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马普托入关
“骁远，去买几瓶饮料吧，可乐雪碧都行。这是钱，实习一下！”刘海波掏出20南特放到我手里。
我知道又是考验，无所谓，我的英语能力他们刚刚见识过了。泡妞我都敢，还怕买饮料？笑话！
我们所在的候机厅里就有一个柜台销售咖啡、红茶、热狗和雪碧可乐之类的常见饮料。
我向柜员打了个招呼，然后按照语法即量词加单位词加介词再加名词，说想要4听可口可乐。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显然没有听到过这种表述方式，他呆了两秒然后请我重复了两次，但是依然没有听懂。这就有些尴尬了。
正好有其他客人过来买东西，他皱着眉头抱歉地先走开。我也有些焦虑，但看到后面的人，我忽然灵光一闪，立刻站在一边不说话，认真地听他们是怎么买东西。
很快我就弄明白了。我刚刚不是说错了，而是太正式了，人家根本不习惯。这就好比我们去农贸市场买菜，本来是接地气的讨价还价和选菜，你非得之乎者也，那谁明白你要搞什么。
这就容易了，照葫芦画瓢就行。我顺便向店老板请教了一番，原来在他们的习惯中，可口可乐叫可口、百事可乐就叫百事，可乐不用发音。至于语法复数根本用不着，一个两个三个就行。对于外国人，他们还是比较友善的，尤其是你虚心请教的时候。
终于，等到了再次起飞的时刻。不过这次除了我们四个，这一趟从约堡飞往马普托的航班在没有其他亚洲面孔了，其余的都是白人。
不过看到飞机，我有些傻眼了，居然是一架只能坐几十个人的螺旋桨小飞机。
“国内好像已经没有螺旋桨的客机了吧？这这”我已经能预感到前方目的地的相对落后了。之前从空中俯瞰约翰内斯堡，能看出它的繁华。实际上我们所处的杨思马特国际机场很大，设施还是比较先进完善的。
“这什么这，你以为叫你来就是吃肉的？快走！”刘海波笑着撞了我一下。
2个小时以后，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马普托。现在是当地时间上午11点多，也就是我们前前后后花了十七八个小时从东方明珠来到了万里之遥的东南部非洲。
下了飞机一看，我的妈呀，这也是首都机场？入境处的门脸比个篮球场大不了多少，我依稀记得当年还有一个木棚子对着跑道。行李输送带还占了一大块，倒是取东西方便。
这地方连刘海波也没来过，看着其他人轻车熟路的入了关，我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人过来管你，所谓的海关窗口站着一位黑人大姐就在那不耐烦地看着我们。
靠墙的一张桌上——其实就是几个板子拼接过去的长条木架子，丢在一堆海关入境申请表。表格上有两种文字，一种是英文，另外一种看不懂，后来才知道是葡萄牙文。表格的大意是填写入境的理由、目的地之类和个人信息。
怎么填入境单着实让我们伤脑筋。按办签证的邀请函应该写公务或探亲，那就必须有齐全的文件证明，可我们拿不出。最后还是决定写“旅游”，这样一般不多问。
老四忽然来了句：“那些老外都过去了，就剩哥几个了。”
刘海波笑了：“老四，这里咱们才是‘老外’！”
“啊，对啊！忘了这茬了。哈哈！”
我们耽误的时间长了点，是同一航班上最后入境的，女海关员非常不耐烦地盖章放行，连话都懒得多说。就在她看护照和表格盖章的时候，我直接跑过去把行李先拎了下来。在没有获准通关之前，这个动作其实是不允许的，甚至很危险，严格意义上相当于越境了。可我们都不懂，并没有发现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冲大家瘪了瘪嘴：“居然什么都不问，早知道这么简单就不用那么纠结了，害得我们小心半天！”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拦在了我的面前，一个身着米黄色制服的黑人警察堵住了去路。
这家伙非常高大，估计有1米9的个子。他伸出一只手掌，一只手指着我们说：“护照！你们行李太多了，我需要打开检查！”
“什么？”莫桑比克的官方语言是葡语，这人的英语发音非常生硬，刘海波不得不请他重复了一次才弄明白意思，他自己英语也不行。
“什么意思啊？”老四不满地嚷起来，长时间旅途容易让人烦躁。
“你去沟通一下。”刘海波对我说道。
我看看他的制服，也不知道是什么级别，本着客气的原则，我递过护照，堆笑着问：“警官，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我自信英语发音清晰。
他不耐烦地看我一下，用简单的词语说：“行李太多了！”
我向后复述他的意思。
“可我们有4个人，4个人5个箱子，太多了？草，开玩笑吧？”老四火了，“老子他妈去俄罗斯的时候也没到这样胡扯的！”
这人平时看着和和气气，乐呵呵的，没想到火气这么大。
我在国内也经常飞，知道每个乘客托运有限重，但是这5个箱子平摊到4个人绝对没问题的，所以这个说法肯定不合理。
我向那警察说道：“我们有4个人，5个箱子并不多。”
“打开箱子！”他冷冷地说，手放到了腰间的枪套上。
“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问题”我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想你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掏枪，何况你是一个人我们是四个人，真打起来还指不定什么结果。
于是我垂下的手慢慢握紧了拳头。事实证明那时的我太幼稚了。
“我说过打开它！”警察暴怒起来，直接掏出了手枪，不过此时还是枪口朝下。
我也冷冷盯着他，根本没有动手开箱的意思。他见我不动，明显还不服，忽然毫无征兆地双手举枪直接顶在了我的额头上：“打开！”
我惊呆了，来真的！他动作太快了，我完全来不及反应。更让我害怕的是，周围其他的乘客和接机送机的居然没有四散逃离，只是漠然地看着我们，仿佛见怪不怪。说明这种事很平常啊！
我这才意识到道捅了马蜂窝！这可是非洲，还是真枪，会死人的！背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后面几位大哥直接吓了，老四也不哔哔了。
这时候不是“感动”，是真不敢动！我哪见过这这阵势，腿肚子没哆嗦已经不错了！我双手微微上举，眼角余光看向斜后方的刘海波，生怕刺激眼前这位，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喊了声：“海波哥，怎么办？”
这节骨眼上他还想让我“锻炼”就真说不过去了，现在可是死人的节奏了。刘海波强作镇定举双手上前，连连说着“okok，中国人，朋友”。
那家伙应该是听懂了中国人，看看我们的护照，犹豫了一两秒便放下了枪，然后用枪口对着箱子一摆，示意打开。
这回不开都不行了。我和刘海波一人搬起一个行李箱放到旁边的长条桌上，慢慢打开，动作幅度还不敢太大了。
刘海波一边开箱子一边对我说：“反正也没有违禁品，他想看就看吧。不要冲动啊！”
“不是啊，老大！这里面这么多东西，全弄出来，回头收都要收半天。我从家里带的茶叶、烟、常用药，这人家要是挑毛病，怕说不清啊！”我已经过了那股害怕的劲，还是愤愤不平。
“慢点拿！接我们的人应该快到了。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他就是来挑刺的。我头一回来，不懂他们的套路，等等看。”他一边不时伸着脖子看向机场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