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剑气筑基
宋余年眉头一皱。
“您的师叔…那我岂不是要叫师叔祖?”
麻衣老者点了点头,嘿嘿一笑。
“看来咱们师徒俩还真是有缘分呐!”
宋余年点了点头,有些傻笑的望着老者,那老者见少年不接话,便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
“行了行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能得到他老人家的佩剑也算是你为剑谷立了大功,那为师明日就赏你一部煅体之法。”
宋余年嬉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一老一小先后进了屋子。
宋余年从怀里掏出一幅卷轴,然后挂在正堂,接着又从身上取出了一些银钱,一共也就不到三两,这就是宋余年全身的家当了。
老者见到少年手中银钱,不由嘿嘿一笑。
“宋余年,你很喜欢钱?”
宋余年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不是很喜欢,只是很需要。”
老者笑了笑,没再说话。
望着那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
师徒俩用过晚饭后,宋余年便继续盘坐在了床榻上,按照之前那般开始吸纳灵力转换成体内剑气。
既然如今选择了这条路,那么自己就要更加勤奋才是。
那老者见此欣慰的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屋子。
外面月光如水,天地素裹。
剑谷高处,一道中年人的虚影望着剑谷之下声音冰冷。
“决定好了吗?”
老者淡淡一笑,脸上满是释然,这才慢慢开口。
“有什么决定不决定的,本来就没有选择。”
随后老者对着中年男子微微拱手。
“多谢前辈等了我这么多年,唯一有些遗憾的便是不能和前辈一起去那九天之外看看当年那人的风采。”
中年男子平静无波,神色淡然,只是声音好像依旧没有感情,始终冷冰冰的。
“主人的风采我也已经有些模糊了……”
老者看了看中年男子那伟岸的背影,有些难以启齿。
中年男子转过身子,淡淡瞥了一眼老者,缓缓说道。
“不用开口,我和他只是合作,除非…他能让我看到希望,否则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他解除合作。”
老者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这个自然,日后就劳烦前辈帮忙看着我那徒儿了。”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并未回话。
老者抬头望着夜空,半轮明月,繁星点点。
“仙庭还是那个仙庭,百家圣祖依旧还是百家圣祖,可老夫却不是当年的老夫了,他们费了这么大的手笔,不惜以整座天地的气运为代价来布此大阵,不就是怕我再次回到极地流沙吗。”
“如今我已衣钵有人,再无后顾之忧,真的以为这区区几个十二三境的修士就能困得住我盖鸣?”
中年男子没有接话,只有老者在那自言自语。
“这天地也该换个样儿0了。”
翌日,天亮。
宋余年将周身最后一丝紫气吸入体内,慢慢转化成了剑气。
老者早早便已经站在院中,看样子像是等候宋余年多时了。
“自今日起,你就要在这剑谷之上用剑气煅体,直到打通全身窍穴以及天门地户的各路经脉。”
“打通之后,不可随意运转体内剑气,要用特有的剑诀筑基,从而拓展经脉窍穴至此才算成为一名纯粹剑修。”
老者说完手中便凭空多了一本发黄古书,封面已经没有了字迹。
“这一本剑决是剑谷最高的剑诀,名叫十八剑楼,一楼一重天,一剑一天地。”
宋余年赶忙双膝跪地,收手接过。
老者见此,嘴角一抽,刚想笑骂一句,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对于这个徒弟,老者是打心眼儿里满意,不光人品上佳有礼有规,最重要的是心性沉稳,可以托付重任。
“宋余年,你想不想要把飞剑?”
老者看着眼前的这个怎么看怎么欢喜的徒弟,不由问了一句。
宋余年猛然抬头,一脸抑制不住的欣喜。
“师父,是那种能飞的吗?”
老者点了点头,开始微微闭眼,向着屋内伸出一手。
一把黑剑骤然带有剑鸣之音,飞向了院中老者。
老者一把抓住剑柄,刹那间院中突有骤风起,而老者手中黑剑却是剑鸣嗡嗡不断,剑气吞吐越来越长。
只见剑身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如闪电般划过天际,令人目眩神迷。
而那把黑剑突然一道颤鸣,飞至高空百米处就像一轮昊日。
老者猛然睁开眼睛,那把黑剑便闪电般飞至老者身前,静静悬立空中极具人性。
“宋余年,给它取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吧。”
此时的少年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名字。
微微一愣之后,便突然脱口而出。
“朗朗上口,其通体又黑如深渊,那就叫…老黑吧!”
