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择日宣判
“法官大人，我方反对辩方律师无凭无据就主观臆断我方证人的真实性。我恳请法庭准许另一位目击证人到庭作证。”
“好！请下位证人。”
“这位目击证人，请你描述一下当天你看到的情形。”原告律师面带微笑地对目击者说道。
证人眼神闪烁不定，不时地避开法官和陪审团以及被告的视线，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努力维持一种镇定，但内心的紧张却难以掩饰。额头上隐约可见细密的汗珠，尽管法庭内到温度并不高。
“我……当我……打开酒店房间窗户，想要……想要抽根烟时，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窗台上，随后一个男人也跳了上去，女人就掉下来了……就掉下来了。”
“你能不能确定当时房间里还没有其他人？”原告律师再次问道。
“几乎在女人落下的同时，那个男人就趴在窗台上看着下面，再没有出现其他人，过一会儿，那个男人就跑到楼下了。”
“我代表我当事人以及当事人的家属感谢您的勇气和正直，您的证明对我们理解本案真相至关重要。再次感谢您！”原告律师无比虔诚地向证人鞠躬并转过身来继续说道。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通过公安局现场调查报告以及两位目击证人的证词，我们完全可以肯定，当时只有被害人余美夏和她的丈夫，也就是被告汪遇寒在那个房间里。那么目击证人所指的男人就是被告人，他深爱着他的妻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当被告意外得知自己深爱的妻子竟然背叛自己，出轨他人，经过几天，确切的说是三天周密的预谋，回家与妻子理论，并长时间对妻子进行家暴，造成死者身体多处淤青，这在尸检报告里有清晰记载。妻子无处可逃，爬上窗台躲避被告的殴打，这时被告顺势将死者推下楼，制造了妻子意外坠楼的假象，企图逃避法律的制裁。恳请法庭做出公正严明的判决。我方陈述完毕。”
“接下来请被告辩方做最后陈述。”法官严肃地说道。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作为被告的辩护律师，我认为本案存在诸多疑点。首先，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我们不能确定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当事人，如果是他杀，那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一个隐藏在本案幕后的人。绝不是我的当事人。截至今日，我们都没有查明死者出轨的那个男人是谁。我认为此时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第二，我的当事人是人民教师，多次被评为优秀教师，骨干教师，省级师德标兵。我手里拿的两份报纸，一份是2009年7月24日，天水河市日报社就汪遇寒培养了全市中考状元做的一个专访。另外一份是去年的报纸，日期是2013年9月10日，在教师节前夕，汪遇寒被市委市政府，市教育局评为最美劳动者称号，并接受了天水河市委书记的亲自接见，同时，市电视台，市日报社对他进行了独家专访。此次人物专访在当晚的新闻联播节目中播出。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我想说的是，这样一位领导器重，为人师表，爱岗敬业，师德高尚，热爱家庭，儿女双全，未来可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痛下杀手，推下一个虽然有错但又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高美美眼睛里含着泪花，情绪激昂，慷慨陈词，使在座的各位无不动容。被告席上，汪遇寒已经泪流满面，强忍着没有发出声来。此时的高美美不仅仅是一位代理律师，更是汪遇寒的一位挚友，她知道作为专业律师，她不能感情用事，她不能用自己的眼泪博得法官的同情。她停顿一下，忍住就要落下的泪水，继续说道：“根据我与被告的见面问询，我的当事人描述，其妻子余美夏是自己跳楼身亡的，死者在生前给我的当事人打了人生最后一个电话，并请求不要把她的丑事公布于众。我的当事人一直都深爱他的妻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直都是模范夫妻，他们出现这样的事情，无论谁都很难接受，这谁都能理解。我的当事人在得知真相后一个人开车来到了我市的母亲河，也就是天水河上游，一个人消化所有的委屈，他没有给他的家人和朋友打过一个电话，人在事中迷，他在寻找答案，寻找问题的解决办法。与一个捡垃圾的老头不经意间的谈话让汪遇寒瞬间明白：爱是付出，是克制，是包容，是期待，爱不是占有，不是折磨，不是怨恨……我的当事人汪遇寒心里就有了答案。而这个老人完全可以证明我当事人并没有杀害妻子的念头，也就是根本没有犯罪动机，相反他已经原谅了自己的妻子。可这位常年在捡垃圾的老人却人间蒸发了，再也没见过。总的当事人在这三天期间他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其岳母大人的电话，问放暑假啦啥时候带孩子们回乡下避暑。此时我的当事人正在哭泣，其岳母问了发生什么事，一反常态的汪遇寒并没有说设么，那种无法说出的委屈，使其岳母立马意识到什么。因为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随即就给自己的女儿打了电话。可以说，我当事人的岳母是第二个知道余美夏出轨的人，再无第三人。也正因为此，她才怀疑自己女儿的死一定不是意外，更不是自杀，而是被死者的丈夫推下楼致死的。另一个电话就是我刚才说死者生前打给丈夫的最后一个电话。”
高美美此时将目光转向汪遇寒的岳母继续说道：“您失去女儿，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你有没有考虑我的当事人的感受，他这么多年来把你当成亲妈对待，比对他亲妈都孝顺您，他的两个孩子们已经失去了母亲，难道你还要他们失去父亲吗？你扬言要养这两个孩子，一定让他为你姑娘偿命，但是你姑娘完全是出于强烈的自尊心和无脸见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才会选择跳楼的，她是自杀的。”
高美美看着泣不成声的汪遇寒又转过身面对法官。“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我的当事人不具备杀人动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就是凶手。所以我恳请法庭做出公正裁决。我方陈述完毕。”高美美礼节性的向法庭做出鞠躬的动作。
法官手拿法槌，面无表情的说：“庭审结束，接下来法院会尽快安排合议，然后择日宣判。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