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伊始

    须臾天后。

    平凡的清晨，在摘月亭的顶端，早已攀上一人。凌空拨开眼前的一片碎云，向天尽头放眼远眺。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站在万丈高峰之巅，背靠广阔的天际，足以将沐浴着赤日金光，辽阔无垠，生机勃勃的东洲大地一览无余。

    但此时，凌空却没有闲暇的心思去观赏眼前纷繁绚丽的景色。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远处一块生根在大地上的，漆黑如墨的“斑”。

    凌空心里明白，这就是被浊阴之气所污染的“死境”。

    数百年前，虽然道外阴尊最终被封印在天之尽头，但其自身所散布的邪气依然流窜在东洲大地的各个角落。一旦这些阴邪之气汇聚沉积，其周身的土地都将遭受到毁灭性的污染，常常致使方圆数里地界寸草不生，其间生灵倘若吸入过多的浊阴之气，不是立时毙命，便是被邪气侵蚀入魔，化为妖鬼。

    凌空看向远方，也在瞭望着未来的自己降妖除魔的日子。离招收第四代弟子的日期已经越来越近，倘若顺利，他应该能够肩负起大师兄的责任。往后会和自己的同门师弟与师妹共同经历怎样的困难，共同面对怎样的强敌，早已在他的梦中无数次地出现。

    正望得出神，凌空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凌空回头一看，一位面容水灵的女子正微笑地望着自己。

    “青师姐。”

    “我们宗门未来的小……大师兄，又在操心什么天下大事啊？”木青铃逗趣道，银铃般的嗓音传入了凌空的耳朵。

    “好奇怪的称呼。”凌空小声地嘀咕道。一时间，时有时无的笑声和谈话声在摘月亭弥散开来，过了片刻才逐渐平息。

    “不闹了不闹了。师尊有令，让我带你前往灵极殿，有事商议。”木青铃说着，面上的笑容也变得收敛了些。

    “我吗？”

    虽然心中还是留有疑虑，但凌空还是麻利地站起身，乘上了木青铃的飞剑，向宗内赶去。而路上，刚刚闭上的话匣子则又一次被凌空的这位师姐给掀开了。

    “都几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不会御剑啊？”木青铃打趣地问道。

    “别提了。起初几年，我的风道之力太容易逸散，剑根本承受不住我的体重。可练了许久之后，御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宗里用来增加双腿在剑上附着力的定剑法，又没办法用风道之力施展。结果现在，每逢御剑，稍不留神就会直接摔我一跟斗。”想到此处，凌空的神色顿时浮现出几分不甘的阴郁。

    耳边时不时传来从某人的口缝中溜出来的笑声，让凌空越发地感到有点无地自容。

    言语之间，几人便到了地方。殿门是开着的，许是刻意为二人所留。

    “进来吧。”

    浑厚的嗓音从殿内传来。凌空与木青铃听得此言，双双迈入殿内。

    孤长岐正端坐在殿内批阅卷文。见两人到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笔，面色也变得轻松了些。

    “你们来了。”孤长岐说道。

    “参见掌门。”

    木青铃与凌空双双行礼。

    孤长岐起身，让开身位，拂袖一指，座位背后的墙上，挂了一张标记衍灵山境域的地图，上面用毛笔图画了不少的标记。

    “你们看，这些地方就是近日被我宗的弟子侦查到的浊阴之气滋长之地。”孤长岐一手背于身后，一手并出两指，在图上笔画着，说道:“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浊阴之气的滋长之势比以往凶猛了许多，就连衍灵山的附近的几处地方也未能幸免。好在，由于发现及时，这些被浊阴侵染的死境，已被除去了几处。”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