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叫归心似箭
2020年01月01日
和往年不同，这年的元旦法定假期只有一天。
上午十点的时候，申旭斌给袁褔根打来电话：“小袁，在干嘛呢？”
袁褔根揉了揉眼睛，说：“刚睡醒，准备起床。”
申旭斌说：“过来吃东西。”
袁褔根说：“好。”
王雪莲说：“谁呀？”
袁褔根说：“申总让我去吃饭？”
王雪莲迷迷糊糊的说：“兰州拉面吗”
袁褔根说：“不知道。”
王雪莲说：“你又不吃那玩意，为什么不说清楚？”
袁褔根起身洗漱，说：“今天中午你自己解决，下午如果时间充裕，我们去中心公园走走，晚上去逛会商场，顺便吃饭。”
王雪莲翻了个身，说：“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天知道他又要压榨你到什么时候。”
袁褔根一边洗脸，一边说：“今天是元旦，不可能吃拉面的，元旦都叫我吃饭，证明老板看的起我，多少人想还想不到呢！”
王雪莲坐起身，说：“你和很多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你总是把他人往好的地方想，你有没有想过，你一天的加班费是多少？就算他请你吃大餐，和加班费比起来，那也是他占你便宜。”
袁褔根在王雪莲身边坐下，一边刮胡子一边说：“和老板交换意见，在很大程度上来讲，是学习，是成长，这不是钱能衡量的。。”
王雪莲嘟嘴，说：“你天天和他一起，也没见你成长，还是一样的傻乎乎，被人压榨还感恩戴德。”
袁褔根在王雪莲脸上亲了一下，说：“要知道，傻人有傻福。”
王雪莲将手搭在袁褔根脖子上，凝视着袁褔根，说：“老公，你这不是傻，是大智慧。”
袁褔根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只是发发泄心中的不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结果还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王雪莲说：“我一直一个人，也早已习惯了独处，只是认识你以后，我就习惯有你在身边，哪怕你一声不吭，哪怕你在我身边玩游戏，只要转身能看见你，伸手能抓到你，我内心就很踏实。”
袁褔根抱紧王雪莲，说：“老板，谢谢你。”
王雪莲在袁褔根脸上亲了一下，说：“看看他发给你的位置，是不是拉面馆。”
袁褔根拿起一旁的手机，递给王雪莲，说：“你看。”
王雪莲解锁手机，打开微信，说：“太阳打西边岀来了，居然是皇朝的自助餐厅。”
袁褔根穿衣换鞋。
王雪莲在百度输入皇朝自助餐厅，显示人均一九九八，说：“看样子你在他心目中确实不一般，我听说他接待体育局的领导还没这么大手笔。”
袁褔根接过手机，说：“吃什么真不重要，重要的是参与。”
王雪莲抬头，说：“明白，能参与本就是他对你认可和你在心里的地位。”
袁褔根摸了摸王雪莲的头，说：“走了。”
王雪莲说：“老公，一会见。”
袁褔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一会见。”
太阳当空，地面散发出一股热量。
袁褔根拦了辆岀租车：“师傅，皇朝自助餐厅。”
皇朝自助餐厅在猎德村核心区域的核心楼二十二楼。
袁褔根从电梯岀来，就有位漂亮小姐姐向他打呼：“您好，几位。”
袁褔根说：“有位，e区36号。”
漂亮小姐姐：“您好，这边请。”
穿过一排长廊，来到一处幽静，灯光有些昏暗的区域。
袁褔根远远便见申旭斌跟自己挥手：“小袁，这里。”
袁褔根来到餐桌旁：“申总，好。”
申旭斌示意袁褔根坐，说：“坐。”
袁褔根在申旭斌对面坐下，申旭斌说：“我老婆。”
袁褔根点头说：“嫂子好。”
申旭斌又一指身旁年轻女孩，说：“我闺女。”
袁褔根说：“你好。”
申旭斌又说：“小袁，佰仟ceo”
嫂子说：“经常听申总提起你，年轻有为。”
袁褔根说：“谢谢。”
申旭斌说：“吃东西，先吃东西。”
袁褔根起身挑选食物。
