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稀客之“雨”

    初见：相逢是首歌

    这是第一次看到下雨，多少有点烟雨江南的感觉了，只是这里的烟雨朦胧却是沙雾朦胧。尽管如此，雨不紧不慢地下着，还是很不错的。地面上一点一点地变湿，灰白的水泥地慢慢变得会反光了。地上的凹凼里一点一点积水，黄叽叽的水慢慢聚起来，东一个西一个。树叶更绿了，说它绿得发亮可能有些牵强，但是绿得让人心底很踏实倒是真的。那蒙在树叶上沙尘就像被蜕了皮一样，慢慢顺着叶脉往下流，“啪嗒”一下，回到了它的户籍所在地。那地上的草却昂着头，等待着沙雨的滋润，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肯落下。这是新疆的特色，这里的草只要有一点水，就可以让它绿遍整个春天，可想而知，他们的根系得有多发达啊。水在这里绝对是最珍贵的资源，更何况这是春雨，在这个生命复苏的季节里，能有这一场甘霖，那得滋润多少渴望的眼啊。

    为了感受一下这里的春雨，中午的时候特地出去找了家店吃饭。起初的时候决定打车，却也只有几步路的距离。那出租车的车轮碾压过水坑，“扑哧”一声溅起一片泥点，感染了周边的邻居。“扑哧扑哧”声此起彼伏，车轮开心地唱着歌，没有丝毫因为泥点的点缀而不悦，因为那是春天的味道。吃完饭回来，雨势没有减弱，决定步行回学校。这里的行人都没有撑伞，与其说他们这里不知道伞是何物，还不如说他们也在可劲儿品味下雨的味儿。雨点落在身上，“啪嗒啪嗒”，抖一抖，水珠滑落，却留下了它的魂——一个黄黄的泥点子。不一会儿，黑色羽绒服就成了性感的斑点狗。回到办公室，用手撸一把自己的秀发，却像是被染过一样，呈现了绝美的黄色。那种淡淡的带着土腥味儿的黄色，几经擦拭，依然挥之不去。竟是耗费了小半包湿巾纸，才勉强让羽绒服露出了本色，斑点狗成了星星点点的花和尚。多巧的手啊，他还在尽情抚摸那些在操场上欢愉的孩子们，西北边陲的雨竟跟南国的雪一样让孩子们激动，今晚回家少不了一顿父母的责骂了。雨似乎也是恋家的，一过中午就慢慢停下了脚步，只留下地上的几个水凼。悄悄地来，悄悄地走，绝不粘连，绝不拖沓，绝没有江南的雨那种的优柔寡断。太阳隐隐地在云层后面，可能也是沙层后面。空气倒清新了不少，至少鼻子不再那么有负罪感了。

    再遇：想说爱你不容易

    难得在日记的天气一栏里写着雨，这个雨的确是有价值的，这是我入疆以后最大的一场雨。从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就感觉外面天阴阴的，云层厚得连一缕阳光都没释放出来洗漱还没结束，就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不一会儿，援疆楼的院子就湿哒哒的了。三哥约我喝早茶，他跟磊子已经在门口泡上茶开始小品了。的确很有小资情调，墨绿色的茶具，一壶热水，热气氤氲在茶杯上，淡淡清香飘过，带点泥土气息的风拂过，很是惬意。三哥给了一把伞，这也是我回宁波后第一件要准备的事情。咱们初中的其他同事，都只能顶着一个水果箱子去食堂吃早餐了。倒不是我矫情，我基本的装备都是黑的，黑皮鞋，黑裤子，黑书包，如果淋了雨，那估计都得印上特有的花纹，三哥的伞来得很及时。这样的雨在库车是不多见的，一直持续到中午才肯停下来。

    追叙：库车的天气你别猜

    听说我回宁波的第二天，库车就下起了超级大的雨，还夹杂着冰雹。徒弟从库车给我发来视频，开玩笑说我是镇宅之宝，她来库车五年都没遇见过这么大的冰雹。显然，我的离开，让他们少了很多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