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说再见
“小宁，快想办法，你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了！”小安在她脑海中急得大喊。
那么大的巨石砸下来，根本就没有让他们活的打算，但如果他们其中一方能及时牺牲的话，下面那个人倒是有些活命的机会。
但也仅仅是能活下来一会儿而已。
在被压扁的车厢里，上面的人脊骨断裂粉碎，生命瞬间消逝，下面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断裂的肋骨插入胸腔，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小安，圣灵丹。”意识中，姬宁的声音显得十分平静。
小安愣住，不是应该吃涅槃丹吗？
但出于对姬宁的信任，她没有多问，带着圣灵丹就出现在了基本没有空间的车厢。
这一次，她不需要合理化自己的行为，灵活的猫爪从盒子里抓取一枚灿烂如金的丹药，塞进了姬宁不断喷涌出鲜血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姬宁的眼中金光一闪而过，那一瞬的神性小安看得清清楚楚。
但只有一瞬，就恢复如常了。
“小宁……”小安有些不安，这样的小宁好陌生，好像无论她多努力，都无法触碰的遥不可及。
“阿宁！尉迟！”
“姐！”
是陆煌他们，他们颤抖着看着破碎的玻璃窗里，破碎的两人，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快把石头推下去！快呀！”
“不能推！会造成二次碾压！”
“快救救他们，啊啊啊！为什么！”
……
在陆煌几人疯了般的崩溃叫喊声中，姬宁像是在问小安，又像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
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他在想些什么呢？
“小宁……”小安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她想说，只是一个支线任务失败了而已，她还有涅槃丹，不会影响这一世的主线任务的。
可她从未见过如此脆弱懵懂的小宁，在她无数次濒死时未见过，在她一次又一次地刷新重来，又一次次地失败时，她也未见过。
她知道，这个叫尉迟宇的任务对象，对小宁的意义终究是不一样了。
可她也不愿小宁因此做出冒险的事。
只是，现在的小宁还会听她的吗？
她不会。
姬宁微微侧过唯一还能动的脖颈，在陆煌他们的注视下，吻上了颈侧尉迟宇已经冰冷的唇瓣。
神力从相接的唇间过渡进那具已无生命力的破碎肉体中。
江莱和郑飞扬通红的眸子里先是讶异，紧接着就是恍然之后的无尽痛楚。
赵书瑾和陆煌两个一早就知道尉迟宇心思的人，更是痛苦得都要无法呼吸。
陆煌想，如果最开始他不插手，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至少不会留有遗憾。
只是，那只能是如果了。
姬宁缓缓闭上眼睛，蓬勃的神力逸散，气机引动间，万里无云的天上瞬间乌云压顶，金色、紫色的雷电闪烁其中。
一只金色的素手出现在雷霆之上，轻轻拨动。
时空逆转！
陆煌等人脸上的悲痛转为慌张急切，从被压扁的车前开始飞速后退，那些前来帮忙的人也是一样，时空倒流，他们倒退回车上，追尾的车恢复如常，前进的车辆开始向后退……
直到，时间回到三分钟前。
“叮！雷击开始！”
“叮！雷击取消！”
“叮！系统错乱，正在维修！”
……
姬宁躺在椅背上，看着还有些距离的隧道，耳边是尉迟宇的声音，他声音带笑，他说，“我知道，小安回家了。”
姬宁盯着他嘴角的笑容，却很难如上次一样笑得轻松了。
她问道：“尉迟，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三分钟，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尉迟宇一顿，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似是不理解为什么话题转换得如此之快。
他久久不语，隧道近在眼前。
就在姬宁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车子行驶进了隧道中，在突然变暗的光线中，尉迟宇升起了玻璃窗。
外面的杂音顿时消失，她清晰地听到尉迟宇说：“三分钟快到了吧？我纠结了两分钟，但还是决定在最后的一分钟里和你告白，姬宁，我喜欢你，死也喜欢你。”
“叮！系统维修成功。”
“叮！触发支线任务——改变任务对象尉迟宇的既定命运！任务成功将获得奖励，任务失败将受到严重惩罚！限时三秒。”
三！
姬宁没有动作，上一次没看清的一切在她面前如慢动作一样发生着。
二！
后视镜里，她看到尉迟宇在回答完她的问题时，紧张忐忑的神色突然变了，骤缩的瞳孔甚至映照出了巨石的样子，他的手按上了安全带的扣子。
一！
姬宁看着扑向自己的人，神情中有些茫然。
上一次，他就是这样来救自己的吗？
就因为，喜欢她？
她静静地注视着上方脸颊红晕还没退去，眼中都是慌张害怕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才思绪复杂地将尉迟宇挪回到驾驶室，神识扫过车辆上方停滞的巨石，手指微动，那巨石瞬间化为灰飞，手轻轻一扬，便没了一点踪迹。
“小宁……”小安害怕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
姬宁安慰道：“没事的，我有涅槃丹。”
小安的细小抽噎声响起，怎么会没事？
即便是有圣灵丹，但时空倒流的业果却是逃避不了的，更何况，她还复活了尉迟宇！
没错，就是复活！
逆转时空，她带不回已经死去的人，所以她过渡了一部分神力，以此为媒介，骗过了规则，将他拉回到了三分钟前。
无论是时空倒流，还是此刻的时空暂停，对姬宁来说，都只是损耗神力而已，这些损耗于她现在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但钻了规则的漏洞，打乱时空的秩序，这些罪过，在圣灵丹失效时，就是承担之时。
上一世，她违背系统规则，差点被主系统抹杀。
这一世，她违背此方天地规则……
涅槃丹真的有用吗？
小安没有一点信心，却果决地切断与主系统的联系，无论如何，这一次，她不会再与小宁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