申旭斌说：“小袁来佰仟，第一个月就实现公司盈利。他的想法，思路和我之前见过的很多人完全不同。”
袁褔根挑了点自己爱吃的食物，回到餐桌，说：“都是申总领导有方，我只是依申总的旨意行事。”
申旭斌笑的很开心，说：“大方向我把把关，小事你自己拿主意，毕竟我还要管那么大一个中研呢！”
袁褔根说：“可以，目前各项准备工作正在按计划有条不紊推进，从各项工作的进度和指标来看，暂时没有任何风险。”
申旭斌说：“模具工厂…”
嫂子打断申旭斌的话，说：“你能不能让小袁好好吃口食物再说。”
申旭斌说：“先吃，吃饱我们一会去公园散步。”
袁褔根说：“好。”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袁褔根吃了不少食物，什么牛扒，海虾，三文鱼…应有尽有。
申旭斌几次想要聊工作，都被嫂子给打断了。（迄今为止，袁褔根仍不知嫂子的真实姓名）
饭后，申旭斌意犹未尽带袁褔根在珠江新城附近的绿道散步。
申旭斌说：“孙教授那边的配方听宏军说试验结果不理想。”
袁褔根说：“技术方面的工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相关实验室的检测报告，不过孙教授的很多技术，在检测报告上体现并不明显，之前测试的两款产品，杀菌效果为零。”
申旭斌步子跨的很大很快，说：“是方法不对，还是药水本身没杀菌功效？”
袁褔根说：“我们没有做药水检测，只做了产品检测。”
申旭斌说：“为什么不做药水检测？”
袁褔根说：“我没想过药水可能不具备杀菌功能。”
申旭斌有点生气，说：“这次送检有做吗？”
袁褔根说：“我单独安排了。”
申旭斌说：“孙教授那边的技术完全失效，我们产品上市会不会受影响？或者影响有多大？”
袁褔根沉默了一下，说：“应该没什么影响，这个我还需要进一步评估，我也在和余总那边谈引进他们技术的方案。”
申旭斌的速度丝毫没有减，说：“成本增加多少？”
袁褔根说：“和孙教授这边基本持平，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可能就需要和他绑定。”
申旭斌沉吟了一下，说：“新品投产之前，如果孙教授那边的配方被证实无效，我们就先和余总合作，在这之前我们持续优化。”
袁褔根说：“明白。”
申旭斌说：“手机壳结构和外观设计进展如何。”
袁褔根有点气喘，说：“结构釆用我们自己的原创设计，十米防摔理论上没有问题，目前正在进一步优化，时间上没有问题。外观也是原创设计，同时也在和洛可可商讨引进他们团队的设计。”
申旭斌说：“好。”
袁褔根说：“耳机方面，市面上的方案很多，络达在稳定性方面不错，价格相对高一些，杰理价格优惠，岀货量大。”
申旭斌放缓脚步，说：“你怎么看？”
袁褔根说：“我们手机壳定位高端，耳机不能太差，个人建议釆用络达方案。”
申旭斌说：“可以。”
袁褔根说：“耳机成本预计80元左右，计划卖699元。”
申旭斌说：“你定。”
袁褔根说：“春节大家想早点回…。”
申旭斌笑盈盈的说：“你定。”
袁褔根说：“好。”
申旭斌带袁褔根在中心公园又走了两圈，说：“今年中研的年会，佰仟，奥瑞特的人都参加，你上去讲两句。”
袁褔根说：“我讲不好。”
申旭斌说：“为啥讲不好？”
袁褔根说：“我很少在台上讲话。”
申旭斌说：“讲不好也得讲，没得商量。”
袁褔根说：“你说了算。”
一阵电话震动声响起，申旭斌接通电话：“咋了？”
袁褔根走开几步，掏岀手机，打开微信，有不少祝福。
袁褔根选择性的回复了几条。
“老公，我在太阳新天地，你忙完了过来这里找我。”
袁褔根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我就在马路对面，半小时左右到。”
申旭斌挂断电话，说：“小袁，我有点事，先走了。”
袁褔根说：“好，你慢走。”
袁褔根转身，一边往太阳新天地走，一边给王雪莲发语音：“我现在过去，预计五分钟到。”
王雪莲说：“我在星巴克，给你点杯拿铁，怎么样？”
袁褔根说：“卡布奇诺。”
王雪莲说：“收到。”
