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除夕的明争暗斗
除夕之夜。
空中飘着细雪,莫心撑伞走在秦容侧后方,一前一后的身影在朦胧的雪景中显得格外亮眼。
秦容身披银狐缎披风,与这雪景相映衬,但秦容内里上穿芙蓉纹样的赤橙小袄,下着深绿荷花图案下裙,梳着小髻,容貌娇美,身段窈窕,任谁也一时认不出这是昔日秦六姑娘。
不过区区几月,六姑娘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莫心跟在秦容身后,“姑娘,咱们此番打扮是不是过于娇艳了。”
秦容手捂着暖炉,“今日是除夕之夜,打扮的不好才叫人笑话了去。而且,被绑的经历让我知道,有些人永远都在暗处对付你,我要强大到让她们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莫心沉默,不知道这次的经历让姑娘学到了什么,姑娘的心思好似比之前更稳重了。
莫心收了伞,两人来到厅中,她们不是最后一个到的。
郑氏见到秦容晃了晃眼,眼前的秦容和元娘竟有八分像,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
“容儿来了,便找座位坐下吧。”
秦容将披风和手炉递给莫心,“你在一旁等我。”
“是。”
秦楚玉艳羡地看着秦容,“六妹今日穿的如此张扬,不知道的人以为今日是六妹的什么日子呢”
这时,大家才把目光转到穿着一身明艳的秦容身上,确实是这样。
秦容朱唇轻启,“四姐这可说笑了,除夕之夜,不就应该穿的喜庆些吗”
四娘子闻言,“六姑娘说的在理,这一家人团聚理应是件喜事。”
秦孟德看见秦容也笑了,满脸透着慈爱,“是件喜事,之前容儿呆在后院,委屈你了。”
秦容莞尔一笑,“父亲,说不上委屈。”
秦曲垣慢吞吞地进来了。
三娘子一见赶紧让他坐到她旁边。
“你这是在干嘛,还不快着点。”
秦曲垣悄悄地瞄了秦孟德一眼,只见秦孟德脸瞬间板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秦城见状,起身道,“父亲,五弟他也不是故意的,今日是除夕,咱们就都把旧事丢掉,迎来新年。”
郑氏拉了拉秦孟德的衣袖,“就是啊老爷,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气。”
秦孟德听了叹了一口气,“若是明年还这样,那你就别在秦府呆着了。”
“是,父亲。”秦曲垣起身,行了一礼。
张姑姑手中端着东西,走到夫人身边说了几句话。
夫人眉梢透着笑意,“前几天,我让玉儿和容儿为老爷绣了一个荷包,来祈求来年的平安喜乐。大家都来看一看,胜出者给她向老爷讨个赏赐如何”
秦孟德看看秦容和秦楚玉,脸上浮现笑意,“当然可以。”
郑氏拿来两个荷包示于众人面前,
一个荷包上绣着兰花典雅宁静,一个荷包上绣着梅花洁净高洁,只是那梅花似乎晕染开了,美感倒显不足。
秦容早有预料地看向郑氏,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吧。
郑氏的心一点也不虚,反而笑吟吟地说,“这梅花沾了点雪,怎么就晕色了。”
秦楚玉见状用婉转的声音说,“女儿用兰花来祝愿爹爹生活安康顺遂。”
柔柔的声音穿过每个人的心尖,秦孟德喜笑颜开,“好好好。”
秦容也起身,“父亲,女儿先出去一下。”
不一会,就见秦容拿着一捧雪进来了,她把雪撒在荷包上,那隐隐的梅花更显神秘,“梅花尚有高洁之称,女儿只希望爹爹就想这寒梅一般,在逆境之中,也能绚烂地开放,能如这梅花一般凌霜斗雪。”
显然这个更称秦孟德的意,秦楚玉的那个虽也好,但却有这股小家子气,反观秦容这个,一下子心胸就开阔起来。
“容儿的略胜一筹,容儿想要什么”秦孟德问。
“女儿自幼便呆在秦府,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请求父亲允许女儿能随意出府,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秦容温婉地说。
秦孟德看这秦容忧伤的脸,不自觉的和已故的元娘联想在一起,“那我便允了你。”
秦曲垣瞪大了眼睛,就她还没见过世面,那日在臻品阁,是谁那么伶牙俐齿?弄得他以为秦容是臻品阁的常客。
秦楚玉脸色扭曲地看着秦容,为什么她事事都能成,这已经好几次因为她吃瘪了。
郑氏拍了拍秦楚玉的手,表示安慰,又转头说,“姑娘家家的老是出府做什么,反倒惹来一身闲话。”
秦容似笑非笑,“那是依夫人之所见。现在许多姑娘都会出府吟诗作画,陶演情操,增长自己的才艺。”
秦城看了秦容一眼,说,“六妹有这种想法自然是好的,母亲不用多说。”
郑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孟德清了清嗓音,“这饭菜都要冷了,大家都快吃吧。”
众人动起了手中的筷子。
……
秦容呆在四娘子的屋中,暖炉让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些困意。
“现在这时,正是她们阖家团圆之时。”秦容说。
四娘子剥了个橘子给秦容,安慰道,“无牵无挂也是一件乐事。”
秦容想着自己的母妃和皇弟,内心失落,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觉得自己死了。
秦容接过四娘子的橘子,“今日已经和父亲把出府之事谈妥,我找个机会就能把你接出府去了。”
四娘子眼眸亮了亮,“若是我出的去,我便开一家酒馆,做着生意,听那些酒客的来去往事。”
秦容笑道,“一定可以的。”
“那四娘子也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早起祭祖。”
四娘子微微一笑,“守完岁再歇。”
莫心给秦容披上披风,两人走出了屋。
“莫心,这慢慢长夜要如何去打发。”秦容看着乌压压的天空。
“要不,我们剪窗花”
秦容摇了摇头。
一股淡淡的梅香传来,秦容转身问莫心,“咱们府中有梅花吗?”
“东苑角好像有几棵。”
秦容眉间染了笑意,“那你去屋中拿个剪子,到东苑角来找我。”
“是。”
秦容踩着软雪,来到东苑角,几棵梅花正开得热烈,闻着这梅香,心中有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
在大晋,父皇给她的禾华殿种了一院子的梅花,一到冬日,父皇就来看她,打趣道,“这梅花倒比梅园的更香几分。”
隐隐的,她看见梅树后面藏着个人影。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