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陈朵的记忆
等陈凡转过身子，陈朵已经在任由摆布之下，换好了衣服。
陈朵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廖忠查看完陈朵的情况，脸色凝重地，骂道。
“这群杂碎啊！”
“之前还以为蛊身圣童是药仙会制造的最强蛊师，只不是当做提线木偶来安排！”
“现在看来，蛊身圣童就是蛊毒的培养皿啊！”
陈凡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廖忠的话。
他声音冷淡，目光静静地看着双眸呆滞，如同玩偶般精致的陈朵。
“蛊毒的培养皿，并不准确。”
“依我来看，蛊身圣童就是药仙会养出来的一只最强的蛊虫！”
“没有自我意识，任由操纵的蛊虫！”
“或许，陈朵也根本没有想过，更应该说是，她根本没有权利思考”
“她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凡的话，现实而又残酷。
但听到这话的两人明白，这或许就是真实的陈朵。
气氛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一个身穿防护服的研究人员走进陈朵的房间，手里端着的是一份饭菜。
“小姑娘，吃点饭吧！”
“从昨天开始，你就没吃饭了，吃一点吧！”
见到这一幕，廖忠拍了陈凡，开口道。
“陈凡，你去！”
“直接把饭菜，塞到陈朵的嘴里！”
陈凡点了点头，拒绝了小刘递给他的防护服，慢步走进了完全密闭的房间。
已进入房间，陈凡就察觉到身上的护体符箓一阵闪烁，正在被空气中的蛊毒慢慢侵蚀着。
大概两分钟一张符箓的速度，侵蚀着。
陈凡没在意，接过研究员手里的盘子，吩咐道。
“你先出去吧！”
等人走后，陈凡没有用餐具，粗暴地用手捏过一把饭团，递到陈朵脸前，厉声道。
“吃！”
一声喝下，陈朵呆滞的眼神怔了怔，顺从地张开嘴巴，把脑袋往前伸咬了一口饭团。
咀嚼一下，咽了下去。
“她吃了！”
小刘看着陈朵的动作，高兴道。
“是啊，她吃了！”
廖忠沉声道。
“只能接受指令，机械性地进食。”
“这说明了，她不是不肯吃饭，只是从来没自己吃过”
“陈朵或者说是蛊身圣童，从来都是靠指令活着！”
“就算是喂她吃钉子，她也只能流着泪，机械地把钉子咽下去。”
陈凡喂完陈朵，看了看自己油腻的双手，有些无奈地在自己裤腿上擦了擦。
做完这些，陈凡看着目光呆滞的陈朵，双眸微微闪烁。
随后，伸手画出一张「灵识符」，贴在了陈朵的额头。
廖忠看到这一幕，疑惑地问道。
“陈凡，怎么了？”
“是陈朵有什么变化吗？”
陈凡摇了摇头，开口道。
“老廖，我有个办法能看到一些陈朵的记忆碎片，我想要试一试。”
“不过么，有点危险。”
廖忠面色微变，急声道。
“是你有危险，还是陈朵有危险？”
“暂时不知道！”陈凡耸了耸肩。
廖忠骂道，“草，你扯淡呢！”
“你想的办法，你不知道？”
陈凡眨了眨眼，随口道。
“这个方法我也没用过，突发奇想而已，我怎么会知道！”
“陈凡，你大爷的！”
“你别胡闹！”
“什么都别做，老老实实地出来！”
陈凡背对廖廖忠，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是孤儿，没有大爷！”
说罢，陈凡一手点在陈朵额头之上的「灵识符」，伸手横画，将另一张「灵识符」贴在自己额头。
两张符箓蓝光闪烁，一条白色的线从陈凡额头的符箓之上冒出，慢慢地链接到了另一张
陈凡手掐道诀，道:“感知转换！”
廖忠见状，骂道。
“陈凡，住手！”
“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归我管，我不准你这么做！”
“混蛋，住手啊！”
亮光闪烁之后，陈凡的表情瞬间凝固，一股痛入骨髓的感觉如同浪潮般袭来。
陈凡瞬间汗如雨下，他只觉得自己内脏被拉扯着，好似无数只的虫子从内脏里钻出，又钻了回去。
撕咬着，咀嚼着，愈合着，折磨着。
循环往复，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陈凡此时痛苦折磨着，这种痛意，恐怕比凌迟处死也不遑多让了。
