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谈女朋友了？
今年的除夕是秦萱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冷的一次。她拒绝了丁秋天的邀请，在巴林村和尼玛娘俩还有叶旸小吴简单过了个年。
藏族人不过春节，他们过得藏历年，比汉族新年晚一个月，但与时俱进，他们也会简单庆祝。
秦萱给妈妈和哥哥发去新年祝福，却唯独漏掉秦院长，她现在都能猜到秦院长看到妈妈和哥哥收到她的新年祝福而气的跳脚。
卫生所只放三天假，秦萱叶旸还有小吴三人一起去了冈仁波齐转山。这个被誉为世界中心的神山，是无数朝圣者梦之所及的地方。
三天假期结束后，三人重回岗位继续工作。
转眼就到藏历年，扎巴医生要安排小吴去那曲一段时间。起因是那曲那边的卫生所的一名医生家里出了点问题，再加上要过藏历年了，直接请了一个月假，目前无法过来工作。于是扎巴医生打算让小吴过去顶一下，可小吴刚刚熟悉这边的情况，不太想去那曲。
看着小吴为难的模样，秦萱主动找到扎巴医生，申请去那曲顶一个月的班。
······
那曲，西藏海拔最高的地级市。初到那曲，秦萱第一感觉就是“荒凉”，冬季压根看不见绿色植物。网上说，远在阿里，苦在那曲。这里属于高寒地区，全年有一百天都是大风天气，年平均气温3-5度左右，最低可达到零下三四十度。环境是相当恶劣。
听叶旸说过，当年政府发布通告，谁种活一棵大树就奖励三十万。可见这里种树有多困难。
卫生所在那曲市的切布村，正好离市区不远。秦萱来时经过镇子，如今快到藏历年，镇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到了村口，这里的藏式房屋和阿里那边还是有些差距的，每一家每一户都矗立着标志性的藏式楼房，这些建筑红白相间，色彩鲜明而又和谐，既不失庄重又不失民族气息。
叶旸之前就在这村子里工作过，他说，除了气候不行，但住宿很好，水电厕所一应俱全。
提到厕所，秦萱不由得想起阿里的露天旱厕，每次方便，她都趁着天黑无人，牵着尼玛家的大黑狗陪她一块去。
村口早早有人等候，一个穿着羊皮袍子的中年大叔，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鲜艳藏袍的中年妇女。两人面带和煦的笑容看向秦萱。
秦萱将车停在路边，刚开车门，一股寒风侵袭，瞬间打了个哆嗦，乖乖拿起副驾的围巾包裹住脑袋和脖子。
“扎西德勒”。大叔和大婶双手合十迎接。
秦萱立即学着他们的模样，双手合十微微俯身：“扎西德勒”。
接着两条哈达挂在秦萱脖子上。大叔大婶都会说汉语，秦萱和他们沟通便没有太过麻烦。
大叔叫索朗，大婶叫央珍，两人都在村子里工作，
步行来到卫生所，这里的环境不要太好，空旷的大院，独栋小楼，秦萱进去大致看了下，确实比阿里那边的卫生所要好太多。住宿安排在卫生所里，吃饭就在央珍大婶家。
卫生所后院可以停车。秦萱步行到村口，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正要坐进车时，一辆黑色越野车快速驶过她的身旁，扬起一片尘土。秦萱连忙用手遮住眼睛，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车尾迅速消失在视线之外。
真没素质！
······
越野车停在院外，门口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看到下来的人，立即乖乖站好，礼貌喊人。
一个说：“小叔叔”。
另一个说：“小爷爷”。
“嗯！”格勒只是轻点了下头，接着走到后备箱，找到一盒巧克力。
“拿着”。
没有小孩不爱吃巧克力的，小姑娘立即跑过去拿过巧克力。
“谢谢小叔叔”。
“谢谢小爷爷”。
格勒提着买的年货进到院子里，此刻院子里已经搭起炉火准备新年食物。
哥哥们在煮肉，嫂子们做“卡塞”，大家各自忙活，十分和谐。格勒和他们简单用着藏语说了几句后，就直接进到了房间里。
放下手里的年货，径直走向母亲平时给人看病的房间。
敲了敲门，格勒轻唤了声：“阿妈！”
“进来吧！”
格勒推门进去，房间内干净整洁，弥漫着藏香。
此刻他的母亲央金拉姆正坐在一张桌前。桌面放着书籍，以及给人看病所用的东西。
他母亲是当地有名的老藏医，经常被请到各个地方给人看病，因见多识广，并没有被藏族传统思想观念所束缚。在格勒的记忆里，母亲似乎什么病都可以治好，而且村里的人们也都非常相信她的医术。但上面有明确规定，村子需要设立一个卫生所，可有他母亲的存在，这个卫生所只是个摆设。
“坐下，手放上来”。老太太面色严肃。
格勒闷不吭声的坐下，乖乖把手放在垫子上。
不知什么时候起，格勒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脉、吃药。所以他是能不回就不回。
老太太干枯的手指放上后，约摸三十秒左右，原本紧促的眉头突然放松，浑浊的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
“谈女朋友了？”
“没有”。格勒平静地撒谎。
老太太冷哼一声，指尖轻点着他的手腕。“你知不知道，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尤其是在把脉的时候”。
格勒收回手，不自在的活动了下手腕说：“没有就是没有”。
“姑娘是哪里人？本地的吗？”老太太抓住重点询问。
格勒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撸起的袖子扯下来，若无其事的回答：“没谈！”
“在一起不止十次了，还说没谈？”老太太语出惊人。
格勒顿时被唬住，他一直都知道母亲医术很厉害，但没想到连这都能把出来。
“把脉也能看出这个？”
老太太脸上笑容突然加深，上下打量小儿子说：“这肯定看不出，骗你的”。
格勒震惊的表情转变为无语。
“是本地姑娘吗？”老太太不死心的追问。
格勒只好妥协：“已经分了”。
原本还很和蔼可亲的母亲，在一瞬间拿起身边的拐杖朝着小儿子身上招呼一棍子。
还用着藏语骂了句：“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