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转机

    “混……账……”

    趴倒在地的凌空，意识陷入了模糊，尘土和落叶半埋着他的身躯，大量的浊阴之气渗入了他的体内，正侵蚀着他的骨血和意念。混沌的意识，让来自身体的疼痛感都开始变得难以察觉起来，唯有僵硬的四肢，让他能够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然大事不妙。

    他尝试艰难地睁开眼，可半眯着的眼眸，让他觉得眼前的天地化作了蓝，绿，黑几种混沌的颜色交织于眼前，根本看不真切任何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看到前面有人正朝着他们走来。

    是先前自己跟着的那个人影。

    那人迈着僵硬的步伐，一点一点地踱步而来。“它”缓慢而谨慎地靠近两人，用审视猎物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凌空眨了眨眼，让视野变得清晰了一些。从来人的斗篷缝隙之间，看到了“它”的双腿，来人的脚上并没有穿着类似鞋履的东西，而是从包覆着小腿的皮布之中，露出些许颜色黝黑的毛发，以及形似双手的脚掌。

    “猴子？……”凌空从脑海中，痛苦地搜寻到了这一凡间走兽的记忆。同时他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计一切代价地驱赶来犯之敌，以及保护木青铃的安全。

    他尝试挣扎地起身，但筋肉调动的瞬间，刺骨的疼痛立马便如钢针般钻入他混沌的意识，让他瞬间如遭雷击，动弹不得。

    他不得不又一次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物上。

    只见那道漆黑的人影，一边缓缓地踱步，一边举起左臂，打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或者说是印诀。从他背后的死境之中，忽地闪烁出一抹猩红的光芒。

    那道光越来越亮，直到那道光彻底地从浊阴之气中显露真身，凌空才看得真切几分，来物宛若一面闪烁着红光的气镜，悬浮在那人影的左后方。

    紧接着，从那血红的镜之中，竟凭空钻出几只形似兽爪的物体，踏到了眼前的地面。

    凌空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形态各异的怪兽从那面镜中鱼贯而出。有的生有六首，有的头长八目，有的人身兽足，有的生有千肢，形态诡异，面容可怖，个个身高二丈有余，形状倘若万兽分尸后再拼凑而来的产物。不多时，那人的身边，便站满了数十头这样的妖兽。一时之间，树木葱郁，生机勃发的林子，顿时变得邪气四溢，阴森可怖，旁人心惊，鸟兽胆寒。

    片刻过后，黑袍人和那些被他召唤而来的妖兽，继续逼近重伤的二人。

    凌空看着眼前的这般绝景，不由得感到一丝绝望。在这番令人胆寒的能力下，自己和木青铃生还的几率，怕是已经近趋于零。很快，他们二人将会在这些妖物的啃食下尸骨无存，在东洲界彻底绝迹。

    届时，无人再知道此地发生过什么。要是这黑袍人完事之后，销毁到来此地的痕迹，再用这能传人的魔镜将所有的妖兽连同自己一同遁离此地，一切的一切都将变得死无对证。

    凌空望着那气镜，此刻，那诡异的“镜”已然变成了黑色，只零碎地闪着几点芝麻大小的细碎的光。而自己与那黑袍人和妖兽的距离，也已近在咫尺之间。

    突然，大地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轰鸣。

    黑袍人心中一惊，被唤来的众兽，此刻也显现出如临大敌的架势，死死地盯着前方。

    “好大的胆子……敢在你太岁爷头上动土。”

    苍老而熟悉的嗓音从凌空背后传来。凌空瞬间明白，是自己的师父收到灵符，驾临此地了。

    黑袍人见状，迅速地将手往前一指，身边的妖兽接到指令，连地上重伤的两人都不顾及，而是迅速地向前扑去。

    黑袍人趁此机会，立刻转身，打算迅速地逃到那面那可以传送的气镜之中。

    孤长岐面对着冲来的妖物，眼中丝毫看不到惧色，自袍袖中并出双指，浑厚的道力从全身迸发而出，瞬间将他的衣袍吹得隆隆作响。只见金光一闪，背后的仙剑如便如绽花一般瞬间幻化出近万枚幻影，宛若一轮金日盘踞于孤长岐的身后，散发着耀目的光芒。

    “速速领死！”

    震雷般的怒吼自空中响起，孤长岐衣袍一挥，只觉阵阵破风啸嘶之声忽地掠过耳旁，成千上万枚道力凝结而成的仙剑幻影便向前奔啸而去，宛若一道金光瀑布，铺天盖地地攻向眼前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