“这就是蛊毒种在身上的滋味吗？”
“差一点就灵台失守啊！”
陈凡擦去了脸上的冷汗，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还好忍住没叫出来，否则还真的是丢人了！”
陈凡看向陈朵，苦笑一声，呢喃道。
“原来，你一直都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活着啊！”
说罢，陈凡转过头，对着廖忠摆了摆手，安慰道。
“老廖，我没事！”
“放心吧。”
廖忠看着陈凡苍白的脸庞，看到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担忧地问道。
“陈凡，你还好吗？”
“感觉怎么样？”
陈凡面色苍白的笑了笑，开口道。
“我现在感觉好痛啊！”
“痛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真的好痛啊！”
“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
“喘不过来气，恨不得马上自杀的痛苦”
陈凡指了指额头上的「灵识符」。
“这种滋味，就是陈朵一直在承受的。”
“我用了两张灵识符，把自己和陈朵的灵魂感知链接到一起，所以我们现在的感知是共享状态！”
“她身上的感知会以同样的程度，共享到我身上。
我也能借助灵识符暂时查看陈朵的记忆。”
“好了，不说了。”
“我要做正事了。”
“陈凡！”
廖忠沉声道。
“记住，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什么事，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陈凡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面向陈朵。
“陈朵，让我看看你记忆深处里，潜藏的东西吧！”
陈凡闭上双眼，灵识沿符箓之间的白线，缓缓飘进陈朵的灵魂之冢。
一处黑暗山洞，一群孩童团团围坐着。
高台之上，一个面目被黑暗笼罩的男子，指着一具尸体的关节，指导着说道。
“夹脊关！”
一个孩童跟着读道，“夹脊关！”
下一瞬间，惨叫声传来，血水撒了一地。
孩童的尸体很快就被拖走。
高台之上，继续传来声音。
“吞津，直入丹田！”
数个孩童露出不敢说话，露出惊恐的神色。
血光飞溅，人头落地。
感受着这残忍的一幕，陈凡想道。
这大概就是药仙会在抹除孩童们的人性。
为了更好控制，然后便于蛊虫的培养。
看这段记忆的时候，陈凡耳边总能听到一句似有似无的话。
“不要去表达，不要去疑惑，不要去判断”
好像是陈朵的声音。
她做到了。
所以，陈朵活了下来。
下一幕，陈凡看到这场角逐活下来的孩子，一个个被拉走。
过了很久自己的视角也变了。
可能，这一次被拉走的孩子是陈朵吧。
毕竟，现在是陈朵的记忆，也是以陈朵的视角展开的。
眼前的是天花边，一个面目被阴影笼罩的男人，拿出一个个诡异恶心的蛊虫，放到了里面。
陈凡看到了种蛊整个过程。
难以描述，生理呕吐
然后，画面再变。
很多孩子团坐在一起，黑色蛊毒从各自身上散发出来，彼此交融，吸收。
然后就是养蛊的过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一个个孩子在陈朵面前倒下，被当做垃圾一样地拖走。
最后，整个山洞就只剩下陈朵一个孩子。
蛊身圣童，成功了！
白光一闪，陈凡的意识离开了陈朵的身体。
他深呼吸一下后，撕下额头上的符箓，狠狠地撕碎。
发誓再也不用这种恶心的方法了！
痛到无法呼吸！
陈凡揉了揉脸，走出房间。
“没事吧？”廖忠担心地问道。
陈凡摇了摇头，开口道。
“没事，已经缓过来了！”
“你看到了什么？”
“很多，比如药仙会如何抹除陈朵的人性，还有如何把蛊毒放进陈朵的内脏，比如一个个同伴在陈朵面前倒下”
陈凡揉了揉脖子，说道。
“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成为了蛊身圣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