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母女关系崩坏?
沈府内，大房三口人正在一同用饭。
听到家丁连滚带爬说“小姐偷偷溜出去告天福酒楼了”，沈庄远脸色黑下，怒气冲冲扔了筷子。
他拍桌起身，“孽女！孽女！”，吓得花容失色的莫郁兰浑身一颤。
沈茹不动声色使眼色，站起身安慰：“父亲，姐姐虽然很可能害了我们全家，但姐姐不是说了吗，胜算很大的。”
沈父更怒，“那可是宁贵妃的母家，太子的外家！”
“这个孽女是得了裴家人一句随便赏识就上天了！”
听到这句，跪下的家丁忙抬头：“奴还听说，听说小姐怀里有裴世子赠的手帕，是裴家未来的世子妃。”
沈茹正要说的话突然卡住了，喉头似有万般梗塞。
沈父怔愣住，转怒为喜，连忙拍手：“好啊好啊，我的好女儿。原来早就认识裴世子才有这底气，怎么早不知道跟我说呢？”
“来来，我们快出府去寻清儿。”他正要踏出门，想了一下，甩开沈茹扶着他的手，转身往梧桐院方向走去。
没有看莫郁兰母女一眼。
背后沈茹看着他的身影神色晦涩。
无论自己多么贴心乖巧，父亲可以轻轻饶过推自己未婚夫下水的嫡姐，可以因为有利可图立马去顾着她，即使犯了让全府陷入困境的错？
就因为不是嫡？辛苦谋划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用吗？
幼时，她因为不是男儿起初不得沈父欢心，但那时，沈父会站在沈清的院外，远远看着里面的女孩，那个出生起就站在她头上的嫡姐。
沈父会常常怀念亡妻，惹得母亲伤心哭泣，而不得沈父欢心的她就成了出气包，从小就被罚跪罚禁食。
后来，母亲生了弟弟，沈父开怀起来，而她，看着娘学会了怎么演戏，怎么扮乖博得宠爱，她终于把父亲的目光全抢过来了。
他们才有了如今一家四口的模样。
想起从前，她用力掐紧手心，扣得手心破皮发痛。
一旁恢复些精神的莫郁兰忙拽住女儿的手臂，“茹儿，怎么办，要是查出来我们怎么办？”
她嫁进来这些年，府内除了吃斋念佛不出世的田姨娘，其他小妾都很快被打发走了，一直过得顺风顺水，自从沈茹订婚之日起，一系列事件打击得养尊处优多年的她越发失去理智。
沈茹抬眼，扬起手用力甩了莫郁兰一巴掌。
莫郁兰这下才是彻底呆住，捂住脸“茹儿，你疯了吗？”
沈茹冷笑，“是，我是疯了，有你这么个没用净惹麻烦的娘谁不得疯，王麻子家连房子都烧透了，经手的人也都处理过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可是，我是你娘啊。”莫郁兰痛苦看着她十月怀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啊。
就在上个月，她们还是母慈子孝的母女。
沈茹不理，往外走去，“不能帮我分毫算什么娘，我宁愿像沈清一样出生丧母。”
听着女儿冷酷无情的话语，满脸痛心的莫郁兰呆坐在地上，“为什么，我的女儿会变成这样。”
我真的赢过莫怀素了吗？
她第一次质疑自己。
那头，告完状的沈清，趴在床上，任由立画擦拭身体伤处，并包扎。
“小姐，您不是说会没事的吗？”立画抽抽噎噎又哭着，只觉得，要为了她们家可怜的小姐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了。
小姐娇嫩如玉的皮肤上现在全是细细密密伤，看着都不敢想，该有多痛啊。
自缢前的小姐，在府里经常受欺凌，半夜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她看了可怜得慌也假装不知。
自缢后的小姐，会开始反击，像刺猬一样扎得欺负她的人都闭嘴，却搞得自己一身伤，怎么更可怜了。
而且小姐这么好，从来待她一个小丫鬟都如同家人，被人牙子卖进来时，她们说的那些被主子打骂惩罚更是没有过。
这么心善的人，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帮啊。
包扎好后，看着一脸哀怨的立画，沈清立马闭眼，“我要睡了。”
立画抽抽噎噎着走开。
床上假寐的人却偷偷睁开了眼睛，哎，前世今生，除了失忆前的叶尽奚，只有立画小丫头这么担忧她的安危了。
门外传来闹哄声，随即，沈庄远大步流星踏了进来。
出门前还闹得不相往来的架势，如今脸上又是满脸担忧之色。
“清儿，你怎么样了？父亲不让你去也是怕你受这般苦啊，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都疼。”
看着男人脸上的关怀，沈清淡淡说，“那如果您愿意陪同我去，至少以您兵部侍郎的官位，我也不会需要如此才能见到京兆尹。”
沈父苦色：“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和裴世子有关系，我肯定愿意啊。”
那可是当今最得圣宠的安家，他一个小小侍郎，怎么敢杠上。
突然，窗外一声细微咔嚓声。
偷听墙角的如风赶紧捂住口鼻，轻轻跳到屋檐上。
沈清正色：“我说过了，此事有十成把握。你不愿把我的命运和那万分之一被安家针对影响官途的几率作对比。”
“如果我娘亲还在，她倾家荡产也会为我求一个公道。”
听到这句，沈父脸又黑起来，“你娘，你娘活的时候都不要你了，还想她死了都为你做主？”
他怒气冲冲甩手就走。
身后，半依靠在床栏上的沈清一脸深思，什么意思，什么叫活着的时候都不要你了？
据原主记忆，她娘是重病死的啊。
死之前还打理好了一切，陪嫁嬷嬷，贴身丫鬟，嫁妆婚约……虽然都被莫郁兰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夺走了，但莫怀素，确实是很爱原主的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