袁褔根速度很快，九分钟的距离，他七分钟赶了过来。
王雪莲见袁褔根衬衫都湿透了，说：“那么急干嘛”说时用纸巾给袁褔根擦汗。
袁褔根说：“这叫归心似箭。”
王雪莲将咖啡递给袁褔根，说：“休息二十分钟，然后去逛超市，买生活用品，晚点王夏荷和三姐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袁褔根说：“为什么是休息二十分钟？不是半小时？”
王雪莲一愣，说：“我计划多逛十分钟，所以休息二十分钟行不行？”
袁褔根夸赞说：“这一上班，脑子灵光多了，这都难不倒你。”
王雪莲笑盈盈的说：“刚刚真在皇朝吃饭？”
袁褔根说：“肯定的。”
王雪莲盯着袁褔根，说：“除了你和老板，还有没有其他人？”
袁褔根说：“还有嫂子和他们女儿。”
王雪莲说：“于鹏飞没去。”
袁褔根说：“没有。”
王雪莲说：“你果然是被独宠的那个。”
袁褔根咧嘴笑笑，摸了摸鼻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你不来一杯？”
王雪莲说：“一口可以。”
袁褔根将咖啡递给王雪莲，说：“你说为什么你这么年轻，活的像个老太太？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王雪莲低头喝了一口，说：“我是喝了睡不着，并不是不喝，失眠多难受呀!怎么就像个老太太了？”
袁褔根说：“这年头，那个年轻人和你一样不喝奶茶，不吃垃圾食品，不喝碳酸饮料。你这样令我很没面子，知道吗？”
王雪莲说：“怎么说？”
袁褔根凝视王雪莲说：“和你逛街，我手上老拿杯喝的，而你没有，别人会认为我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
王雪莲微笑着说：“你本来也不会呀!你真的会吗”
袁褔根说：“过去不会，现在还不会吗”
王雪莲说：“你真的会了吗？”
袁褔根认真的说：“我真的会。”
王雪莲狡黠地说：“具体体现在哪几方面？”
袁褔根说：“逛街我给你提包，购物我推车，吃饭我买单，吃桔子我剥皮，走路我走外面，你走里面，咖啡你先喝…”
王雪莲嘀咕：“明明是你先喝的。说的倒是好听，只是没一样和说的一样。”
袁褔根说：“过去没这意识，现在有了，接下来就是付出行动。”
王雪莲说：“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说完起身。
袁褔根哈哈大笑，跟了上去。“要不你拿咖啡。”
王雪莲说：“滚。”
两人来到负一楼超市，袁褔根弱弱的说：“老板，我能买盒腰果吗？”
王雪莲抿嘴而笑，说：“不行。”
袁褔根阴阳怪气：“为什么”
王雪莲板着脸：“不行就是不行，那有那么多为什么？”
袁褔根不语。
那敢怒不敢言，委屈死了的表情，看的王雪莲一阵好笑：“咋了，装不下去了。”
袁褔根喘着粗气说：“就让我做个不解风情之人吧！”
王雪莲笑笑说：“我不需要懦弱的男人，也不需要你嘘寒问暖。我喜欢目空一切，举手投足尽显男子气概的你，真的。”
袁褔根大笑
王雪莲脸红了红，说“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给我安全感，小奶狗，真不是我的菜。”
逛了一个多小时，啥也没买：“偌大的一个超市，就没一样东西是家里需要的？”
王雪莲说：“我实在想不出家里还缺什么？”
袁褔根说：“那你刚刚还兴致勃勃说要买东西。”
王雪莲说：“我本就是来享受这午后两人闲暇时光，有说一定要买东西吗？东西楼下，网上应有尽有，何必提那么远。”
袁褔根放下购物车，岀了超市，说：“看看衣服。”
王雪莲和很多年龄相仿的人不同，她喜欢大牌，她可以一年买一件衣服，或者两年买一件衣服，只是这件衣服必须是品牌。虽然她东西不多，但都是好东西，至少在她看来是好东西。
和很多人不同，她从不乱花钱，她每花一分钱都是经过精心计算过的。
她惜钱如命。
大约6点左右，袁褔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王秋菊。
