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痕遍野
1967年，5月。
春意渐起，阳光明媚，清晨的鸟鸣唤醒世界一日的匆忙。
西弗勒斯躺在公园的草坪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拿着去年买的已经不能用的儿童魔杖，望着蓝色的天空，白云飘过，听着湖水轻涌，天鹅鸣叫，他的世界静谧而美好，远离城镇的喧嚣。
他有些烦恼地甩着手中的小魔杖，划破空气，瑟瑟作响，仿佛是在切割他的烦躁。
他是个小巫师，可是他现在不能学魔咒，琳娜说那容易导致魔力暴动，可是其他小巫师不也学了吗？
（伊芙琳娜认为，小孩子都应该多玩耍，不需要过早地接触魔法，况且时局动荡，巫师界情况不明，她一度认为西弗勒斯完全可以在她的羽翼下安然快乐，可是后来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有些局限了。）
是的，自从去过从对角巷，他回来祈求伊芙琳娜让他学习魔法，但是被拒绝了呢！
他自己看了一点魔法相关的书（ 之前在丽痕书店买的，后来他去对角巷又买了一些），了解到了不少东西，魔法很神奇，也很强大！还有魔药，有的能迅速愈合伤口，有的甚至能起死回生！
如果他能早一点学会这些，是否就有保护琳娜和自己的能力了？
他不想一直做一个躲在教母身后的小孩！
虽然教母总说他还小，不用担心那些，可是……他总归是有些害怕的……他害怕失去，害怕面对危险的无能为力，他更不想成为一个累赘。
经受不住他的热切之心，伊芙琳娜几天前教他尝试了一个小魔法，一个伊芙琳娜自己的魔法，不需要太大的魔力就能施展出来，用儿童魔杖就可以。
他清晰的记得那天的场景，温柔的咒语伴随着奇妙的魔法，点点绿意自魔杖而出，光芒闪烁，鲜花绽放，绿枝横空，一整个屋子瞬间变成春天的乐园，蝴蝶纷飞，铃兰、雏菊、向日葵、满天星、洋桔梗、紫罗兰、水仙、鸢尾、蒲公英，遍布其中，春痕遍野！
他的教母温柔地告诉他这个魔法，“西弗勒斯，这是希望的的魔法，温柔的春天，醉人的绿意，永远陪伴我们，它叫［春痕遍野］”
她温热的手掌握住他的手，教他挥动魔杖，教他熟悉咒语，他有些颤抖地挥动魔杖，这是他人生中学会的第一个咒语，随着咒语的吐露，嫩绿色的藤蔓自他的魔杖顶部生长而出，舒展枝叶，卷入半空，鲜花自其中绽放，蝴蝶自花中诞生。
绿色的枝叶，环绕着他，虽然没有伊芙琳娜所施展出的范围广阔，但也有他等身大小的范围被绿色与芳香填满，植物的清香萦绕着他似乎还带着阳光的暖意。
后来他又偷偷躲在房间里试了两次，他还不能给麻瓜看见，绿色的藤蔓铺满了半个房间，美丽的春色生机勃勃，却让他有些精疲力尽。
他急于求成了，他想像伊芙琳娜那样能施展出来遍布房屋的魔法，体内的魔力像是感知到他的心思，一个劲儿的涌入魔杖，似乎瞬间把自己抽空了。
魔力中断，春色散去，他蜷缩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清晨，他一个人来到了街区旁的公园里，躺在枯树下的草坪上，安静地感受春天的气息，似乎这不需要魔法维持的春色在此刻充满了魔法的魅力。
“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琳娜那么厉害呢？等到去魔法学校吗？”
“可是为什么魔法不能给普通人看见呢？虽然他们是麻瓜，可是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不是吗？”
“保密法……”
西弗勒斯想着想着，有些自然自语。
他有些小烦恼，一是对于学习魔法热切，而是关于自己会魔法却没有人可以分享。
他的教母告诉他，保密法是因为中世纪很多巫师遭到迫害，被迫躲避世人而成立的，他们避开麻瓜生存，避免因为被麻瓜发现魔法而被抓走。
人心是复杂的，麻瓜渴望力量又惧怕力量，他们大多选择将之摧毁。