老者听闻之后,一时语塞。
“老…老黑?”
宋余年尴尬一笑,看了看那把黑剑,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打量,好像也只有这个老黑最贴合实际而且朗朗上口。
“师父,不行吗?”
宋余年问向老者,眼神清澈的不夹杂任何的恶趣味。
老者见此,微微咳嗽了一声。
对着那把黑剑嘿嘿一笑。
“那你日后就叫老黑,小名黑渊。”
随即那把黑剑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瞬间冲入天际,剑鸣声声。
一直持续了整整半盏茶的功夫,那把黑剑这才飞至宋余年身前,剑身微微抖动,像是在与少年对话一般。
“滴上自己的指间血,便可与其心灵感应,除非人死剑崩,一般剑灵会一直存在。”
宋余年有些皱眉,随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其滴在了黑色剑身之上。
随即黑剑颤鸣一声,开始围着少年疯狂旋转,看样子极为亲昵。
“师父,怎么才能让它别转了,我有点晕。”
老者嘴角抽了一抽,甩了甩衣袍袖子,淡淡一语。
“你自个儿在心里与它说就行了,让它别动,老头子我看着也晕。”
宋余年尴尬一笑,便按照老者所说那般,心中突然喝了一声。
“老黑,定!”
只见那把黑剑突然静置在了空中,剑身微微上下起伏,像是在等待着宋余年的下一步指令。
“老黑,去!”
只听一声剑鸣起,黑剑已至云霄处。
宋余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和这把黑剑之间多了某种玄之又玄的联系。
“这就是飞剑吗?”
就在这时,突然一旁的老者开口。
“行了行了,咱们现在开始剑气锻体,可能有点疼,不过没关系,后面就不疼了。”
老者声音低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宋余年,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宋余年听闻,突然心中一紧,知道接下来可能将会面临一场极为重要的考验。
随着老者的话音落下,天地之间,一道凌厉的剑气猛然自他手中释放而出,如同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而来。
这道剑气带有刺骨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
这让宋余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可尽管少年咬紧牙关,努力保持镇定,将全身的力量全都汇聚静守运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剑气洗礼。
可当那道剑气缓慢降临到宋余年身上时,少年只觉得还是太过想当然。
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使其瞬间面色涨红,额角生汗。
这股剑气带动着体内运海中的那丝纯粹剑气,开始疯狂冲刷着宋余年的经脉窍穴。
“啊!……”
少年痛苦低吟,开始盘坐在地,其脸上的汗珠犹如雨水般开始疯狂下坠,打湿了衣衫。
此时的宋余年只感觉,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无情地切割着自己的肌肤,奇痛异常。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宋余年的身体在逐渐发生变化,原本脆弱的肌肤变得坚韧无比,骨骼也变得更加坚硬。
“静守本心!”
随着老者出言提醒,有些心猿跑马的少年这才猛然惊醒。
就在此时,之前飞出去的那把黑剑像是受到了影响一般,疯狂飞向此处。
老者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对着急速飞来的黑剑冷声一喝。
“滚一边儿去!”
只见那把黑剑瞬间响起一声剑鸣,竟然掉头便飞回了屋子。
一旁早已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少年,还在苦苦支撑。
“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
少年心中呐喊,可不知怎滴,只觉得自己双眼此刻有着千斤重,身上像是有座大山一般,时刻的想要压垮自己。
半个时辰后。
悠悠转醒的宋余年,看着自己正躺在床榻上,浑身的酸痛。
而自己的师父已经没了踪迹,只有那一旁暖炉,薪火正旺。
“师…师父。”
天地风吟如雷,屋内噤若寒蝉。
只听嗖的一声,那把黑色飞剑却是飞至了床榻边儿,对着宋余年微微抖动了几下剑身,样子亲昵。
“老…老黑呀,我…我师父呢?”