30来岁的年龄，她个子不高，背却有点弯，她留短发，穿一条黑色裙子。
袁褔根没有看她的脸，也没有细看她，袁褔根礼貌的笑笑说：“姐。”
从王雪莲过往对她的待态度，袁褔根对她有一种天然的排斥。
和她不同，王夏荷身材高挑，足足有一米七几，学生头，眉清目秀，校服，短裙，结实修长的大长腿，配白色长袜，运动鞋。
王雪莲介绍：“王夏荷，艺术学院二年级学生。”
袁褔根呐呐的说：“你好。”
王雪莲又说：“袁褔根，我男朋友，一台工作设备。”
袁褔根懵圈。
王夏荷有点害羞，弱弱的说：“你好。”
袁褔根点头。
王雪莲牵着袁褔根的手，说：“我们吃饭，我一天没吃东西。”
袁褔根憨憨的说：“我发誓，我没有虐待她。”
扑哧，众人被他逗笑了。
王雪莲解释：“他中午和老板吃大餐，我一个人在家就随便对付一口。”
王秋菊说：“今天元旦，老板还和你吃饭，证明你们老板很器重你。”
袁褔根微笑不语。
王雪莲淡淡说：“公司工作了十几年的人，也没这待遇。”
王秋菊露岀一脸惊喜，说：“这说明他能力强，对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袁褔根皱皱眉，说：“早年在深圳，在上海驻外了几年，去年10月来的广州。”
王秋菊说：“买房了吗？”
袁褔根：“广州没有。”
王秋菊说：“有计划在广州买吗”
王雪莲轻咳一声，说：“你们看看吃啥？”
王夏荷说：“姐，你拿主意。”
王雪莲扫视了一眼四周，说：“老公，吃蛙行吗？”
袁褔根笑了笑，说：“你们喜欢就好，我都可以。”
王秋菊说：“会不会太辣了。”
王夏荷说：“中辣也是可以的。”
王雪莲拍板，说：“那就这家。”
几人进店坐下，王雪莲扫码下单，说：“王夏荷，你能吃辣吗”
王夏荷说：“中辣可以。”
王雪莲看向王秋菊，王秋菊说：“我都可以。”
袁褔根建议说：“老板，每人点两道吧！”
王雪莲将手机递给王秋菊，说：“你先点。”
王秋菊接过手机，点了两道。
王夏荷，说：“姐姐，你帮我点，我什么都行。”
袁褔根说：“我的你也点了。”
点完菜，王雪莲说：“老公，王秋菊想换工作，想听听你的建议？”
袁褔根皱眉，说：“姐，你之前做什么工作，计划换什么工作。”
王秋菊说：“做了一年文员，两年行政，一年多人力资源，目前是一家100多人的公司人事主管。”
停了停，她接着说：“我想找份人力资源经理的工作，收入12000左右吧！”
袁褔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5年工作经历，12000左右，在人力资源模块，算是中等偏上吧！”
王雪莲说：“她目前8000元。”
袁褔根坦诚说：“这有点难，不过不是不可能，只是找到了你能不能做的了，是一个问题。”
王秋菊说：“我一直在看人力资源方面的书，也有加一些人力资源的群，参加一些人力资源的沙龙。对人力资源板块业务熟悉。”
袁褔根意味深长说：“在职场，起点很重要，你从文员到行政再到人力资源，事实上并没有成长，你只是在谋生，我猜你应该经常换工作。”
王雪莲说：“说建议，别算命。”
袁褔根说：“谋求职务提升，就从人力资源岗，进一步转换成总助岗；走职业化，专业化路线，就去大的公司，那样涉及的东西会多很多，只是收入很低，时间长，这可能和你的初衷相悖。”
王秋菊不明白。
王雪莲说：“他的意思是你要想工资高，就去做总助，你懂文员，懂行政，懂人力资源，问题不大；想有大的发展，就去大公司，走专业化路线，不过这样一起，眼下的收入就会很有限。”
袁褔根点头，说：“人的发展没有人能预测，我能概括的也只是一般人。”
王秋菊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袁褔根说：“我会处理好身边人和领导的关系，让领导愿意把事情交给我，信任我，依赖我，提拔我。全世界的公司都一样，都是把每件事做好。”
饭菜上来，大家开始动筷。
袁褔根说：“如果领导对你失去了信任，不要犹豫，马上换。”
王雪莲说：“你能帮她看看简历吗”
袁褔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