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记忆中的本能
张承鸣从姜府一路走回自己租的小院，耳边的声音全部都是大家在议论几日后‘世子殿下承袭镇南王’的事情。
他眼神稍显阴郁。
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活一世，可这一世同上一世的出入实在是太多。
他自然也是知道姜芷回姜府同詹姨娘所说何事，无非就是姜离不日将成王妃这件事情。
最后估计也是因为姜离的事情，两个人闹得不愉快。
他今日去姜家名义上是为姜芷，实则是探姜老爷子的口风。
姜家没发现。
那他就可以继续……
各家皆有气运，但姜家气运积攒几百年，最为深厚。
虽说冒险了些，但最为节省时间和精力。
姜离是姜芷的目标，她所想要的是超越姜离。
张承鸣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会许她更多美好的一切。
而他，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标，用最快的时间登上登阁拜相。
谁也不能阻挡他的路。
包括会试的前两名！
……
镇南王府这两日都比较忙，虽说王府早已经准备好世子承袭镇南王的朝服，但繁琐的事情实在是冗杂。
这几日，街上全部都在传镇南王的功绩，从一介小兵做到世袭罔替的异姓王，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这些年，宣国一直在休养生息，周围国家始终虎视眈眈。
这片大陆曾有九国，如今包括宣国在内仅剩三国，其余六个国家，有三个国因为妄图将宣国吞而蚕食之，最后被裴嵘一一歼破。
裴家军，就此扬名！
也是这一战，老皇帝心生忌惮！
裴嵘收复宣国百年前丢失的城池，一连夺回十二座，这是何等的战绩。
曾经猛虎出山，其他山头闻之动向，恨不得缩回洞里。
他是那个时代的强者，当之无愧的猛虎。
而因为老皇帝的忌惮，直接将其召回圣都。
孩子在圣都，他不得不领命。
之后便是以让其‘安享晚年’为由，派了无数玄医医治世子的病为安抚，借业障之事，夺了他的兵权。
裴嵘并无不甘，他看透皇家，之后一门心思全部都在夫人孩子身上。
他曾说，国已安定，君要臣退，臣无不领命。
但是若是要说不寒心，那都是假的。
……
世子殿下承袭镇南王当日，百姓无不涌动。
尤其是最近听闻镇南王的事迹，他们思绪更是纷乱万千。
百姓都在冲镇南王拜谢，世子承袭镇南王位时，不少人都在恭贺世子。
甚至于不少人都在说：世子身上的业障是因为王爷守护宣国所造下的杀戮，最后反噬到世子身上，如果可以，他们希望能帮世子承担一部分。
镇南王很感动。
裴寂祭天时，神色却毫无波动。
更甚至，若细细看，他看向百姓的眼神带着一股戾气。
但是他隐藏的很好，除了姜离一人，无人察觉到。
姜离一直看着他的眉眼，他的那种戾气，不是针对当下的百姓……更多的是，好似源自记忆中的本能！
姜离有这种直觉。
承袭镇南王的仪式，一直到傍晚才落下帷幕。
林氏一直浮在半空，看着女儿被裴寂小心呵护着，这一刻，她心里万分高兴。
林氏为姜离高兴，她不求女儿走向得多高，她也可以给女儿一世富贵，她只求女儿不要走自己的老路，一世顺遂。
万幸，裴寂待她很好。
她走下台阶时，他先一步伸出手，扶着她。
他的眉眼映衬着她的身影，他嘴角满是笑意，眼神中都是她。
“王爷，王妃！”
百姓齐呼。
姜离看着攒动的人头，她心下其实并无太多感觉，无论是姜府庶女还是姜府嫡女，亦或者是世子妃还是当下的王妃，于她而言，都只是在外行走的身份。
但是不可避免，位高，在外行走更方便。
返回王府的时候，姜离侧眸问裴寂：“国师还在闭关？”
国师是这个国家玄术最厉害的人。
书中对国师的描写，只有这么一句。
所以姜离便想通过王府这条路，试着接触国师，看看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
裴寂点头：“仍在闭关，他若出关，我定然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姜离说了声谢谢。
“夫妻之间，不言谢。”裴寂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是那种甜蜜舒心的笑。
姜离从不敢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人一物身上，国师虽厉害，可他若也没有法子呢。
所以她必须用力活，开创更多书中从未出现的剧情，从其他方面找到能回去的办法。
姜离像是感知到什么，忽然掀开帘子往外看。
帘外。
有两位女子结伴而行，他们恰从马车旁边经过。
这两位其中的一位还曾光顾姜离的算卦摊子——也就是姜离预测的状元女郎君。
而站在她旁边的女子浅笑嫣嫣，是会试第二名。
“锦书，我真羡慕你，你只要殿试时再拿下第一名，就连中三元啦！”时来仪笑着夸赞。
顾锦书没什么表情，侧着看时来仪：“你出身那么好，还走读书这一条苦路。”
时来仪说：“我喜欢读书，我想向家里证明，我就算靠自己也可以有不错的未来。”
顾锦书淡淡的恩了一声，“那你加油。”
时来仪脸上有些许的僵硬，“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顾锦书看着巍巍皇城：“女子读书本就不易，只要脚踏实地，终有一日能达至所成！”
时来仪附和说：“我觉得也是。”
马车走得很慢，也是这个时候，时来仪才注意到身旁，她一眼扫过去，看见马车内姿容倾城的女子
她眼神中有一丝艳羡，深处藏着一丝妒。
“夫人，你看什么呢？”低醇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姜离并未将车帘放下，反倒是又撩开了一点。
在裴寂看清外面的时候，外面的人自然也看得见他。
时来仪从未见过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他这张脸宛若造物主一笔笔雕刻般，精致得恰到好处，潋滟的桃花眼里冷冽和温柔并存，他看向他身旁女子时，眼里的柔情快要溺出水。
世人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几乎是那一刻，时来仪好似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在跳动。
可待他看向旁人时，眼底的温柔瞬间消失，几乎是瞬间便染上清冷的凉薄。
“不过是京城的赶考生，夫人，他们有为夫好看吗？”
裴寂只扫了外面一眼，便直接点出他们的身份。
“我听闻城中女状元郎的风声，想必就在他们二人之中吧。”
姜离一开口，直接吸引了顾锦书的目光。
这声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