西弗勒斯不了解那些那些曾经，他看见了现在世界的平静，甚至有的巫师会和麻瓜一起可以生活（通婚），或许，不需要那个严格的保密呢？
他的教母告诉他，有的巫师是从在人群中的，他们可能有麻瓜父母而不知自己是巫师，西弗勒斯甚至有想过，身边的朋友都是巫师，只是互相不知道而已。
就像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小巫师一样，或许他不知道别人也是小巫师。
魔法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吸引他去探索，吸引他去追寻。
“西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道熟悉的女声自头顶传来，一张熟悉的脸的出现在他的视野，红色的头发挡住了他的半边天空。
“嗯？莉莉……”西弗勒斯回神，停止了挥魔杖动作，有些不舍地将它放到了身侧。
莉莉抚平碎花裙，顺势躺在了他的旁边，红色的头发铺撒在草坪上，绿色的草地扎得她有点痒。
“哈哈，西弗，你刚在玩什么？一根树枝吗？”
莉莉刚才注意到了西弗勒斯手中小木棍希望的东西。
“不……不是的，”西弗勒斯又将魔杖拿了起来。
确实像一根树枝，黑色的杖身，带着一点树木的纹路，不过现在也没用了，更像一根树枝。
他将魔杖举在头顶，指向天空的太阳，思索着。
“哦，我知道了，这是一根棍子！可以用来戳洞里的蛤蟆！”莉莉捂着嘴笑，弯弯的眉眼亮晶晶的，她在开玩笑。
“怎么样？你戳到蛤蟆了吗？”
“oh！莉莉！你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西弗勒斯侧过身，面对莉莉的侧颜，用魔杖轻轻戳她的酒窝，真想把她的小脑瓜打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可惜他不会这种魔法。
“嘿嘿嘿，”莉莉伸手推开那根像树枝的棍子，侧头望着他说，“怎么？你没有戳到蛤蟆？来戳我？”
西弗勒斯瘪瘪嘴，恶趣味的笑了，说：“oh是的呢，莉莉，你就是那只蛤蟆，戳一戳还会呱呱叫呢，你信不信。”
“切……”莉莉对他做了个鬼脸，明显对他的玩笑不感冒。
西弗勒斯随即用魔杖戳她的腰间的痒痒，轻轻的，但是痒，瞬间弄得莉莉咯咯笑？
“哈哈哈，西弗，别这样，哈哈哈哈，我不玩了……”
莉莉笑着，在草地上翻滚了好几下，头发糊了一脸，见躲不过，被戳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爬起身，跑！
西弗勒斯拿着魔杖在后面追，两个小孩绕着枯树跑了好几个来回，肆意的笑声充斥整个公园。
最后，都红着脸，气喘吁吁的躺在草坪上，这场追逐战以莉莉夺下木棍（魔杖），反向压制西弗勒斯结束。
“哈，西弗你的小树枝是我的了……”
莉莉笑嘻嘻的摆弄那个魔杖，时不时在他头顶晃一晃，就是不让他抢回去。
“哼……”西弗勒斯被捉弄了一番，暂时放弃了夺回魔杖，唧唧哼哼的把头侧过去，用黑色的的头发对着莉莉。
“我要告诉佩妮，你欺负我!”小傲娇西弗说道。
佩妮就像他们两个共同的姐姐，一年多的时间里，相处他们玩得很好，经常和西弗勒斯分享自己做的小零食，她是个温柔的有责任心的姐姐，总是能关注到他们小心思，照顾他们的情绪。
空闲时，他们就在公园里或者家里玩耍，偶尔还会一起去游乐园。
也只有佩妮能管住莉莉这个小皮猴！西弗勒斯有时也会肆无忌惮的向佩妮诉说莉莉干的“坏事”！
“哦，小西弗！你太过分了，我明明没有……”莉莉没好气的说着，但是很自然的把那根棍子递了回去，她也没想拿走，只是逗一逗他。
“喏，还给你了！佩妮上学去了，你可告不了状！嘿嘿——”莉莉捂着嘴头偷笑，“但是我可以，等佩妮回来，我就告诉她你用棍子戳我！像戳蛤蟆一样……哼！”
“哼……”西弗勒斯接过魔杖，傲娇地揣回兜里。
“我要告诉佩妮，莉莉就是一只呱呱叫的小蛤蟆，我刚把她从洞里掏出来。”
两孩子斗着嘴，他们的的共同话题，“佩妮……会怎么怎么样……或者，我要告诉佩妮……”