那黑剑晃了晃剑身,像是在说它也不知一般。
宋余年微微苦笑,刚想去握住黑剑时,顿时一阵刺疼让宋余年伸出半空的手又给收了回去。
宋余年望了望屋外天色,大概是日中之时。
于是强忍着疼痛,走至木桌旁。
只见其上有着一本微微发黄的剑诀,这是老者今日传给自己的。
少年翻开剑诀第一页,瞬间几个古朴小字映入眼帘。
“十八剑楼?”
宋余年带有好奇,刚想打开仔细观瞧。
便见到此时自家师父推门而入。
“你醒了?”
老者看见宋余年站立桌前,手上还拿着那本剑诀,不由笑着开口。
宋余年点了点头,瞬间一股刺疼传来,疼得少年直呲牙咧嘴。
“看来你这身子啊,还得再打熬打熬。”
老者见宋余年这般,稍稍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一想到那件事情,便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宋余年感受着身子的疼痛,不由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之色愈浓。
“师父,这十八剑诀我什么时候可以修炼?”
老者瞅了瞅少年手中的那本发黄册子,不由嘿嘿一笑。
“怎么?你小子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要飞了?”
“刚才你体内的罗刹鬼印可是发作了,为师不得不终止了你此次的煅体。”
“至于你什么时候能够修炼这十八剑诀,你若是只想着有一技傍身,那么现在就可以修炼,若是想着日后能走那纯粹剑修的路子,那就得好好打磨基础。”
“十八剑诀又叫十八剑楼,顾名思义便是这每一楼都有所讲究,不可冒失而筑。”
“要为师说啊,还是等你跻身察微二境,一是可以洞察天地之毫末,二是可以剑气通全身,那时再去筑第一层的剑楼,便会简单许多牢固许多。”
宋余年一听老者这般说,不由微微有些丧气。
老者眼见宋余年有些沮丧,不由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你小子可别犯倔。”
宋余年吃力的摇了摇头,急忙否认。
“我没有,就是没想到自己身子竟然如此孱弱。”
老者走至一旁,从腰间抽出一支烟杆猛的吸了一口,瞅着少年失落的表情,似有劝慰般的解释起来。
“这剑诀特殊,有数种剑法,每种剑法都有其独特的特点以及技巧。”
“这剑诀含有刚猛、有柔和、有诡道、有飘逸,让人惊叹其玄妙至极变化无常。”
“剑诀共有十八楼,每楼都有着不一样的剑意和剑招。”
“修炼至极致,可以开天,裂地,劈山,分海,摘星,破虚妄。”
“剑分十八,天地各占其九,是为天九剑诀与地九剑诀。”
说到最后,老者长长呼出一口烟气,看着宋余年一脸的得意。
“如今师父我呢刚好在十五楼,即将登顶十六楼,你可知这十六楼的分量是几何?”
宋余年略微思量了一二,便试探的说道。
“那应该能打的过界山上的灵官吧?听说界山上的灵官大人是这座天地的大神仙。”
老者听罢不禁哈哈大笑,望向了窗外茫茫群山处。
“界山吗?在这边可能会很费力,不过要是在上面,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宋余年看着那一脸得意的自家师父,不由撇了撇嘴。
“吹牛!”
听到少年不信,老者不由回首笑骂。
“你懂个屁!”
“师父这顶多叫自信,哪里能是吹牛,赶紧喝你的药去!”
随后老者将一包不知名的草药扔至桌前。
“虽然有点苦,可良药苦口利于病,你那背后的鬼东西,可真是让人咬牙,你说你当初怎么能沾染这个鬼东西呢,要是让老夫知道是那个罗刹王搞的鬼,老夫直接一剑劈了它,真是癞蛤蟆掉脚上,不咬人膈应人!”
宋余年接过草药,便不再听其唠叨,之前与老者不是太熟,便觉的这老头就是话多了点,可这时日一久便又发现这神秘的老头还会说大话。
可尽管如何,如今他是自己的师父,又对自己有着两次救命之恩,仅此一点,宋余年便对这个老头儿打心眼里敬佩。
可能这就是亲情吧,是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最奢望的东西,也是这少年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宋余年刚刚来到窗户前,正打算拿出瓦罐熬药,便突然透过窗户看到院门的篱笆墙处,有着一位中年道人,来回张望,鬼鬼祟祟。
就在这时,宋余年心念一动,一道黑影掠过,剑鸣已在院外。
“剑仙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