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乱
宋余年望着手中那近乎透明的光剑,嘴角微微上扬。
“打架,话不能多。”
少年言罢,猛然抽出光剑,丝丝鲜红色的血液便顺着光剑边缘缓缓滴落。
孟常则是瞬间瘫倒在地,那周身的暗红色灵气只是顷刻间便消散干净。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打败我?你只是一个叫花子,你怎么可能打败我!”
孟常一手捂着腹部,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声咆哮。
“来人…来人!”
宋余年站立一旁,看着那逐渐疯魔的孟常,不由指了指其身后不远处的一众尸体道。
“没有人来了,他们都被你杀了。”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巨痛,孟常这才低头看向腹部。
只见那里衣衫已经殷红一片,孟常这才如同受惊的家禽一般,望着眼前的宋余年,颤声的求饶道。
“宋……宋余年,你……你不要杀我,你不能……不能杀我!”
宋余年眉头微皱,走至孟常身前。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还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叫花子的青年,不由摇了摇头。
孟常眼见宋余年满眼的杀意,不由开始打起了哆嗦,与之前那般狂暴的样子相比,此时的孟常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宋余年…你别杀我好不好,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能够变强的方法,就像……就像刚才我那样。”
就在宋余年想要一剑杀死孟常的时候,突然听到孟常提起此事。
宋余年心里瞬间升起来好奇之心,此人刚才那般的样子宋余年可是看的真切,那种能够瞬间改变一个人的实力和气质的东西,定然与那妖族脱不了干系,只怕是对自身也有莫大弊端吧。
宋余年只是愣了一下神,便又望着孟常眼神冰冷道。
“你那妖气来自于何处?”
孟常一手捂着小腹,欲哭无泪道。
“我说……我说了,你能不能……不杀我?”
宋余年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孟常本来还想再讨价还价一番,可看到宋余年手中那吞吐着剑气的无形光刃之后,这才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是……是都灵山的刘牧师兄,他说…这在上界是修行必不可少的,说是可以……可以快速提升修为,我只服用了几颗,便已经是二境修为了,刚才最后服用的,他……他没有说是什么,只说是保命用的。”
宋余年听后,心中暗自震惊,随后想起眼前青年刚刚服完药之后的模样,不由皱眉。
若是孟常所言不假,那么自己当时被刘师兄带到石亭的时候,那亭中的黑衣中年人必定就是那妖族无疑了。
突然。
正在思绪一二的宋余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又盯着躺在地上孟常冷声问道。
“之前那个六品运海的紫衣少女呢?听说……你亲眼看到她被我给谋害了?”
孟常一听这话,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
“对……对不起呀宋余年,这……这都是那个刘牧让我这般说的,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那紫衣少女是他逼迫我囚在了府衙地牢的,这……这可不关我的事呀!求求你饶了我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仿佛生怕宋余年会因此而动怒。
这时的孟常,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惊恐和悔恨。
宋余年听后,对那位都灵山的刘牧更加怨恨,随即便猛然抬手,一剑插入了孟常的心脉处。
一点腥红瞬间浸染衣袍,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殷红。
孟常见此,嘴中血沫流出,想要大喊呼救,却无半分力气张口,只能慢慢的朝着宅院门口爬去,可爬又能爬的多远呢。
宋余年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把奇异的光剑,剑刃偏长,近乎透明,可那吞吐的森森寒气,却让人心神生寒。
淡墨色的剑柄犹如琉璃,若是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少年手中握着的居然是一把剑,倒更像是一把剑柄。
“大叔?”
片刻后,一道声音响在宋余年的脑海中,语气依旧很是平淡。
“用意念把剑想成是剑气,放入运海便可。”
随后这声音便不再过多言语。
宋余年按照那声音所说,果然那手中光剑便化作剑气归于了运海,这一幕着实神奇。
夜深风起,月挂小楼。
宋余年来到阁楼处,此时正靠在墙边听着外面动静的青年急忙蠕动了一下身子,对着到来的宋余年热切道。
“道友好手段,这一身剑气可当真了得,居然能以引气一境杀死二境的修士,在下佩服!”
宋余年轻轻点了点头,将青年松绑,那青年挣脱束缚之后,赶忙对着宋余年拱手一礼。
“多谢道友。”
随即便大踏步的来到床榻前,将晕倒在床的女子松绑。
“徐师姐!徐师姐!”