西弗勒斯很快忘记了自己的烦恼，转而和莉莉在公园里玩耍。
“oh，佩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西弗勒斯荡着秋千。
这里有三个秋千，像是为他们三个人专门打造的一样，可是现在只有两个绳索能荡起来，他不由得有点想佩妮了。
“佩妮，下午五点才会回来，估计还有一会儿……”莉莉在一旁把秋千弄得嘎叽嘎叽响，荡得老高了。
“我们九月份好像也要去上学了，或许会和佩妮一起。”莉莉说，“啊，我可一点不想去上学！听佩妮说，上学可难了……”
“是吗？我倒是挺想去的……”上学，可以学知识呀！西弗勒斯想着。
莉莉哈哈直笑，说他到时候会后悔的。
因剧烈晃动刮起的风，扬起了她红色的头发，热烈而张扬。
“我们可以猜猜，让佩妮看见我们这么荡秋千会也怎么样？”西弗勒斯猛的将秋千荡了起来。
“oh，让我猜猜……她首先会惊呼一声，然后说‘你们不可以把秋千荡那么高！快下来，莉莉、西弗！太危险了……’哈哈哈哈”莉莉模仿着佩妮的语气，荡秋千的动作丝毫不减。
“oh！莉莉，西弗，你们在干什么！太危险了！快下来！”
一道略显尖锐的惊吓女声自二人身后传来！
“佩妮？！”西弗勒斯回过神差点以为幻听了。
刚在说佩妮，结果她就来了，真是巧啊！
他两三下用脚勉强降缓了秋千，然后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落在草坪上，堪堪站稳，乖乖站到秋千旁边。
“佩妮，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西弗勒斯朝她挥手，笑得灿烂，黑色的眼眸宛若星辰。
莉莉也不管这些，只是被佩妮的突然出现惊叹了一下，继续荡秋千，甚至更加猛烈，反正都被看见了，那就玩得更刺激点。
“哈哈哈哈，佩妮，你也来一起玩啊！我们比比看谁更高！”
“oh亲爱的西弗，我们学校今天放假了，所以我提前回来了。”佩妮走近秋千。
“莉莉，停下来，太高了！”她朝秋千上的莉莉说，她的眼中全是担忧，试图伸手拦下她的秋千，不过明显不可能。
她亲爱的妹妹啊，老是喜欢干些危险的事情，她根本拦不住。
“不用担心，佩妮！我有把握的……哈哈哈哈。”
莉莉笑着，佩妮吓着，西弗站着。
“呜呼~”
一个飞蹬，莉莉的红色头发再次飞扬上天空，秋千连接处的锁链咔咔作响，佩妮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我要告诉妈妈——”佩妮实在没办法，只能气鼓鼓地威胁莉莉。
“哦，佩妮别这样嘛，”她荡过去，“……一起玩嘛。”她又荡回来。
“西弗，你帮帮佩妮！”莉莉指挥一旁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瞬间明白了，推着佩妮就坐上旁边的秋千。
“佩妮，抓稳了哦。”
佩妮：( д )!!!抓住了秋千绳。
西弗顺势轻轻一推，佩妮就被秋千带了上去！
“啊——”她就不该和他们一起玩，太坏了。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听话的坐上了秋千呢？
西弗勒斯很配合的给姐妹俩推秋千，对佩妮轻轻的，对莉莉——恨不得自己能直接撞上去！像头牛一样！
“西弗！使点劲！真应该给你吃几块巧克力，这样你能有点力气！”莉莉催促，觉得还不够刺激。
“好的莉莉！我回去就把你的巧克力吃光！”
“坏西弗！又想坑我！哼”莉莉说。
“不不不，太危险了，西弗轻些……”佩妮说。
“好的佩妮！”
西弗：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吗？！()
孩童的笑语回荡在空旷的公园，红色的头发任性飞扬，青涩的碎花裙在空中飞舞，阳光洒落大地，树影斑驳。
快乐的孩子如同春天初开的花朵，亲吻大地的翠绿、天空的湛蓝、微风的宁静、江水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