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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那阴阳怪气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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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职已有些时日,尽管善桑提醒过多次万骑苑里自有小仙打理诸多事宜,扶予生说来也只是挂个名。

    但是扶予生平生最是不能得闲之人,这不,挽起了袖子,扎起了衣摆,弯腰割了好一会仙草。

    这仙草名麦酥草,于凡间那是修为大补的利器,那叫一个千金难求一株啊。

    现如今正大把大把的被扶予生割的参差不齐的丢在一边。

    扶予生抱着一堆刚刚割下来的麦酥草走向了“马厩”。

    说是马厩,其实也就是一堆稀奇古怪的如马一般大小的食草灵兽聚成的地方。

    伸手刚刚喂了这只头上带尖角的“马”,接而就是喂那只嘴长头顶的“羊”。

    “诶诶诶,塞哪呢那是我鼻子。”

    “这这这,这里还有一张嘴没吃呢,咋只喂一张嘴啊。”

    “饱了饱了真饱了,别塞了哥哥。”

    灵兽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也有一些年幼尚未开智不会言语的灵兽那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是来草食区蹿个门的肉食灵兽,转眼就被塞了一嘴涩口的草。

    扶予生看着大家吃饱后满足的样子,点点头满意的笑了。

    “今天也是充实的一天呢。”

    抱起剩下的一点草正准备要走,袖口却被拉住,手臂上一阵温热的鼻息涌过。

    扶予生回头,正是适才缩犄角旮旯里的那只“面目狰狞”的灵兽。

    当时只看一眼扶予生便判断它不是草食灵兽,谁家草食灵兽长着两根比自己头还大的獠牙呀。

    “你还没喂我。”

    入扶予生耳里的是如幼童般的声音,灵兽松开扶予生的衣袖,用那含泪无辜的眼瞅着扶予生,倒叫扶予生生了愧疚的意思出来。

    扶予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原来自己也有以貌取人得时候。

    “看你不曾从角落出来,还以为你不爱吃草呢。”

    将剩下的麦酥草一并喂给了这只小兽。

    它细嚼慢咽生怕咬伤扶予生递草过来的手,湿润的鼻息在指尖流转。

    扶予生不免心想,“小东西长的挺丑,吃起东西来倒还算可爱。”

    忽觉左侧光影暗淡,转头看去,正见不远小道处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背光而立。

    有风袭来,那人衣袂摇摆间缓步过来。

    想去看一眼那人面容,光亮之下却是十分刺眼,扶予生抬手于眼前遮了遮光眯起了眼。

    几息间,那人已走到了面前。

    他的面容于扶予生也逐渐清晰了起来,等看清时眼下从好奇多出一分惊艳。

    来上界几日自然没少见面容姣好的仙者,只是能让扶予生此番怔住的却还是头一个。

    不止是因其皮囊,更是因为那没来由的熟悉感在心底丝丝流露。

    那人于扶予生面前驻足,不作言语,没有波澜的眉目直看的扶予生尴尬异常。

    “不知这位仙友身临万苑所为何事,接爱骑还是来挑选得缘的坐骑。”

    扶予生开口试图打断这奇怪的尴尬氛围。

    那人仍是目光停留在扶予生身上,隐约在他目光中有一丝嫌弃与疑惑的意味。

    只见扶予生现在一身淤泥,发冠散乱,衣袖挽起,赤足于地,脸上也是三两泥痕,好不狼狈,哪里有仙人之姿。

    祈安微微蹙眉,只觉这人不该是这样的。

    自祈安历劫醒来,于少君殿里日日消化那没来由的心中苦痛,那是不知缘由的、直让人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是凡间那些历历在目的记忆并不能为他的苦痛找寻到原因。

    问及父君,只说是历劫过程出了一些问题。

    初醒时祈安日夜溺于那万分的心绞之痛里。

    如将溺死的鸟兽在泥泞之中苦作挣扎不得救赎,激荡于胸口三寸那莫大的情感不得纾解半分。

    他隐约猜测父君摘去了他一些记忆,正是这些记忆让自己这几日此番辗转。

    但是父君既然选择摘去,那自有父君的道理,父君不愿提及原因,自己也不会再过多的追问。

    说白了,即便这些记忆影象多深刻,也不过是凡间记忆罢了。

    几日过去,那肆意翻涌的心绪已抑了下去。凡间种种浮现,但已然如雾里看花。

    祈安知道自己这位师父,在记忆里是不苟言笑的严师。

    搜寻下界儿时的记忆,大多是些这位师尊无甚表情的脸色,或是面目狰狞的谩骂。

    年少时的惊艳也不过是折风山下上白衣负剑、俯瞰众峰的画面。

    记忆里的师尊最是不耐泥尘,容不得衣服上一粒沙子。

    便是祈安不经意时拉扯扶予生的衣袖,他都要念上几遍祛尘咒才是,一如祈安的亲近是什么不能忍耐的脏污。

    而眼前的人,一如田间戏耍归来的少年。

    “历劫前因不能看顾而送了只小兽过来,今日来取。”

