心翼翼又有些笨拙的表现,他此刻倒是心情愉悦,这代表,他的珺儿甚是在乎他,会为自己吃味妒忌。
“珺儿与洛千辰从前认识吧。”
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反问的答案,也没想到是这件事,她怎么就忘了,这宫中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自己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影响两人,只觉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但这样,倒是让他松了口气,起码只是误会,并不是他的心飘到了旁人那里。
“原是这件事,阿璟的心怎么这么小,那阿璟愿不愿意听我说。”
“珺儿愿意说,我便愿意听。”他来就是为了给自己要个说法,他是真的很在乎珺儿,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迫切想要了解,若换了旁人,他还真没这样的耐心。
姜鸢珺不急不缓的开口,接下来,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母亲回到姜家后,身子便大不如从前,只是原在吕府伤了根本,外祖父请了师父师母未曾奏效,只是让母亲强撑着过了冬日。
而当初母亲离开吕府时,吕牧散播消息,说母亲不守妇道,闹得京都人尽皆知,外祖父原是恼火,但母亲不在乎,亦不愿同吕家再有任何瓜葛,只是改了我的姓氏,但却也改变不了我是吕牧亲生的事实。
母亲离世后,外祖父也已是强弩之末,不久后也离世了,但他在离世前便已经替我安排好后路,外祖母原是独女,母家又是医药世家,而那医术便成为了不少人想要得到的,只因传言葛家医术可起死回生,延年益寿。
外祖父离世,留下尚且年幼的我,便有不少人想要寻我已得到这些,外祖父为了保护我,遣散了姜府下人,让师父师母带着我离开了京都。
谢巧童原是我幼时的旧友,只是她在谢家日子不好过,两个人有相同经历的人总是喜欢抱在一起取暖,让日子不那么难过,我们便一起跟着师父师母回了凌云山。
在凌云山,日日便跟着师父师母学习武功,医术,琴棋书画,四书五经,等我十五那年,也终于跟着师父师母下山四处游玩,沿途还会行医救人。
而认识洛千辰便是在四年前,或许那时候的我不懂男女感情,我们相处仅仅半月,纵然有霎时间的心动,那也并不是真的想共度一生的情感,也并不会因那么短时间的相遇便会决定要白头偕老。
于我而言,那只是我少女时的一次悸动,我并不否认那时也曾期待过他可以留下来,甚至也伤感过,只是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是因为先帝离世,才不得已离开的。
前些日子,知道缘由的我,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并未有其他情绪,我只是想着原来那时候他并未是在欺骗我,当他是我的挚友。
我回京都的缘由你也知晓,我始终不觉得母亲是病重离世,母亲明明是知晓自己是何身子,而我每每对师父师母提起母亲,他们便躲闪不愿意回答,我也因此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在我心中,吕牧的续弦跟我母亲的离世定有关系,但我并找不到线索。
只是,这段时日下来,报复吕家好像并不是头等要紧的事,母亲在信中说她不怪旁人,只是我自己放不下,也甚是纠结该不该继续,但还是不想看有罪之人逍遥天下,而心善之人却先行一步,待吕家得到应有的报应那一日,便是我彻底放下过去的日子。
哪怕母亲已经原谅他了,但作为女儿,我无法原谅这样的父亲。
我的日子自从你的出现后,好像变得没有那么冷清了。
成日里,在这宫中,虽然单调,但是总有人给我找乐子,倒是比外头戏班子演的还有趣。我知晓后宫与前朝之间的腌臜事多的很,有些事也不是你能把控的,你不是曾说过,要让我替你看好后宫,给你些时间。
所以,她才不愿怀有身孕,怕他们的孩子会成为这场斗争中的牺牲品,只是,这句话,她并未说出口。
在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被人护着疼着是何种滋味。
君之我所系,卿之我所忆。
姜鸢珺的声音轻柔,眼神中常有落寞,欣喜,悲伤情绪飘过,她的一字一句,格外坚定。
洛晏璟看着这样的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好像伤到了珺儿。
初次见她时,他便觉得她倾城一笑,抵过万里江山,不愿负她,或许是见色起意,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想她,恋她,念她,但她是他这一生唯一心动之人,她带给他的惊艳,哪怕往后,也无人可替代。
“珺儿,是我错了。”他对上她湿润的眼眶,落下的几滴泪,他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眼角,泪滴冰凉,却像是火一般烫到他的心里,指尖的微颤暴露出他此刻的情绪,整个人心慌意乱。
姜鸢珺摇头,破涕为笑,他们两个谁都不怪,也都没有错,“往后有话阿璟可莫要这样了,还是说出来的好,若是我当真错了,我哄你也是好的。”
“那若是是我误会了呢。”
“那我便让堂堂一国之君睡地上!”
她此刻的俏皮的笑容才是他想看到的,他真的错了,他不该让她落泪的,不该让她再度忆起从前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