女子微微睁眼,便猛然坐直了身子,警惕的来回看了看。
不过当看到眼前之人是自己师弟后便又有些疑惑。
青年见此,赶忙帮女子介绍起了屋子中的青衣少年。
“徐师姐,正是这位道友出手救了咱们。”
那女子听后,便好奇的打量起了眼前少年,只见其相貌普通,肤色黝黑,穿的深青色长袍也有些破旧,可那双干净如水般的眸子却是让女子一惊,赶忙拱手道谢。
“多谢道友相救,在下徐稚,这是我师弟周痕,敢问道友名讳?”
宋余年眼见二人无事,便轻轻颔首。
“我叫宋余年。”
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正色的客气道。
“我和周痕均来自于海月天宗,道友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大可前往上界的海月天山,我们定然鼎力相助!”
宋余年在心里念叨了一句之后,便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杀他是为了报仇,你们不要觉得欠我什么,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也要先离开了。”
宋余年说完,便对着二人拱了拱手。
二人见此,轻轻一笑。
“我二人也要离开了。”
言罢。
三人下了阁楼,趁着月光,海月天宗的二人便瞧见一旁地面,有着一道微微凝固的深红血痕,延伸到几步外的台阶处。
那里有一具青年尸体,趴在台阶上,观这血迹也就刚刚而已。
二人走至尸体前,眉头低沉,一脸的厌恶,随后不再做任何停留,消失在了深夜之中。
这一夜,
小城再次笼罩了肃杀氛围,就在三人消失后的半个时辰,城中便处处戒严,街道上尽是府衙官兵。
城中百姓也纷纷紧闭家门,不想在这大年初一就碰到一些糟糕的事,从而沾染霉运。
当然,最为恐慌的便是梧桐街西边儿的那几十户人家。
因为此时不算宽敞的街道上,挤满了不下百人的府衙官兵以及衙差,个个面容不善。
不用多想也知道。
半夜时分能被城官老爷从舒暖的被窝里揪出来挨冻,任谁也没有个好脸色。
“开门!快开门!”
两位衙差没好气的对着一家有些破败的木门使劲的催促着。
不多时,一位身姿丰盈,面色桃红的妇人,衣衫不整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整理着衣服,骂骂咧咧的打开了木门。
“大半夜的不睡觉,催什么催!家里死人了还是媳妇守寡了,一天天的不让人……”
“哎呦,两位官爷,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妇人看清是两位衙差之后,急忙吓得赶紧改口。
妇人姓陈,是个寡妇,是后来搬到此地的外来户,听说因为罗刹死了丈夫,便一个人带着孩子搬来了这里。
可这妇人实在命苦,前些年孩子在石浪鼓淹死了,说是淹死,实则明眼人都知道多半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那孩子随其母,生性偏坏,满嘴脏话,整个石浪鼓几乎都被那孩子使坏过,三天两头的恶心人。
当然这孩子最喜欢欺负的同样是宋余年,不是经常大早上的就去踹门,就是半夜溜进院子搞破坏,一直到淹死这才消停。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也不假,这妇人的嘴巴那可是整个梧桐街里臭如便桶一般的存在。
什么东家长西家短,谁家孩子是个卵,绝对是损人不利己的存在,特别是对石拱桥旁的宋余年,那说话才叫一个难听,反正少年没爹没娘,自然也没人替少年说话。
什么祸害遗千年,什么扫把星临门,村子遭殃,就连自家孩子的死都归咎于宋余年,更甚的是说宋余年是杂种,那少年背后的印记就是被老天爷做的记号,死了要下地狱的云云。
只见一位衙差一把便将陈寡妇推开,就要往院子里进。
陈寡妇见此,顿时大惊,急忙上前,拦住了这名衙差。
“官爷…官爷!这是咋了?”
那衙差瞥了一眼妇人凌乱的衣衫,又望了望那胸前的鼓鼓囊囊,不由嘴角冷笑一声,便走进院子。
“你这儿…是不是藏人了?”
陈寡妇一听这话,瞬间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连忙摆手道。
“哎呦……官爷这话可就有些损人清白了。”
随后陈寡妇又压低了声音一副有些神秘的姿态说道。
“是不是那拱桥边儿上的那个小畜生又惹什么事了?我早就说过,这个小畜生一看就是祸害,你看前边那几户人家,房子都烧没了还闹出了人命,你们就应该把他……”
这两名衙差不耐烦的看了看那半掩着的屋门,顿时冷哼一声,推开了陈寡妇便冲进了屋子。
突然。
一声惊叫传来,便没了声音。
随后从屋子里走出了一位黑衣中年人,脸上满是阴邪之气,看了一眼陈寡妇后,淫邪一笑。
“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