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封书化名入，死神剑道悟
闻者，人也，而非兽也;
懂者，人也，而非禽也;
悟者，人也，而非物也。
萧晗幽幽转醒，天庭陌生而宏大，遗弃神位的她，感觉到了这股锥心的压迫感。以及，那五年不曾重新体悟过的，饥饿感，与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天庭的市井小镇与神遇的大相径庭，但唯的，凡人少之又少。天庭是个非凡的世界，但偏偏缺少神遗诞生神明的契机。
这便是陆渊所言的,神遗的现状。
萧晗默默感受着。
感受着，那是，书香。
纸墨书香这里是哪
打理了一下自己，在水源处洗去脸上的血渍。
偷偷悄悄地，萧晗捎过小店门口的一块大饼，牵过角落的一瓶水。天庭的凡人不多，碰到这样的事，好心的店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步当车，慢哉，慢哉。
一个人,于天地中独步，在红尘中独赏。沐风浴水，风乎舞雩。恍恍惚惚，脑海中，突现身影。
若他在，该多好
转过长廊，踏过清幽的小巷，走过枫绿的径庭，踏上横跨的桥岸。桥下溪水，涓涓流似天边河;水中灵鱼，缓缓游若星边仙;鱼旁名草，款款摇像月边芒。
欲寻声暗问，踏雪寻梅年少时。年少时谁思君念春不忆归。今时独步，欲酒无酒，欲歌无声，欲哭无泪，欲息无眠，欲归无路。何哉悲矣。
默默时，一座恢弘殿宇，映入眼帘。
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却气势庞大，端庄正气。
封书圣域!
那就从这开始了解天庭吧!
萧晗缓缓入殿。殿宇广大，九五围成大半座城域般的土地。中央一卷无字石书，雕琢得，好似有圣言圣威，可远视而不可亵渎,可远观而不可近慕，值叫人要低下头。
“封书，封言，封字，封墨。书为书，言为语，字为迹，墨为痕。封书者封不可封之物，意欲铭刻“万物可封”。然无字书，本无迹；无墨书，本无痕。封之即封天下大势，封之即封天下大理，封之即封天下大道。不读而道已在心，不见而道已入耳。封书，好魄力!&34;
看着眼前神圣的封书真碑，萧晗从中发表出了真心的感叹。书若真似假，假假真真之间，却实实在在囊括了许许多多。
“阁下何人见封书真碑为何没有一丝一毫的礼敬和敬仰&34;
一声清越的女音闯入萧晗的沉思之间。但声音青稚让人生不起气来。
“小妹!&34;
又是一声男音，比女音的稚弱成熟而雄浑许多，但音色柔柔而不失雅，不用看就知，来者定是公子一类人。
“小妹多有叨扰，女侠请勿见怪。方才见女侠所言颇有言灵诉魂之感，感受甚是匪浅。不知女侠是否为圣殿弟子&34;
男子低斥了女子几句，向萧晗作揖发问。
“我并非什么女侠，小女子也不过一界凡俗，何能为圣殿弟子&34;
男子愣了一下，似有懊恼之意，当即回复。
“女侠外地来的吧。封书地域内有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故而女侠是对你的礼貌称呼，并没有出言讥讽之意。如有叨罪，还望莫怪。圣殿历来凡俗子弟虽不多，但也有几个，而鄙人对封书圣殿的弟子早就敬仰犹如神明在上，因此刚才忍不住出言相问。明日恰逢圣殿考核之日，不知女侠是否有意愿一同参与&34;
萧晗微有诧异，正眼看向男子。男子的身形秀丽，有翩翩踏月行之飘逸。
“哥，你不会看上人家姐姐了吧。”
女子好似竭力压低声音，但却让两人都听得清晰明了。
男子怒斥了一声。
萧晗笑了笑。
“小女子苏熙，见过公子小姐。公子相邀，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晗的声音还是那么清美，一如柳絮浮过溪水。
男子大喜。
“在下东方悠，这是吾妹东方穹。既然明日意欲参与考核，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也算有个照应&34;
萧晗假意推辞，但嘴上也是毫不含糊。
“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东方悠慢唸着,带着妹妹帮萧晗定下了一家客栈。
萧晗淡淡的看向高楼之下的琼宇，看着那溢着浅浅光辉的封书。
“封书战族，我苏熙来了……”
神遗大陆，炎郡，神炉山顶——
苏染周身的火焰，绿光荧荧，却有要暗淡之势。
不知多少时日，不知此时几时几刻。
苏染在他意识的边缘徘徊了许久。
那段时间里，他对自己手握之剑有过质疑，对自己心之所向有过批判，对自己踏行之路有过犹豫。意识的边缘，除了满心的冷漠，他孤独一人，无所事事。只有心头的久久莫能割舍的回忆：萧晗的身形，才让他不至于真的放弃。雷劫已经悄然过去，真正的虚神位在慢慢凝聚。
喟然叹息，他重温了他的前几年。
从他年少得志,一曲《凤鸾》唱断离人;到他樱花树下，偶遇佳人翩翩舞蹈;到他接授剑道，刻苦勤练无昼夜;再到以舞入剑，开创自己的一招一剑。然后，父亲杀母亲独揽苏家权，化身复仇人重回凤城，智勇双全深入黑手党，死神代号永传不灭。再到，再遇萧晗，楼顶携夕阳以畅谈;学校布谋，挥剑怒斩来人臂;雨夜曲舞，回忆前年几时温存;大闹婚宴，协作共刃一世之敌。
恍然如梦，虚幻却又真实。
即使再想起自己聚战极域之时，再忆起自己重整苏氏之日。仿若远时，又似在昨天，悠然。杀伐，杀意，杀心;剑锋，剑道，剑心。就如那个心魔，盘踞心中而又无可奈何。
万物皆可为剑，万物皆不为剑
也许太过高大而脱离本质了吧。
也许，剑就是剑。
守护是剑，杀伐是剑，正亦是剑，邪亦是剑。横握是剑，竖插是剑，出鞘是剑，归心是剑。万物为剑。但终究有剑意，有剑志，而无剑形。
剑即是剑，我身为剑！
何为剑
心即是剑!
意识在回归，质感在聚汇，苏染的眼眸突地睁开，如一道光，卷起万丈狂澜，只一霎那将燃烧不知多久的火焰全部熄灭。他在登山道上，举步前进。三千六百八十级台阶，一阶一炼体,一阶一磨心，意欲将他打造为剑体。
但对他而言，已是轻松至极了。
护着耳边的铃环，他步步直上，毫不犹豫，毫不停歇。
山顶的裂天神炉旁，那个心魔的身影渐渐苍老。
炉内，一柄剑，微震出嗡鸣。
“老夫以己为剑魂，等待百年。有缘之人终至。”
“这剑神的真道，也该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