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发小(下)
我知道她指的是食堂内发生的事情,毕竟我可是一脚撂倒了一个两米的大块头,以她们对我的理解,这可能吗?但我得装傻,我不能跟她们说实话,毕竟超能力这种事情,我总觉得她们不知道或许才是最好的。
我当即撒谎道:“我父亲是私家侦探记得吗?在当侦探前他的军队出身的,趁着高中假期多少教会了我一些对付大个子敌人的方法。”
香君疑惑似的哦了一声,道:“这就是你整个假期都没有与我们联系的原因么?甚至来了同一个学校也不说?要不是王峰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她这样一说,让我挺内疚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我想要逃避香香,就这样把她也牵扯到了逃避名单中?这是什么道理?
我也明白这样不妥,就好像是把她当成了什么附赠品似的,好歹也那么多年的交情,结果因为与香香有些……隔阂?
我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只得尬笑道:“对不起,你知道有时候我有些忙。”
她看起来有些失落,道:“是啊,忙些挺好的,你在忙,香香也在忙,也不知道她整个假期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忙些什么。”
她突然深吸了口气,面向我,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们骗不过我,是误会还是些小矛盾?总之当初我们四个说好了要当永远的好朋友,所以你们不许再像今天这个样子。”
说罢站起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道:“距离上课时间还早,接下来半个小时你们自己在这将话说明白了,我会在那边守着,半个小时吧不到谁也不许出来。”
她说完就迈着跳跃似的轻巧步伐离开了,留下我,以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香香。
香香还是那个香香,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有淡淡香香的味道,她洁白纯洁的小脸蛋上挂着一层薄薄的婴红,这么多年这道英红从未消散,表情也仍是那个一眼看不透的木讷脸。
四周好安静啊。
我憋着气,不知道如何与她开口。
“要不,我们还是在一起吧。”
忽然,她先说话了,并且一张口就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句子。
我的心脏几乎停顿,就像是陨石撞地球一样感到不可思议,我尽量抑制住自己紧张时说话结巴的冲动,最终憋出简短的两个字,“真的?”
她点头,淡淡的点头,微风吹动她的发梢,却没有在她的面颊上吹起一丝波澜,就好像我的心也无法在她内心掀起一丝浪花。
她说:“姐姐看出来不对劲了,而一切都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如果你真的想,我们就在一起吧。”
她说话没有什么情感,和一个播报语音差不多,就像一直以来那样,说实话我应当不该为这种事情感到失落,但是现在,我感觉心头堵得慌。
我搅浑了这许下诺言的一池子水,我令我们四人的友谊发生了变化,产生了尴尬与隔阂,一切的缘由都是在我,我也不否认这点。
我有时也常常后悔,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后悔当不了饭吃,我希望一切恢复,但我又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捆绑了香香,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怪她,只不过是我无法接受罢了。
我无法接受这种表白失败的尴尬与打击,所以我逃避。
但现在,我同样无法接受香香为了维持我们几人友情的独自牺牲,那样子好像显得我是个混蛋,我无法接受她对我这种施舍般的爱情。
我摇头,坚定得表示了拒绝。
哪知她听后,脸上难得的出现了表情,眼神空洞,是一种十分失落的表情。
她呆呆看着我,问:“果然,你还是讨厌我了么?”
我不知道她的失落是因为“认为我讨厌她”而感到的失落,还是因为“因为我讨厌她导致四人友谊出现裂痕”而感到失落,我避开她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风又刮了,比先前的都要猛烈了些,树枝发出的沙沙声也大了起来,不少枯黄的叶片从树上缓缓飘落,它们在空中旋转、翻飞,就和我此刻的思绪差不多。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起初我的心还跳的很快,现在也感觉逐渐慢了,这三十分钟是否太漫长了些?
她忽然取出一根烟点燃,我也伸手要了一根,虽然我不会抽烟没错,但我总觉得这种时候点根烟或许对我有帮助。
我将点燃的烟送到嘴边,用力吸了一口。。。咳。咳咳。。。
我将烟立刻扔在脚边踩灭,道:“放心,我已经变了,所以没必要再纠结那些过去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突然蹦出这种话来的,没有任何思考,只是那话语就这么顺其自然得被送到了嘴边,再一回过神,我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脑袋上抚摸。
她稍微有些一愣,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在我面前出现表情了,我看不出她黝黑深邃的双眼中藏了什么,我也看不出她微张的嘴唇是否要说些什么话。
我看向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得补充道:“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不一样了,你以前没见过我像今天一样厉害吧。”
不知为何一股自信从我心底钻出,而后不断膨胀,又或者说那是一股无谓,我一直以来总是顾前顾后的个性,这一刻似乎荡然无存,我可以与她单独待在一起时主动对她摸头杀,并且说话不结巴。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也很舒畅,我不在乎什么后果,只凭借第一反应说出想说的话,不再有任何的语言组织,不再有任何的在心中暗暗排练。
我就这样与她四目相对,直到她的眼神率先躲闪开。
她不发一语地点头,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消失,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我听着风儿吹动树梢的沙沙声,她也听着同样的声音,我抬头看着随风摆动的树枝,她也抬头与我一起看。
我们又不说话了,就这么沉默得坐着,等待这漫长的三十分钟过去。
……
“哼哼,不错嘛,看来你们交流得很有效果嘛。”
我一听就认出了这是香君的声音,她在我左侧,距离我三米左右的地方歪着脑袋,叉着腰。
见了她,我知道这漫长的三十分钟结束了,于是连忙打了个招呼,“嗨!”却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眼神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
她冷冷地问我:“我是让你们交流感情没错,但我并没有说你这个混蛋可以泡我的妹妹吧?”
我啊?了一声,第一反应是难不成她刚刚在偷听?但转头才发现,我了个去,香香是什么时候靠在我肩膀上的?我他喵的是什么时候伸手搂住她的?我是真的完全没有感觉。
我连忙缩回手,轻轻推开了香香,像是奸夫似的开始对香君解释,那股结巴劲儿与紧张感这时也上来了,我原本的心如止水现在变成了一坨不断冒泡的浆糊。
香君虽然嗯嗯的回应,但脸色压根见好转,拉了香香的手就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最后风中凌乱的我都忍不住给了我自己一巴掌。
‘靠,我是不是又搞砸了。’