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花楼着火5
入夜后。
那位老爷又出现青盈房里。
小翠被赶出来出来备好酒好菜。
门口站着昨夜她撞上的男人。
从小翠出门就一直盯着她，小翠始终不敢抬头，低着头像鹌鹑似的往楼下去。
第二次送完酒以后关门时，那男人伸出去揽住小翠的肩膀，仗着身高的优势压在小翠脸庞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在小翠身上来回瞄着。
小翠把托盘抱在自己胸前瑟瑟发抖，咬着嘴唇，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我叫，小翠。”
“小翠，是个好名字。”那男人像是被她弱小无助的举动所取悦，更近的贴在她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凝成细小的水珠，趴在小翠耳朵上的绒毛中，甩都甩不掉。
小翠左右挣扎着想要离开，但她的力量实在小，哪怕她十分用力的去推，急得浑身出汗，那男人还是纹丝未动，甚至颇为兴味的看着她挣扎。
“小翠，你去楼下”青盈推门出来，本想让小翠去楼下拿一份八宝鸭来，结果碰到那个男人在欺负小翠。
青盈皱着眉将小翠拉过来护在身后，“这位爷，小翠是我的丫鬟，并不是楼里的姑娘。你若有兴致，不如我帮您找几个貌美的姑娘伺候”
“丫鬟？你还真当自己金贵啊！”男人被扰了好事，语气十分不善，“要不是我家老爷花钱买了你，你也不过就是个破唱曲儿的，还有这等好日子过！”
“爷说的是。青盈身份卑贱，不敢惹爷动怒。小翠身份低微，更加配不上爷如此相待。”青盈从善如流的接受了男人的恶言，一边不着痕迹与他交流，一边转头吩咐小翠，“老爷爱吃楼里的八宝鸭，你去取一份来。”
小翠心知这是让她趁机躲开，动作麻溜的跑下楼去。
“你个臭女人！谁让你多管闲事了！”男人怒目圆睁，伸手准备打青盈。
屋里的男人却在这时说了话，“美人儿，怎的还不进来陪我？”
“爷，我这就来。”青盈不卑不亢的推门进去，心里有些庆幸。
屋外的男人内心虽然不甘，却也不敢造次。
小翠心惊胆颤的回了厨房，拿了八宝鸭以后却迟迟不敢再上去。
“你怎么了这是？跟被夹了尾巴老鼠似的，还发抖呢。”睡在小翠一旁的水玲恰好也来取东西，看见小翠这诚惶诚恐的小模样不禁发笑，“还没到夏天呢，就出了这一身汗，你是下河洗澡去了么？”
“水玲姐姐，你”小翠被她拉扯了两下，脑袋里的紧张感消除许多，犹豫不决的看着她，“你能帮我把这八宝鸭送去青盈姑娘房里吗？”
“你怎么不自己去？偏来拉我？”水玲睁着眼睛好奇道:“每个姑娘房中都有伺候的人，我去帮你送东西，鸿燕姑娘那边怎么办？”
“我替你去！”小翠此刻只想避开门口那个男人，抓在水玲胳膊上的手十分用力。
“嘶！你个死丫头，都把我给掐疼了。”水玲疼的没忍住，将小翠的手使劲儿拂开，“你今日要是不说实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小翠望着水玲得意的小脸有些出神，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着‘若是让水玲替我去了，她会不会被缠上？’。
想到这儿，小翠突然有些后悔，“不用了，我自己去。”
“哎！别想跑。”水玲挡在一边，拦着小翠不让过去，“哪有你这样的？用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姐，用不上了就说丢就丢？好没道理啊！”
“我我”小翠踌躇着不好开口，“哎呀好姐姐，你就别问了，快让我过去吧，一会儿姑娘该骂我了！”
“你可别想糊弄我！”水玲美目一瞪，“谁不知道你小翠是整个花楼里最享福的丫鬟，你伺候的青盈姑娘处处拿你当亲姐妹，说她舍得打你，倒不如说你要打她才对！”
“哎呀，水玲姐姐！”小翠几次想出门都未果，忍不住有些生气了，想起楼上那个男人，又有些无奈，“水玲姐姐，我实话跟你说吧。先前我不愿意去，是因为姑娘门口那个男人，刚刚在我出门的时候轻薄我。”
小翠想起当时的情境，不禁瑟缩着身体，以此保护自己:“若不是姑娘及时出来，我怕是要被他，被他”
余下的话小翠甚至无法开口说出来。
“行了，我当多大个事儿呢！在这儿花楼里做事儿，有几个是全然干净的，不过被人摸两下，死不了人的。”水玲笑容洒脱，“你若实在不想去，那我替你去也行，你也不必去鸿燕姑娘房中了，只须在门口等我。”
小翠没成想这事儿在她嘴里如此平常，就好像吃饭一样简单。
“走吧，愣着干嘛！”水玲朝外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动静，转过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小翠，“也不知道你家姑娘在这儿乱的出奇的破地方护着你，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小翠没应声，低着头顺从的跟着水玲。
两人先去了鸿燕的屋子。
进屋前，水玲迅速挂起笑容，扭着腰往屋里走，“姑娘，酒温好了。”
“哟。是水玲啊，过来让爷稀罕稀罕。嗯，几日不见，这处是越发大了，像水牛似的。”男人粗犷的话语十分放荡。
“黄兄日日丈量，想必这其中也有你的几分功劳！”另一个男人声音要尖细许多。
“周兄也不遑多让啊！水玲，你说是也不是？”
“水玲得了几位爷看重，才有如此福分，自然感激不尽。”水玲倚在男人一旁乖巧回着。
“行了，你下去吧。”鸿燕蹙了蹙眉，出声撵走了水玲。
“哟，咱们燕儿这是醋着了？”被称黄兄的男子调笑道，“不如这样，你来喝我这杯中酒，不能用手碰杯子，也让爷见识见识你的口技。如何？”
“哎呀黄公子，讨厌~”鸿燕仿若无骨，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腰却顺从的塌下去。
“走吧，别傻站着。”水玲一脸笑容的退出来，转身却没了笑脸。
“哦哦。”小翠听了一耳朵墙根，心里抓耳挠腮似的好奇，又不敢问，只能闷头跟着走。
“东西给我。”水玲朝她伸出去。
小翠懵懵的望着她，“什么？”
水玲没好气的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托盘，“榆木疙瘩，在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