    扶予生眼见着这人思索着什么,许久才开了口。

    见他不再直勾勾的打量自己,顿觉心下轻松了些许。

    “原来仙友也刚历劫回来,不知仙友的小兽是哪一只,我这便代仙友去取去。”

    扶予生一边说着一边松开系带挽着的袖口,与人交谈这般姿态总归不太得体。

    却听这人说:“师尊说笑了,我何时回来的上界,师尊最是清楚不过。”

    面色不改,言语间却能听出一丝的讽刺的意味。

    扶予生愕然,停下了解系带的动作,抬头便撞上他垂下的目光。

    眼前这人便是自己下界那个便宜徒弟?

    看他现在这冷淡的样子,不像是传闻里“尊师重道”的样子啊,倒有点来找茬的感觉。

    别不是真的像那些个杂言杂语说的一样,自个人真的是蹭徒弟仙运或者骗他双修才得以飞升的吧。

    阿呸,咱老扶家的人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蹭个仙运就算了,骗双修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胸腔里又确实没那所谓的无情道心,飞升原因属实还得思量。

    本来还想找机会会会便宜徒弟问问下界的事,如今这般状况倒是不好开口了。

    “自飞升便立马匆匆赴职一直忙到今日,也没来得及去殿里问安少君一番。”

    “如今凡事皆作云烟,少君还能记得下界时你我师徒一场,还能如今尊称我一声师尊,倒是予生之幸了。”

    扶予生故意端出一副无可挑剔的姿态。

    说完心里还在暗自叫爽,心想让你阴阳怪气我,谁还不会阴阳怪气了。

    眼前人因言语上一时的压制而眉目洋洋溢出得意的模样令祈安不解,苦寻记忆都找不到记忆里师尊与其重合的瞬间。

    除却样貌,这还能是同一个人?

    “是祈安越矩,云烟既散,祈安合该不应再唤你师尊,徒沾尘事罢了,以后自会谨记于心,唤你仙君才是。”

    祈安一改神色,竟浅笑起来,端的是温润尔雅的样子。

    嘿这小子,这是在直说以后你这师父我就不认了的意思啊。

    虽说飞升后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上赶着撇清关系真叫人不爽。

    “少君说的是,下界能得幸当少君师父一场,已是修来的福气,哪敢奢望在上界少君还能惦记。”

    “日后你我索性断了师徒关系,师徒过往权当笑料一场。”

    扶予生还就爱赌这一口气,你既然能不认师父,那我就干脆断绝这莫名其妙不知咋来的师徒关系。

    谁还不会说些让人不爽的话了就是。

    祈安嘴角还在笑着,眼底的笑意却浅浅的散了去,不易察觉。

    心口泛起一丝不知缘由的波澜,直叫他呼吸停住了一刹。

    因为什么?因为这个人说断绝师徒关系吗?

    祈安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仙君所说绝对了些,师徒一场怎能以断绝二字做了结,未免显得我作为少君忘恩负义了些。”

    明明本该顺着他说下去的话却在唇齿间辗转最后换了句话,祈安心中心绪也跟着自己说出来的话沉了下去。

    祈安不明白,听到断绝关系时怎么会内心突生叫嚣且难抑。

    扶予生一时间又不明白这便宜徒弟的意思了,这话明面上听着是不愿意断绝师徒关系的意思啊。

    因为少年人稀罕好名声?

    不过人都说了低头的话,自己总不能台阶都不给下一个。

    驳少年人的面子这事自己可不干,少年何苦为难少年。

    “少君说的是,是小仙欠妥,不知少君的小兽是哪一只,叨扰了少君许久,可不能再耽误了少君的事。”

    闻言祈安挪开停留在扶予生身上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黑色小兽。

    “正是仙君方才说长的丑的这只。”

    扶予生刚刚还在假笑的脸一下子尬住,这不就是背后说坏话当面被逮吗?

    “自然不是说少君的灵兽丑,就是小东西要是不丑的话定然是好看的。再说相貌不过是层皮肉,内在才是主要。我看到这小兽一眼就知道它机灵。”

    祈安不言,只静静的看着扶予生又挠了挠头。

    接而提步向小兽走了过去,小兽咀嚼完最后一口麦酥草,抬头去蹭祈安探过来的手。

    “我来接你了。”

    祈安顺着小兽柔顺的毛发抚摸了几下,说罢小兽便化作一道虚影卷入祈安袖中。

    “多谢师仙君对小兽的照料,祈安还有要事,便先离开了,来日再邀仙者来殿中小叙。”

    说罢不等扶予生应答便转身离去。

    “还来日再邀小叙,就你这急着离开的架势,你说再也别见我倒是相信。”

    扶予生看着祈安离开的背影低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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